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飞鸟曲(散文诗)
一
深夜,万籁俱寂,有仙子拿着仙衣,盖在了已经熟睡了的我身上,一个个美丽的梦境,就此如海潮向我涌来
那梦会不会,因为太过于瑰丽,以至于,在花园幽深处在林间蓊郁的树下,在月朦胧里,如花一样慢慢盛开着
此时此刻,那梦,也翻开新的章节,在夜露晶莹的诗句里不断徘徊着,徘徊着,一次次,才不肯那么轻易地散去
二
一直以为,梦,就是一层纱,一层隔着尘世与梦幻,一层隔着远古与现在,不断缩短着距离,揉搓在一起
是否,因此,才真的发生过,或是,一直就有,就存在着?
我在问着时,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声林涛声海浪声还有鸟儿声与虫鸣
三
夜深时,仙子的手会将仙衣抻平,给我的梦再次加温
于是,感到薄凉人间的一层温暖加在我身,花蕊里托出的梦境,如此真切
我,会从梦里,突然起身,穿起那件仙衣,随着一只只仙子们提着花篮,飞在我的花园里,那般轻盈,自在
无法预约的梦,总是在月光融融的时刻,展开她的羽翼,伴随着我的左右,一起飞翔
四
毫无疑问,就是那融融的月光,已将我照亮成一只飞鸟,一只会歌唱的鸟儿
在每个夜晚,在人们酣睡之时,或是进入了梦乡,我的歌声就此响起,就此,飘飞在月下,林梢
五
在半空吗?还是宇宙间,星光灿烂,一阵阵晶莹华丽的流星雨一次次挥洒着,照得天地一片片闪亮
越来月明亮的月光,给我的不再是幻梦,反而真实的,就如发生在身边
不要再去问,也不要怀疑什么,我是那只飞鸟儿,还是那飞鸟儿就是我
六
心儿呀,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人儿挣脱了一切束缚,无拘无束,我就此,展开双翅,自由飞翔
飞在花园里的我,兴高采烈,不停地歌唱着,白云就飘在我的身边,月亮里的玉兔儿,欢快地在桂花树下,跳来跳去
而,金乌已掩藏在太阳里,隐在了扶桑树枝下,静静地休息,为明晨的日程,准备着,蓄积着
七
飞行在空中,是我最快乐的时刻,歌唱,已经成了我的日常
然而,我还是听到了你,由远而近,由近而远,你的歌声在风里回荡,抒发着你的内心的快乐,还有你自由的气息
八
你又是谁呢?从半空里一飞冲天,你高高的飞起,边飞边在高歌着,好似闪电一样迅速,又好似一种快乐的冲击波,在天宇间回荡
我想与你并肩飞行,我做着一次次努力,不肯落后,不肯丝毫松懈
九
月色迷人,星光璀璨,我知道被你带动起来的,不只是我,还有许多的树木花草,它们痴狂地在地面上跟随着羊群与羚羊鹿群们,开始迁徙,它们驾着风儿,决定根植进蛮荒的泥土里,更有那些森林深处的动物们
它们有麋鹿角马犀牛虎豹大象也有小小的野兔刺猬狐猴猩猩,还有蚂蚁刀郎和飞蛾们,更有那些鸟儿们它们是黄雀,画眉戴胜百灵们
一只只好似被叫醒了沉睡的梦,飞翔在幽幽林间,峡谷悬崖岩壁间
十
你在领唱,还是在教唱?林间的歌声是来自天堂,还是宇宙?那样的乐音,酣畅淋漓,那是不事雕琢的艺术,那是吐露心扉的直白,却是天籁一样的声音,
我总是,深刻体味着,那就是你的衷心,你在倾吐着,向着世间,向着万物
十一
我想,你也该是一只飞鸟的,你该是有你的名字,叫你云雀,还是夜莺?你是百灵布谷黄鹂还是画眉?你都是,也都不是,你只是你,谁也无法替代
或者你就是一只精灵,是一只可以融入音乐中的精灵,那么我呢?我宁愿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飞翔,歌唱,成了我终生的使命
十二
听吧,整个大地和大气间,充满着歌声,响彻云霄,婉转嘹亮,那是你也是我,我们合为一体,我们在宇宙间飞翔着歌唱着
那样的歌声,曾经响起过,一定是的,然而,却还是消失了
为此,我难过了很久,在每一个月夜,或是暗夜里,遥望着天空,我在寻找着你,不断扣问着苍穹
茫茫宇宙,苍苍大地,没有谁回答我,只有千万年的风声,慢慢吹远,又吹远
十三
再次响起时,或许就是今夜,我的夜晚,还有你的夜晚
你我的夜晚在放射线一样切割着,交汇着,星斗璀璨,月亮皎洁
我们的夜晚,从此不再荒凉,从一片孤云背后,从明月射出光芒,流星间辉映着万道星光,清辉洋溢宇宙
十四
黑夜,也可以用色彩来描绘,就从此刻,开始吧
不再只是冰冷与寒夜,彩色绚烂的字眼,好似穿在自己手里的五彩丝线,在缜密地缝补着岁月,绣出一片片锦绣
十五
还是,先来描述一下你吧,我不知该如何描述你,什么才与你最为接近?是彩霞还是霓虹?是闪电还是火烧云?
我想你是春雨,你是春风,是你催来了花蕾,是你降下了甘霖一样的美丽音乐
终于听得出你的心跳你的呼吸你的细柔的喘息,还有还有你的轻轻歌唱与弹奏着的音符
十六
我不知道,你是借我的手指弹拨,还是我从你的耳朵里聆听?我们共用着一双翅膀,还是,我们早已是挣破了梦境?
百鸟齐鸣的旷世妙音,已经将许多的墨守成规,与顽固不化击成齑粉,强有力的音乐,宏大与旷世持久
十七
既然选择了歌唱,又何必去有太多的计较与顾虑,要知道,诚挚的音色最动听,抒发真情的音律才唯美
即兴的吟诵,无字的歌唱,就好似风声吹过,就好似柳叶被吹响,就好似呀,那深潭里的水声,空旷的峡谷里的风声
再有,就是这天与地,在悄悄对话,在畅谈着
十八
唤醒,你是在唤醒着谁?唤醒着晨雾,唤醒着夜雨,唤醒着午间的太阳,四季的风?
我还是从你的歌声里,感到了心跳,激动,又迫切
那又是谁的律动?谁拨响了那样的心弦?
十九
其实,有些被唤醒的,不仅只是希望,同时,一些忧虑也跟着醒来,都在诗的韵脚里,迟迟不肯露面,呻吟着
我始终不肯相信,那些故作姿态,苦不堪言的叹息,是否是想,在动摇着一只只飞鸟的决心吗?
二十
或许,此时,改变思路的,不是一只鸟儿能够肩负得起的
那样的梦境,纯粹的好似一位高贵的少女,居住在月光融融的深宫里
披一件月仙的霓裳,在银河岸边凌空飞舞,芊芊指尖,将一滴滴月色弹指在人间
二十一
接住那些月色的,不仅有树木花草奔流的江河大川峻岭,还有点点闪耀着光彩的萤火虫儿
一只金色的蝉,在夜里发出鸣叫,用它生命里最后的呼喊,叫醒沉睡了很久的苍冥
二十二
无法想象得出,那样的光景,在众多的萤火虫里,一只金色的萤火虫,飞出凝露的幽谷,飞鸟极力掩蔽着它的行踪,为了,它能将晶莹的流光传播出幽幽森林
不要遮蔽那些视线,要迷蒙的眼神都被萤火点燃,那么,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
二十三
透过鲜花,透过云翳,透过陈腐或是腐朽
鸟儿的歌唱,好似刺破苍穹,刺破那些暗的夜,一层层雾,一层层迷茫
我想,如果爱,就不要再说不得已,如果有方向,就坚持到底,如果是歌者,就要放开喉咙,尽情歌唱,为着信念,坚定不移
二十四
那么,既然是一只鸟儿,又何不歌唱?飞在蓝天里歌唱,飞在海上飞在林间飞在飞在草原也飞在沙漠荒野
多么美呀,无法比拟,我在思想着,就此,展开双翅,轻轻拍打着翅膀,飞起,不断飞起,仙子的仙衣已然成了我身体里的一部分,早已融入进我的心底里
轻轻展开,慢慢飞起,我不再惧怕什么,也不再担心什么,被萤火虫切割碎掉的月色,早已合拢,无须唤醒谁,也毋须忧虑,一切都在自觉里苏醒,往高空里展开赤羽飞翔着
二十五
倾听着,我再次侧耳倾听,同时,我也在黎明前不断啼血歌唱,也会在深夜里荒蛮的枝条之间勇敢的放开了歌喉,即使,荆棘刺痛了我,无所畏惧,
我,更会在高高的空中,一边不停地飞着,一边欢快的歌唱着
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是一只鸟儿,飞翔,与歌唱,原本就是属于我的,那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使命,我将用我一生去为之而努力
精灵儿,一直飞在前方的精灵,此刻,早已不知去了何方,我知道,它不可能一直在前方引领,更长的路途,靠的是我们自己
前方,或平坦或艰险亦或是充满着意想不到,望不到边际的前方,遥远,又充满未知,而我,却,信心百倍,欢乐的歌唱着,向着前方,向着云天,向着更高更高的天宇苍穹,一次次,往高处,往更高处,飞,飞,飞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