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江宁行记(散文)
一
爱玩大概是人的天性,我作为一位心智正常的人自然难以例外。打年轻时起,我就有一个美好的愿望,那就是到各地转转,去欣赏祖国大好河山的壮美;去领略华夏文明风土人情的丰富迥异;去探访各地文化古迹的神奇厚重;去记录海内外不同景色的诱人韵味;去品尝不同人们制作的美味佳肴;或到南国细品甘露、或至贵川畅饮琼浆、或抵草原大快朵颐、或赴海边享用鲍鱼……
然则,愿望犹如穷小子娶佳人,实现起来难度实在不小。多年来,诸事掣肘,我很少出过远门,随着年岁渐长,我心中那个外出看看的愿望则更为迫切。碰巧几日前(4月25日),F同学从江宁市打来电话,说是他学校(LJ工程大学)要举办一个活动,邀请母校领导和我一起参加,并且很详细地给我说明了此次活动的组织程序及车旅食宿的报销情况。我及时请示校领导后,就服从学校指派,并于次日上午10点半与G主任一起从龙都东站乘上和谐号高铁向江宁市奔去。说实话,首次走这条线路,能够亲自体验一下郑州市米字型高铁的便捷,我心中俱是兴奋与好奇。郑合高铁由西北向东南延伸,列车由西北向东南在黄淮平原上疾驰。我趴在车窗边向远处眺望,视野很是开阔,满眼的麦田翠绿,此景既让人盼望丰收的喜悦,又让人感叹农民的不易;道道河流奔腾不息、条条道路蜿蜒向前,块块水塘静谧如镜,片片林木生机芃芃……美丽的画面既让人赏心悦目又使人感慨万千。改开后中国的发展才正真驶入快车道,真的是“祖国的大建设一日千里,看不完数不尽胜利的消息……”
二
车至皖中地区时,线路东边渐次露出几座小山,远远望去,山势低矮,起伏不大,满眼绿色,天地分割,动人幽意。此时,虽然我的眼镜在观赏着窗外的景色,但是我的思绪却在历史的长河里翻滚,无论是383年寿县发生的淝水之战对中国历史的深远影响,还是1938年合肥附近大蜀山中中日军队争夺战的惨烈都令人感叹:今日中国的大好局面来之不易,和平盛世、国泰民安的形势弥足珍贵。
正当我陷入沉思之际,列车已驶入合肥市区,只见车窗外一片片楼群缓缓向后面退去。不过隔着车窗,确实看不清合肥市的容貌,但这并不影响我对合肥市的热爱之情。因为,从网上,我已经了解到了合肥市自然景观及文化古迹众多,非常值得观览;不仅如此,合肥市近些年取得的惊人喜人的成绩同样令我赞许。我知道合肥市之所以发展迅猛,不只在于她拥有长三角世界级城市群副中心的区位优势;也在于她还扮演着中部崛起战略中的核心角色,享受着区域经济一体化及国家优惠政策的红利;更在于她位于长江淮河两大水系之间,气候适宜、水源丰富、交通便利;还在于她拥有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等高校所培育的人才及科技优势的加持……我真心为合肥人民取得的优异成绩自豪,也由衷地祝愿合肥人民生活得更加快乐幸福。
三
不觉中,下午两点半列车已达江宁南站,下车后,我和G主任在偌大漂亮的车站内彻底蒙圈。正当我俩犯愁时,负责接待的LJ工程大学的学员打来电话,他待我俩说出身边参照物后,便径直来到我俩身旁,行过军礼后,热情地接过行李把我俩领上接待的大巴。两点五十分左右我俩到达LJ工程大学的学术交流中心,安排好住宿后,中午饭点已过。不久,F同学忙完公务后急急赶来,他领我俩到校外用餐,菜品虽然不多,但是饭菜很是精致可口:鲜嫩牛肉片一盘、桂花鱼一条、咸水鸭半只、清炒芦蒿一盘,阳春面三碗。因为军校管理严格及下午还有活动,我们没有饮酒。其实在我看来,吃这顿饭不只是在品尝美味,而是在咀嚼师生间的深情厚谊。饭后,我们返校,一起乘大巴参观学校各处设施,然后到学校行政大楼校史馆参观并听讲解员讲解该校创办及发展史,了解该校在我军军事教育、军事科技、军事指挥、军队建设及军事改革等方面取得的辉煌业绩。
第二天上午,全国三所著名高中领导代表参与此次活动的百名高中领导在军校行政楼大会议室分别讲述了自己学校的办学理念、国防教育及培养人才方面取得的优异成绩并分享了他们成功办学管理经验。接着,该校三名优秀学员作了“立志军营、健康成长、心系国防、报效祖国”的精彩演讲。活动中间有两次休息,休息室准备有纯净水、苏打水、绿红茶,还有小零食。此情,足见LJ工程大学对此次活动的精细接待及高度重视。
当晚,我联系到在江宁工作的一帮子学生小聚(当天是周六),师生相见是如此的惬意痛快。F同学比其他的几位晚了三届,虽然他一直陪同在旁,但是他严守军纪,始终未有饮酒。至晚十点,我们依依不舍,学生把我们送到军校大门口,放下礼品后挥手惜别。G主任因为高兴稍稍贪杯微醺,满桌子佳肴他进肚不多,到宿舍后,他嚷嚷害饿,我只好拖住病退在校内步行一公里多帮他买来方便面泡食。我是不饮酒的人,奉行如下处世原则,不论与谁同行一律负责到底。
四
第三天的上午,我们再次到该校行政楼大会议室观看LJ工程大学的纪实片。通过观看,老师们既了解到了新时期军事改革的具体情况又了解到该校本部及各个校区的位置及专业设置情况。其实,LJ工程大学组织这次活动的目的就是向全国优秀高中宣传本校的优势所在,希望高中老师帮助宣传以便招生更多的优秀学子报考军校、报效祖国。
下午,军校L将军(工程院院士、博士生导师)为参访的高中老师作了一节精彩报告。而后,大学领导及参访高中老师分组座谈。座谈会上,我有幸被邀请发言。发言中,我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学科(我大学是历史学专业)优势,一个小时内,讲我到了自己年轻时难忘的从军经历,讲到了对绿色军营深厚情感,讲到了自己的晚辈、学生及邻居受自己影响积极从军的情况,讲到了军容军纪军姿同样是战斗力的认知,讲到了近代屈辱国史,讲到了中国共产党及以毛主席为核心的第一代领袖们带领全各族人民英勇抗争救国救民的光辉业绩,讲到了我军建军的艰难历程,尤其是讲到了1929年古田会议从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确立了毛主席倡导的“党指挥枪”的建军指导原则及其对我军建设发展壮大的重大历史意义和深远的影响。在坐的多位将军大校上校军人们为我的谈话而鼓掌,对此,我感到特别自豪。其实,我明白自己的学识并不比在座的诸位丰富,而是“术业有专攻”而已。
这天(周日)下午的活动结束较早,F同学约了刚从常州回江宁市的J同学与我俩再次小聚。在一家精美的苏北小店里,F同学要了满满一桌子饭菜,我说:“别浪费,情意在心里就行。”F同学却说:“老师轻易不来江宁,慢待失礼有悖纲常。吃不完的可以带走,老师不必介意。多尝尝南方饭菜的口味也是好的。”G主任喝了四两郎酒(梅兰竹菊系列)兴致浓烈,J同学属于技术性人才,性格内向,现在他亦如高中时一样,仍然话语不多,但是一直满面微笑,看得出,他对老师的尊重也是发自肺腑的。饭后,我们一同去夫子庙、乌衣巷那边闲游。古街市正月十五的花灯仍然挂着,古街两旁美食小吃随处可见,昏黄的灯光下游人如织,孙悟空、猪八戒亦随游人不停地凑趣。孔庙、学宫、贡院三大建筑群古色古香,此处厚重的文化底蕴更衬托出秦淮河景区的声名远播。买票进庙,只见人们在做着不同的举动,有捐钱的、有撞钟的、有许愿的、有作揖的……。我猜测,这大概是游人们在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自己美好生活愿景的期许吧!同时,我也明白:游人们的举动无不在表明孔子以及以“仁义礼智信”为核心思想的儒家文化在中华民族发展史上所发挥的重大而独特的作用。那就是儒家文化对于塑造中华民族传统价值观,对于维护国家稳定、民族团结,对于丰富中国文学艺术的素材及思想内涵,对于中华民族温和、善良、谦逊、坚韧民族性格的形成,甚至于对于促进国际间的交流合作均具有现实而深远的影响。至深夜,F及J同学伴我俩尽兴而归。
五
第四天早起,F同学匆匆赶来陪我俩一起用餐,我知道他公务繁忙家里又有患重病的父亲,再次劝他不必多礼,但他就是礼数备致,亲自送我俩到达车站。几小时后,他又打电话询问:“老师是否安全到家?”其实,我懂得,学生的细腻之举,点点滴滴无不凝聚着他对老师的感激之情,同时也体现出他个人优秀的品格特点。感恩的人总是在督促自己不断提高自身人格修养,我为他的成长及取得的成绩深感自豪!
说实话,此次到LJ工程大学参访,由于时间短暂,活动安排紧凑,且军校管理严格,我未能借机游览江宁市的古迹景点确实心有遗憾。不过有幸参与这次活动对于我仍然意义重大,因此我觉得非常值得记下一笔。其一,这次活动,我听到了L将军所作的“卫星通信与星链通信系统军事应用”的学术报告,学到了现代高科技通信技术的知识并为人类勇于探索创新的精神而惊叹;其二,借此机会,我有幸与多位20多年未见的学生小聚,了解到他们在各自岗位上的顺利成长及取得的可喜成绩,更加深切地体会到了师生坦诚相待的率真情感,酒满清浓言简意长的心照不宣;其三,清华大学毕业的J同学(他是某大型企业骨干技术员)给我们讲到,中美科技博弈的形势异常严峻……举两个例子,如果我们使用惠普打印机复印文件时,其实同时信息已经传到大漂亮国了,还有我公司从其他渠道买到的一款大型设备,安装调试后就是无法开机,这使我们真正认识到漂亮国设备如无授权,它真的能够后门控制……今后涉及我国国防、政治、经济、军事情报的安全如何保证,这对于我国高科技界员工们是巨大的挑战。据我了解,我国正在积极应对漂亮国的科技打压,也在积极准备与漂亮国高科技脱钩,甚至高技术核心设备的零部件都要逐步实现百分之百的国产化……听到他的话,我既感到吃惊又心情十分沉重,“位卑未敢忘忧国”,这种传统知识分子的家国情怀在我心里更加浓烈。我想,作为一名知识分子、一名历史教师,对于学生传承这种家国情怀不正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吗?江宁LJ工大之行,时间虽短,然则感受颇深,几十年坚守初心,立足于七尺讲台,而今桃李满天下的业绩足矣使我自己感到自豪幸福满满。我坚信,今后的我依然能够经得起社会上各种不良诱惑,以羸弱之躯把所学所爱传承下去……
2025年5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