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梦想在天上(散文)
今天早上五点多,我莫名地被一只讨人厌的蚊子惊醒,打也打不住,匆忙起身去拿花露水喷走蚊子。蚊子还在耳边时不时地“嗡嗡嗡”,无论如何觉是睡不了了,得以最快的速度消灭蚊子。
在不见蚊子的空档,我打开手机,思绪便开始随意地翩翩飞。蚊子没逮到,也不见了。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感情遭遇,眼泪不由自主地簌簌落下。如今我也是三十六岁的人了,却没有好好地谈过一场恋爱,实为遗憾。虽然经历过恋爱和婚姻,可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是想借一方寸土让自己勉强住下。
太多人的心灵鸡汤和人生感悟告诉我,世间没有十全十美,我要试着去接受一个人的不完美,去接受一个家庭的不完美。我要试着去爱,去包容,去理解,去奉献,要珍惜自己现有的一切,不要有太多的索取和奢望。我努力地付出,虽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却也在认真地共情着身边的人们的感受。我竭尽全力地去爱,却一次次地被岁月揪紧领口,不肯轻易放下。
我的家庭教育告诉我,不能轻易拿走群众一针一线。所以结婚前,我不拿任何家庭一针一线,遇到不合适的,即使一些小礼物我也会如数以现金奉还。亲眼目睹哥哥相亲的不易,我更不愿意男方家庭为我多花一分钱,直到结婚时才走走必要的程序。
可是为什么如此善良认真的我还常常被辜负?有的人说我懒,不肯劳动。我如一个哑巴一样,如鲠在喉,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一地。或许,我曾经是一个年幼的外星人,怀揣着一个美好的梦想降临人间。我不知道该怎样以一个成年人的样子与周围的世界沟通。我踩着泪水,努力让自己长大,却始终不能与周围的人们融为一体。我怀念远在外星的亲人,怀念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我们的世界洁白无瑕,没有一丝尘埃。我像一只小鸟一样,穿着漂亮的裙子,带着一群可爱的精灵,在烟雾缭绕的太空中自由地漫步,飞翔。
自从目睹了人间的苦难,看见善良的人们在受苦,泱泱大国在被弹丸小国欺负,我以正义的名义化作天使降临人间,内心是对过去亲人无限的思念,却依然坚定地驻守人间。
或许,我降临人间还是因为有一段未了的情缘。
记得他联系我的前几天,我在梦中感应到将要下一场雪,空气似乎都紧张地凝固了起来。他联系我的那一天,我的梦里破天荒地下了好大一场雪。他坐在雪地里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来,他每次联系我,我的梦里都会提前下一场雪。
后来,每当我的梦里下起雪,我都会主动联系他。
看了他的主页,想起算命先生曾经给我说过的话,以及自己早几年的一些感应,喜悦之情不自觉地溢满内心。我知道自己的婚姻早已无可挽回,难道他是上天赠予我的礼物?
虽然我对未来的事情早有预知,但八字还没一撇呢,算命先生的话也不能轻易当真,梦中的感应更是无从说起。我不能轻易地表明心迹。
曾经有过一次想断联的念头,可很快在第二天早上的梦中,我的几位逝去的亲人高兴地把我叫到他们家里,其中一位亲人把两个藕牢牢地放在我的手心里。一个是好的,一个看着奇形怪状,好像是坏的,但其实并没有坏。我好奇地问他:“这个藕怎么长这样儿呢?”他认真地说:“它就长这样!他能治好你的病。”但无论如何它没有坏,让我在诧异之中又多了点儿安心。一觉醒来,我忍不住潸然泪下,想不到自己的亲人们还在另一个世界默默地关心我,指点我。在所有的亲戚朋友中,只有我的情路是最最坎坷的。
若是属于自己的幸福总应该努力争取一下吧,我联系了他,他又很快回应了我。
因为我对自己未来的事情知道得稍微多点,生怕稍不注意在言语上出现冒犯,让双方尴尬。我总得确认一下对方的真实态度吧。我生平头一次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个问题,小心翼翼地等着他给我答案。没想到如晴天霹雳般被他果断地拒绝了,连我的孩子也伤害了。
我生平遭遇的惟一一次滑铁卢,我不知道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让他如此伤害我,连同我的孩子。或许,他那么优秀,追求他的人多了去了,他早已习惯了统一回复,干脆利落地不留分毫余地。
我用一句“对不起”,划清二人的阶线,没有任何的追问和纠缠。颜面早已碎了一地,无论如何能及时止损已是万幸。我用最果断的转身,做最体面的告别。本来自己已处劣势,任何的回恁只会让自己败得更惨。我不想回恁,可他伤害了我的孩子,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呀,他永远不知道我的孩子跟着我受了什么罪。为了自己的孩子,我恁了几句,但没有任何言语上的攻击,我的教养不允许我那么做。
可是,断了与他的联系,却断不了内心对他的执念。或许是前世相欠,注定今生来还。断不了就不要断,放不下就不去放,我静守着自己的尊严和最后的底线,相信定可安稳地度过此劫。我抚平他带给我的伤痕,化作翅膀,带他飞得更高。
而后,每当梦到下雪的场景,我都会找各种理由联系他,我知道那时他一定会回应我。奇怪,我总能找到各种理由。不论是无故打扰还是故意发怒,都是我内心的执念在作祟。好想说句“我想你”,泪水早已溢满眼眶,害怕被他伤得更惨。
不经历思念,不懂感情。不经历情劫,不懂人生。我越来越沉默,我渐渐明白:思念是一种无言的痛。真正的爱情是尊重,是不打扰,是舍身处地地为他着想,不给他增添一点麻烦。
奇怪的是,我们这里自去年冬天到今天春天仅下两场雪,他都在下雪的当天给我发来祝福和问候。望着漫天的雪花飞舞,我的心里也跟着下起雪来,好想问问雪花:“他真的是雪做的精灵吗?”
梦想很美好,很可爱,可惜它始终在天上,仅供我驻足观赏,怀念留恋。
我这个人生来脾气不太友好,柔弱无骨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杀伐决断的心。因为大人的错误,孩子跟着我受尽了不少委屈。我不会把孩子带到任何家庭,让他跟着我去寄人篱下,这是我作为一个不太优秀的母亲最后的坚守。所以,我保证余生不再打扰。
如今五月花开,我内心的积雪早已层层融化,我燃尽最后的一丝执念,像一个溺水的人沉沉地跌入水底,不愿再做任何的挣扎。我闭上眼睛,感受到的是无尽的黑暗朝我涌来。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无限的光明照耀着我。我受尽伤害的灵魂带着早已困倦的肉体逆袭而上,我得到了永远的解脱,我看到了所有的美好正在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可是,梦想始终停留在遥远的天上,是我永远抓不住的梦。
或许,人生的意义在于,善待自己的孩子以及身边其他所有的亲人和朋友,善待这世上所有的生灵,善待我们生存的环境,善待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善待我们头顶的天,脚踏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