
【晓荷·奖】老婶的乡村生活(散文)
昨天老婶给我打来电话说家里养了一年的猪杀了,请了全村人吃的杀猪菜。
从她发来的视频里看,她所说的全村人也就不到二十几户的人家。村子里的一些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村里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的老人还有剩下的就是一些留守儿童了。
老婶今年五十二岁,她二十二岁嫁给老叔,也已经在吉林三岔河这个小乡村里,生活有三十年了。村里除了有数的几个留守儿童,她和老叔在村里也属于年轻人了。老婶以前是个民办教师,以前在村里学校教学。几年前,村里的学校迁移到离家很远的地方,老婶因此留了下来,没随学校走,因为她舍不得离开村庄家里的老屋。她说守在村里种种地,养一些猪和鸡鸭也挺好。
老婶今年养了有二十只鸡,六只鸭子还有两只鹅。二十只鸡中,其中有六只母鸡,剩下都是公鸡。母鸡下蛋留着自己家里吃以外,一大部分会给我和哥邮寄过来。那十四只公鸡老婶都安排好了,说等过年杀了,会给我和哥邮寄四只,其他的十只,自己家留两只,剩下的八只卖五只,另外三只送给村里的三个五保户老人。
这三个五保户老人一个是冯爷爷今年八十岁了,另外一个是李爷爷今年也有六十七八岁了,还有一个王奶奶,也有七十八九岁了。提起这三位五保户,老婶都会落下同情的眼泪。因为他们无儿无女,天生残疾,不能干农活,所以每年政府都会给他们发放一些生活补助,村里人也会善良的给予他们一些救济。以前奶奶没随我们来承德时,是村里支书。她会经常戴着红袖标,领着村里干部去他们三家里看望他们。赶上过年过节了,也会去他们几个人的家里,送一些粮食,猪肉和油。母亲和老婶冬天会给他们三家做厚被子,夏天会去家里送一些艾蒿给他们熏蚊子。我们走之前,奶奶还嘱咐老婶:“我和茉莉他们去承德了,家里就交给你了。老屋你守得住守不住的没事。但只要不搬走,就替我好好对待他们三个老人!”
老婶记住了奶奶的话,每年进入腊月杀年猪,请村里人来家里吃杀猪菜,都会把他们三个老人请家里。来不了的,会把做的饭菜给他们端一些。
其实老婶一直守在老屋没去城里,她也是有原因的。她除了答应奶奶会一辈子驻守在老屋,另一个原因也是想留在村里,教几个留守孩子读书识字。老婶喜欢教育事业,突然不教学了她受不了。所以,她把那些留在村里的孩子聚集在家里老屋,每天九点准时教他们读书学习。十一点下课,她会去村里走一圈,看看村里乡亲去看看那三个五保户。十一点半回家,喂她养的鸡、鸭,猪。然后做饭,吃过饭,领着她的鸡鸭去后山放养。三点回来,继续给那几个学生上课。五点下课,她会赶紧准备晚饭,因为她还要负责辅导两个初中生的功课。这两个初中生的父母都在外省打工,是老婶教出来的学生。父母出外打工了,家里的双方老人也不在村里住。随父母去外地吧,又要打工又要顾及孩子学习。因此他们就把孩子留在家里让他们独立生活。刚开始这两个孩子放学后,都各回各家自己做饭吃,自己写作业,挺孤独的。家长在外也实在放心不下,他们两个孩子的家长和老婶商量,想把孩子托付给老婶。老婶痛快得答应了。就让他们放学后来家里写作业,写完作业就留在老婶家里吃过饭再各回各家。后来老婶就干脆让这两个孩子住在了家里。她说反正家里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多了两个孩子也热闹。这么着每天他们放学后,就都来老婶家写作业吃饭睡觉。赶上天气不好,老婶还会骑上家里的电驴子,去学校把他们两个孩子接回来。这样,两个孩子的家长就能安心在外打工了。
老婶今年杀的猪挺大有三百六十斤,灌了一些血肠,炖了一些,又整了三桌子菜,乡里乡亲的热热闹闹地吃了个够。另外,老婶说吃完杀猪菜,她还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包了两千多个冻饺子。给一些年纪大的留守老人分了一些,剩下的自己留着吃方便。家里除了老婶还有老叔再加上两个大小伙子呢。所以,多准备一些这样吃着也方便。
一天,我把老婶养鸡鸭的视频发给了社团的群里,群里有人开玩笑地说:“如果你老婶养的溜达鸡,能做社团征文奖励就好了。”我听完就和老婶说了,老婶听后笑了说:“可以呀!只是我现在太忙,鸡养多了,实在顾不过来。等以后吧,等以后村里的那些留守儿童都长大了,出外上学了。我负责的两个大学生也上大学了,我就多养一群鸡。然后,支持你搞社团。那时候,我会给支持你社团的老师们一人送一只鸡!”
我知道老婶说这话绝对是认真的,因为就凭老婶一直驻守在村里老屋,一心一意教驻守儿童学习识字,照顾那三个孤寡老人以及那两个初中生的一点一滴,我就真心相信她说到就能做到,因为我们始终相信我们老何家人,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
老婶喜欢乡村生活,喜欢那里的一切。每次和我通完电话,都会把她拍摄的视频发给我。视频里,老婶站在老屋的临时课堂里,拿着教鞭一字一句地教着村里的小孩子念字。还有老婶赶着她养的鸡鸭鹅去后山放养喂食。更多的是,老婶扛着粮食或拎着蔬菜去那三个孤寡老人家里,看望老人的视频,还有许多在风雨中,老婶穿着雨披,骑着电驴子接那两个中学生上下学的镜头……
老婶一米六的身高,九十几斤的体重,平时看着实在过于瘦小。但从她拍出的视频里,却让我觉得她是那么高大,让我看着看着止不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