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见证】【云水】油菜花(散文)
春天再次来临,油菜花再次盛开,黄灿灿,一片片璀璨,一片片金黄,好似蝶儿一样在翩翩飞舞着,令人心儿愉悦的同时,眼前一片片风景也就此美丽得耀眼,呈现出绮丽又美妙的景色来。
每当油菜花盛开时,小美都会情不自禁想起她来到的这个小山村如此美丽,与春天绝对是有关的,尤其是那春天里的油菜花,最使她难忘记的。其实,小美住进小山村时,还是冬季,可能,因为小美对这里的气候不太适应吧,必定刚刚来到这里,感觉这里的天气还是比较冷的。因为我在东北时,天气虽然寒冷,可是屋子里比较暖和的,有暖气,也有火炉,甚至,我们居住的屋子里还有暖墙呢。
而,这里,虽然也有火炉也有暖气,但是,就是觉得寒冷。
早晨,小美要走上一段路,坐上公交车,才能到达我工作的地方,说来不算远,但是,要穿过一片田野,走过田野里的一条小径,那田畴里的小径,又细又长,蜿蜒有曲折的样子,好似野兔或是狐狸,总之是小小的动物走出来的吧。每次,走在上面,我就这样想着,边走边看着田野,黑魆魆的,土地在冬天里,只有贪睡的份了,没有别的颜色,就算是偶尔有些麦田,也被压在冬雪下,或是灰黄色的麦苗,与土地浑然一体,很难看出有什么与众不同。
然而,有一天,突然的一天,好似之前都没有留意的,忽然,眼前就那么一亮,金黄色的一片片,黄灿灿的,蓬勃盛开,给人一种振奋,一种盛大,满眼的金色——空气里好似飘逸着一种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的一种气息,袭人而来。那不是别的,是油菜花盛开了,是春天来了吗?
微风吹过,一种清新怡人的气息,缕缕飘来,仿佛间,泥土与花香融合在一起,令人陶醉着,竟然不知西东。
走在那条田野里的小径上,小美好似行走在金色的花海之间,心里荡漾起一种说不出的激动与惬意。不由得,想起,在冬天时,他不止一次地说过的,别看现在满眼的枯败与冷落,但是,到了春天,你会被惊艳到的。那时,你就会赞不绝口,也会爱上这田野,更会喜欢上我们小山村的。
他一直住在村子里,住在村子的最东头,每天,小美都要路过他家门口的,因为他家紧邻着田野,因此,站在他家门口,就可以看到走在田野小径的人了。若是,小美走在油菜花的田野上,远远地看去,要多美就有多美呢。小美心里想着,嘴角弯弯翘起,心里慢慢升起汩汩温暖。
当时,小美也经常能遇见他下班回家,那时,他在县里工作,每天骑着他的自行车往返在那条小径上。当时,小美和小锦还有小薇小夏租住在他的二婶的老屋里。本来小美是和小锦一起工作,也就一起走一条路的,小薇小夏不与小美一起工作,她们也就不与我们同路的,然而,小锦没有多长时间,厌倦了每天来来回回的城里乡村的赶路,也住不惯乡下,于是,她就跳槽了,生生地把我小美撂单了。幸亏已经熟悉了,走着也就没有那么不适应了,一个人走得反而更快些,很快也就到了马路上,很快坐上通往县城的公交,很顺利地继续工作。
二婶独居,老伴儿去世好多年了,唯一的女儿不在身边,有人问二婶,二婶就会说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去工作了,好几年都不能回来一次的。每次,二婶一说起来,都很是伤感的样子,因此,我们也就不再去多问。平时,有什么事儿,都是他来帮着二婶来处理的,二婶种油菜,他就帮着二婶种油菜,二婶种花生他就帮着二婶种花生,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来到二婶的几分土地上帮着忙碌着。他姓懂,名字叫孙礼,二婶叫他李子,人们也就都这么叫他李子。
其实到底他是不是这个李子的“李”,也不知道,就这么认为,也就这么叫他,他也不去争执什么,还答应得满痛快的。
那天,他就等在油菜花开满田野的小径上,他送给我们一只饭盒,说,里面是二婶做的油菜薹,我们几个女孩还是第一次听说油菜薹,也从来没有吃过的,难道油菜花也能吃吗?
他说,没有开花时,油菜薹是能吃的,而且有很多吃法,炒着吃,涮着吃也可以做麻辣烫,就好似菠菜一样,有许多的做法可以做着吃的,要比菠菜好吃,有淡淡的清香,很好吃的。
那一天,我才知道,他不是二婶的亲侄子,村里人都叫二婶为二婶,因此,他也就那么跟着叫,那么二婶的女儿呢,叫小蝶。真是没有想到,李子与小蝶原来是一对恋人呐,可是,小蝶因为工作去了偏远的山村里去工作,在一次山洪爆发时,小蝶为了去救一名被洪水冲走了的儿童,竟然不顾自己生命安危,跳进滚滚洪流,以至于,献出了她年轻的生命。
消息传来,二婶自然是悲痛欲绝,李子也伤心至极,一度的陷入了长长的思念之中。李子从此,再也没有恋爱,因为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小蝶,再也无法接受任何一份新的情感。而,二婶每次提起女儿,实在悲痛无法接受现实,因此,就权当是,女儿还在很远的地方工作,只是没时间回来,从来不愿相信她的女儿已经没有了。
李子说,他和小蝶,那时都住在村子里,从童年到长大,他们都喜欢在一起上学或是写作业,再就是一起在春天里,在油菜花盛开的田野里互相追逐着,玩耍着,捉迷藏,或是放风筝。那种欢乐,一生一世又怎么会忘记呢?
小蝶很喜欢说笑,尤其喜欢那些古诗词,每次见了油菜花,自然就会,读几首春天的诗词,什么一首:“树绕村庄,水满陂塘。倚东风,豪兴徜徉。小园几许,收尽春光。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什么有一首:“油菜花开满地金,鹁鸠声里又春深。闾阎正苦饥民色,畎亩长怀老圃心。”小蝶一首又一首的读诗,自然,李子也就会来上一首:“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一对恋人,有着共同的喜好与共同的志向,小蝶要去偏远地区支教,要去艰苦的地方去发挥自己的才智,做有用的人,做有意义的事。
李子知道小蝶的秉性,也了解她的志愿与理想。他自然是坚决支持的,并且,要他放心去,自己会在村庄里照顾好小蝶的母亲,也就是二婶的。
风儿习习,各种花儿次第盛开,春风里飘逸着花香,油菜花的芬芳里飞舞着蝴蝶儿,辛勤的小蜜蜂,田野里一片片的金黄,璀璨的景色里,一对对恋人,在互相追逐着,有的在放起了风筝,小蝶快乐的牵着风筝线儿,一次次放松着绳子,让风筝高高飞起,飞得更高更远。
经常的,小美与李子坐在油菜花的田间地头,他会说起油菜诸多的用途与好处,也会说起他和小蝶的爱情,更会说起他的思念与难忘。
油菜花,每次说起来,好似如数家珍,可以用来制作油菜花可以用来制作花茶、各种化妆品、还可以用来酿酒。一朵朵油菜花,从单一油用到蜜用、饲用、菜用、肥用等多功能油菜花的花香清新淡雅,带有一种独特的甜香气息,非常好闻——油菜花有着独特的香味的,这种香味是油菜花散发出来,用来吸引蜜蜂、蝴蝶等昆虫前来授粉,也有助于传播花粉和繁衍后代,这是花瓣和花蕊中的一种独特的一种芳香物质,很是难得的。
其实,当时,李子也是担心他与小美走得很近,二婶心里会不高兴的,怎么也没想到,一天,二婶竟然亲自来找我去做媒,说,她已经看出来了小美很喜欢李子,李子也不讨厌小美的。这么多年,李子没有恋爱成家,都是为了小蝶。
二婶说,她也想通了,不能在陷在痛苦中不能自拔,那样小蝶也不会安心的。李子该有他的爱情,也该过上美好的日子,成家立业那是在自然不过的事儿了,小蝶已经走了,她那么爱李子,一定希望李子幸福的。
听到二婶一下子想开了,又要我来做大红媒,我还是第一次做红娘呢,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忐忑又激动呢,成人之美,成就一桩婚事,那也是胜造七级浮屠的事儿呢。我答应二婶,准保完成二婶交给的光荣任务。于是我联合起我们一起的几个女孩小夏和小微,在开满油菜花的田野里,制造了一场李子与小美求婚的热烈场面。
那天,油菜花儿开得也尤其灿烂,燕子在黄灿灿的油菜花海上自由飞翔着,孩子们在花海里嬉笑追逐着,鸟儿在歌唱着,溪水潺潺不断从远处传来。李子的求婚大获全胜,二婶欢喜得热泪盈眶呢,一幢美满婚事也就次成全起了。
当油菜花再次盛开时,小美与李子完成了人生中的大事,他们结婚了。婚后,他们与二婶住在一起,李子兄弟好几个,爹娘也支持他想做的事,原本就住在同一个村庄里,更是不分彼此的。
那么小美呢,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再也不感觉冷,更是爱上了这里的一切,俨然,就是这里的人儿了呢。
转眼,又是春天了。油菜花开得越加璀璨,金黄的花儿,一片片,小美站在油菜花地里,她的孩子小蝴蝶想向奔跑而来,二婶跟在后面,不住地喊着:小蝴蝶,小蝴蝶,小心呀,小心呀——
小美和李子都大笑着,他们看着高高飞起的风筝,再看看金黄的油菜花,也喊着二婶:娘,不用娇惯小蝴蝶,没事的,要她奔跑就是呢,呵呵。
二婶却一把抱起小蝴蝶,说:再大些,奶奶也抱不动你了,哈哈——
虽然离开小村好多年了,但是依然与村里人和二婶小美有联系的,经常地听到他们的消息。每当听到人说起,李子小美一家,过得很是美满,我的心里也美滋滋的,必定初次做红娘就做得如此成功。其实,默默地感激那些油菜花,说不定是它们带来了春天的信息,也带来了小蝶在另一个世界里对她深爱的人儿的美丽祝愿,才让李子小美爱情发展那般顺利,也是说不定的哟。
经常的,人们路过油菜花盛开的田野,就会看到,那一副美丽的风景图画呢,璀璨的油菜花花海里,不远处的河流、森林和淳朴的小村庄,袅袅升起的炊烟,鸡鸣声犬吠声合着孩子们的欢笑声。李子一家子有老有小的,欢喜非常地在花海里放起了风筝,踏青。不时的一阵阵在花香鸟语里,在花团锦簇中,传来他们的欢笑声,笑声那般纯净,好似春风一样,温馨,又甜美。就如金色的油菜花里流淌出来的缕缕气息,甘醇,又芬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