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妈妈每次站在卫生间里洗头时，头发大把掉，差点把下水道都堵住，忍不住感慨：“老掉头发，再这么掉下去，头发都要掉光啦！”是啊，为了这个家，妈妈操劳太多，导致未老先衰。
　　
　　 一
　　 妈妈为了照顾我这个小孩，操劳太多。每天清晨，妈妈早早起床。那时，天还没亮，太阳还在地平线以下跃跃欲试，露珠在草叶上闪烁。她穿着睡衣，系着围裙，来到厨房里。厨房亮堂堂的，头顶的灯暖黄，妈妈不停忙活，准备一家人的早餐。
　　 我们起床时，早餐已摆在桌子上：金黄的鸡蛋饼、富有营养的南瓜粥、冒着热气的牛奶……我们吃得不亦乐乎，却不知妈妈瘫软在椅子上，摸着发酸的腿，连端碗的想法都没有了。
　　 夕阳挂在天边，妈妈放下手头的活计，骑着电瓶车赶到学校门口。学生蜂拥而出，人来人往，妈妈小心翼翼地骑着车，接上放学的我，赶回家做晚饭。吃完晚饭，她还要辅导我完成作业。我的成绩不好，遇到很多难题，根本不会做。妈妈细心地查找资料，耐心地跟我讲解，精心地挑选“举一反三”的题目，让我巩固。在她的操劳下，我的成绩有了起色。期末考试时，我领到了红彤彤的“最大进步奖”，这得归功于操劳的妈妈。
　　 全家人的衣服都是妈妈洗的。夏天还好，到了冬天，天寒地冻，温度直逼零度，我的手刚触碰到水，就触电般收了回来，再也不敢伸出。妈妈的手却一直在冷水浸泡，一泡就是半小时。洗好后，妈妈的手已经冻得通红，像冻僵的胡萝卜，令我心痛，泪水都差点流下来。妈妈却安慰我：“没事，习惯了就好。”
　　
　　 二
　　 爸爸有一些坏习惯，爱喝酒。周末时，爸爸的一些朋友就打电话来，约他去喝酒，一喝就是一两斤，直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半夜三更吐得满地都是，醒来后头晕乎乎的，直喊“再也不喝了”。可是只要朋友的电话一响，他又立刻出发，一秒钟都不愿等待。每每这时，妈妈总要监督他，再三提醒他——不要喝酒；就算喝，也不能喝醉。
　　 爸爸在酒桌上，妈妈的电话铃铃响起。朋友笑话爸爸是个“妻管严”，爸爸有些生气，关了手机。妈妈担心他，放下手头的事，赶到酒桌上，把爸爸揪了回家，才避免爸爸又一次喝醉。除此之外，妈妈还再三提醒爸爸的朋友，让他们不要约爸爸喝酒。此后，爸爸的酒局才少了一些。
　　 爸爸年龄大了，身体越来越肥，像头小猪，肚子似鼓起的帆布，体检时各项指标居高不下，红红的刺人的眼。妈妈逼着懒惰的爸爸出去锻炼身体，手里拿着衣架，气势汹汹：“你去不去？不去今天就揍你一顿。”
　　 无奈中，爸爸只能换上运动衣，穿上运动鞋去跑步，才跑一公里就气喘如牛，双腿像灌了铅，再也跑不动。爸爸灵机一动，躲在小巷里，吃起早餐，喝起牛奶，后来才装作锻炼完回家。妈妈的火眼金睛立即识破伪装，为了避免爸爸再耍小把戏，她亲自陪同，才促使爸爸的腿真正迈开。
　　 爸爸的不良习惯可不止这些，还喜欢打游戏。白天玩，晚上还玩。有时，趁着妈妈睡着了，一个人跑到客厅里，也不开灯，黑漆漆的，躺在沙发上，手机闪着蓝色的光，眼睛瞪得老大。妈妈发现后，气得两眼冒着火花，给她一张纸，都能点燃；鼻翼翕张，双手攥着拳头，很想给爸爸来上两拳；双脚跺着地板，都要把水泥地面跺出一个大洞。
　　 妈妈揪着爸爸的衣服，一把夺过手机，扔出老远：“你啊你，都四十多的人啦！怎么还像一个小孩？天天玩手机，沉迷游戏，眼睛还要不要？再说，你这样下去，给孩子作出不好的示范，到时他跟你学，怎么办？”
　　 爸爸缩着脖子嗫嚅：“刚才起夜后，有点睡不着，怕影响你，就跑到客厅里玩了会。”
　　 “下次，还敢不敢了？”妈妈大声呵斥，如同训斥一个犯错的三岁小孩。
　　 爸爸低着头，再三保证再也没有下次。妈妈才放过他，让他上床睡觉。尽管妈妈如此，爸爸也没生气，他也知道妈妈真心为他。
　　
　　 三
　　 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常常生病，需要住院，妈妈还要为他们操劳。年轻时，两位老人风里来，雨里去，才养活舅舅、大姨、妈妈三个小孩。如今，外公外婆年龄大了，白发横生，舅舅与大姨又在外地，照顾老人的责任全落在妈妈一个人身上。
　　 妈妈任劳任怨，无论多忙，每天都要抽时间去看看外公外婆，为他们打扫卫生，做点食物，陪他们聊天。遇到他们生病，妈妈到医院里给他们送餐，嘘寒问暖。外公外婆常常对他人讲：“这个小女儿，真是没话说，把我们老两口照顾得好好的。只是辛苦了她，让她操劳了。”
　　 某个寒夜，外公的哮喘病发作，身边的药又恰好吃完了。外婆急得手足无措，只能打电话给妈妈。那时，正是后半夜，没有月光，没有路灯，伸手不见五指，妈妈第一时间接起电话，连忙起床。爸爸说他一个男人去，妈妈不同意，说自己的爸妈，只有自己亲自去购买才放心。
　　 妈妈裹着大棉袄，四处敲药店的门。有些门，纹丝不动，如同门上的大锁。有些门开了，店家骂骂咧咧，嚷着“下半夜，还让不让睡觉”，妈妈赔着笑脸，询问有没有药，店家冷冰冰地扔出一句“没有”，就“啪”的关紧大门，把妈妈扔在寒风中……直到第六家，嘴唇发紫的妈妈才买到药，及时送给外公，避免病情恶化。
　　 是啊，夜以继日，酷暑寒冬，妈妈都在奔波，头发怎能不掉？我的耳朵边，似乎又响起妈妈的感慨：“老掉头发，再这么掉下去，头发都要掉光啦！”不过，就算妈妈变成秃头，也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