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暖】日出(散文诗)
一
好似经过了,最黑的时刻,之后,天空才有了一丝丝的叫做疼痛吧
一切都懵懂得,如花儿包在花苞里,那般得严丝合缝,好似秘而不宣的心事
究竟该给黑夜与白昼交接的那一瞬间,怎样的界定?
或许,唯有海,它的内心涌起的一浪浪波涛,金色?红色?或许,一抹明亮的,才最为深刻
二
仿佛间,我在梦中,或是刚刚醒来,眼前一阵阵眩晕,似一只只蝶儿在飞舞着,似梦似醒
不断挣扎的意识里,脑海一片片蛛网一样被网住,又好似撕裂的黑暗,一条条缝隙里才得以喘息
一些声音吗?窸窸窣窣,由远到近,又由近到远,呼呼风儿一样,哗哗如同水流,柔柔的推送着,鼓瑟一样的传出声响
三
此刻,许多色彩,拥挤着,慢慢移到我眼前,梦还在吗?一只精灵的飞入,好似揭开了梦帘的一角
血液涌动着,血流在一次次冲击着心儿,脑海,是的,脑海里开始慢慢被一线叫做光的东西攻击着,精灵儿飞舞得越加轻盈,闪耀着被黑夜诅咒过千万次的,叫做光吧
若想让色彩不就此泛滥,怎么可能?声音里参杂着色彩,搅拌着,好似螺旋桨一样在升腾起来,不断升腾
四
此刻,天边好似被揭开一丝丝细微的罅隙,让那些色彩就此强攻进来,已经是无法阻挡
于是,可见的色彩,跳跃进了眼帘,看吧,有淡淡的蓝在集合着:灰蒙蒙的蓝、湖蓝、钴蓝,靛蓝、雾霾蓝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衬托着蓝色的,还有微微的亮色的黄,或浅或深,勾勒着一笔浓淡的,深刻的一笔,是一抹红,那样的红也在分出层次,珊瑚红橙红向着血红一一靠拢着
五
就在这些色彩中间,被谁的手儿,轻轻抽丝剥茧,一样的抽着,微妙的抽动着
抽出一些丝状,点状,波状色彩,再拧成一起,团成一团,抛洒在海面上
窜动着的红晕,不断的氤氲着其余的色彩,好似蓝色里已有了,黄色里,白色里,橙黄色里,都有一抹红晕,在逐渐渗透着
六
已经由不得自己的,还有一些声音也在跳动,如音符一样,在眉间,在心田,在眼前,我完全沦陷在一抹抹红晕中,想要推开,却无能为力
七
远处景色依旧朦胧,黑魆魆的,是远处的山峦?还是近处,一片片朦胧罩住的,是森林?还是一棵棵高大的树木?房屋?楼阁?
忽暗忽明的闪烁,海上吗?可是船只上的灯火,还是村庄里透出的灯光?还是早起的人手里农具,口里的烟火,心里的希望?
八
庄稼吗?在田野里呐喊着的,但愿不是恐惧,而是,它生长的疼痛
花儿树木们,也在低低发出一些声响,那样纯粹的疼痛,只有生长着或是怒放前,才有着的呼喊,亦或是,兴奋的想要流泪,哭泣吗?
九
鸟儿,早已有了感知,鸟羽透进了光的撩拨,一些虫儿,吸引着鸟儿的眼睛,睁得圆鼓鼓的一些色彩,不能不说是鸟儿的赤羽划开的
然而,它却总是低调的迟迟不肯露面,即使飞在了半空中,它依然,静静悄悄的,只是扑闪着翅膀,精灵在鸟儿翅膀上扇动着风儿,尽力让风儿温柔了许多
当鸥鸟发出声音时,船只已经早已鸣笛过了,那些摇曳的树木与海岸边一波波激荡着的浪花,此刻,才渐渐显露出来
十
狐狸伸伸懒腰,它的头在洞口探望出来,嗅着湿漉漉的空气,它在联想到的海,远比人们的想象要完美,它在空气里,寻觅着海的味道,思考着小鱼小虾,谁的味蕾炸开着,今晨,在谁的胃里翻卷着余味?
梅花鹿,刺猬,獾,鬣狗,狼,熊一只只都在那样的声音与光线里睁开眼睛,朦胧的眼神好似一个大大的问号,在林间倾斜的花瓣间慢慢起身,精灵等在它们的洞口,眯眼微笑着
十一
精灵儿将我的视线再次引向海面,一道道暗的萌动,那是脚手架的影子,仿佛间,拉开了光影的承重,各种色彩的编织好似千手观音,与汽笛拧成一股股力量,强力去撕开灰蒙蒙的天空
海鸥扇动着雪白的翅膀,在船舷上飞飞落落,船头船尾站满了鱼鹰,它们在精灵的歌声里,显得躁动不安,好似已经迫不及待
十二
一些声音慢慢清晰起来,鸥鸟与汽笛交织机械声钢丝绳滑轮声人们的声音拉纤声我耳边的声音树叶花瓣小动物还有村庄里传出的声音,鸡鸣犬吠牛羊声,都参杂在一起,又都各自沿着各自的声线,悠悠的传出来
我极力想跟上精灵的歌声,我开始揉搓那些花儿的神经,然而,耳边却传来泥土的气息
十三
我想,我是从海面,慢慢在移动的,是我的视线,也是我的脚步
我始终跟随着精灵儿,我寸步不离的相随着,渐渐的将神光靠近,无论海上陆地森林还是深谷甚至火山口
十四
我?居住在林间,居住在海上,居住在村庄?沙漠荒野甚至我有我的草原也有我的牧场还有我的美丽花园
然而,此刻,都拢在朦胧的梦中,都纠缠在声音里,似狼似熊罴似狐狸又似喜鹊百灵杜鹃戴胜云雀,似笛似琴似琵琶……
十五
我可以称你为音乐吗?精灵儿引吭高歌着,次第的声音,听到了吗?
花儿绽放,叶儿婆娑,树木萧萧,我分明听到风声雨声海浪声声,再有鸟声猿啼虎啸还有古老的恐龙穷奇饕餮狻猊
仿佛来自自然宇宙,也好似来自我心底里,在那些光亮与色彩里,一而再引起天地洪荒次次共鸣
十六
我的林间,光亮微蒙蒙的光亮,即将照耀进来的那一刻之前吗?霎那间,一只只精灵集结在最先的一只身边
它们在飞舞,整个身子都闪闪亮,带动着我的思绪,飞翔着,一刻也停不下来
它在花瓣间,它在树枝头,它在野草间,秧心草夕雾草夏至草紫花地丁芦苇蒲草间,也在槐树柳树白桦树胡杨之间
十七
你无法想象,它的活力,也无法想象它的力量,与自信。它灵活,自如,它欢快无比,在林间窜动,又在荒漠上游荡
夜游神变化来的吗?还是白昼来临前的精灵儿,我贴着它的耳边,相问,它只是笑而不答
十八
一只蜜蜂飞来,它的眼神自带光亮,再有小蚂蚁,刀螂,七星虫儿们,还有蝴蝶,它们的眼神都熠熠放着神采,赤羽共同弹奏着一之光明曲
小精灵儿一双翅膀,轻轻托举起我,渐渐的,我是在飞翔吗?
高空里,我已沾染上了最早的一抹光亮,只要我们的眼睛明亮,世界又怎肯黑暗下去?
黑暗已被一声声美妙的音乐打动着,被一只只美丽的心灵融化成一滴滴饱和的光彩
此刻,海面的变幻,好似梦幻一般的色彩呈现,又好似一切景物驾驭着彩色的飞马驰骋而来
十九
海水里的扶桑树,神展开枝枝叶叶,婆娑起舞,摇一摇枝枝叶叶,歌声从它的叶子间滴落
曾经树下十子,轮流在树枝休息,又轮流着升起,照耀着大地
二十
然而,十子也有淘气时候,它们会乱了秩序,也会一起出来升起落下,或是几个出来升起,甚至会整日整日升起,不愿意落下
二十一
十子看似儿戏,然而,人间,正发生着不可想象的灾难,大大的火球炙烤着地面,天空火球在爆炸,地上所有一切马上要燃烧,很快就要燃烧尽
二十二
是一人出现了,他拉满弓,射下来九子,但见,天空出现爆裂的火球,坠下一只只三足乌
天问着地问着人也问着万物都在发问:“羿焉彃日?乌焉解羽?”
从此,桑树下,唯留一子,他很敬业,一丝不苟,勤勤恳恳
二十三
精灵们,它的翅膀扇起的风儿,令我飞翔的更加遥远
此刻,海水里的扶桑,将那一子慢慢托着,一点点向水面托出,一只天鸡忽忽飞来,落在高入云霄的树上
它通红通红的冠子,绿绿的尾巴,扇动着翅膀,脖子伸得长长,啼叫着:喔喔——
二十四
终于,火红的一轮升起在海面,升起,升起,天地间呼唤着色彩,蔚蓝的海洋上,金辉普照着
船帆渐渐远去,海水蓝成了一首诗,森林间的小动物们早已到处觅食活动起来,大象狮子虎豹开始行动,它们隐在暗处,伺机而动
人们牧着羊群穿过一道道山岗,去往草地,村庄里人们开始扛着锄头下到田间,花草树木向着一轮而出的红红的一团望着,眼里充满欣喜
二十五
精灵们召唤着万物醒来醒来,无论渺小还是伟大,但愿每一个生命都不辜负太阳的照耀
翅膀处好似一块烫伤,在冉冉升起的太阳照耀下,生疼生疼,那样的疼痛却是一种激励
令我,飞得却越来越高,地面上各种动物与植物早已振奋起来,一起觉醒,向着火红的一轮飞翔,飞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