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北】罗汉对弈——汤原的传说之四(随笔)
站在汤原的鹰山之颠向西眺望,两座大山像屏风一样横亘于鹰山的西面,档住了鹰山向西的延展,仔细地巡望这两座大山时,会发现物幻神化天工造物的生动与精彩,当地人将此称之为十里画廊,这十里画廊之名绝对是身临其境并且赋于想像之人的由心之得。而两山竟然以绝壁对峙而立,之间形成了一道直立的空间,像是一扇敞开的大门,门的两边各有一块巨大的岩石,搭眼一看就像两人相对而坐,像是在打坐入定,也像是在沉思对弈。
相传,听闻黑龙江的黑白龙之战,呆在罗汉堂里的降龙伏虎两位罗汉心动了。佛界的罗汉是仅次于菩萨的神仙,地位之尊,是凡界无法比拟的。然而,天上的罗汉人数与名氏竟然是由地上的凡人来排定的,要不然这数量与名氏天庭的大官哪里顾得上啊?那人间又将这十八罗汉排在了五百罗汉的前列,让他们陪着弥勒一堂共事,享受人间香火。但这降龙伏虎知道,自己又是人间给后加入的罗汉,原本没他们的位置,可见人间对自己的热爱之情。既然深得人间信任,自然得回报于人间,成天没事的时候也在琢磨着如何在人间建功立业,给自己脸上多多贴金,让自己在享受人间香火时也有一份坦然。
这一天夜晚,夜深人静之时,没有了凡间的喧嚣,降龙伏虎两位溜达出来,在院子里坐定,就为这二龙之战的事掰拆起来。一个说“这么大的一档子事,其他人就像没事似的,怎么就容它小小的江龙兴风作浪呢?”一个说“别说咱罗汉了,佛菩萨都不管,你操那心干啥。”“话可不能这么说,天庭一日,下界千年,多少年来上头也没给咱派什么活,一天到晚这么干坐着,看着人间崇敬的目光,我浑身针扎火燎的不舒服,咱是不是得做点啥,对得起手中的饭碗啊。”“饭碗怎的,咱这不是金饭碗吗,你干不干也有饭吃,管那个闲事干啥。”降龙一下子跳将起来“我还就要管管这个闲事,我降龙罗汉不管龙的事还叫什么降龙,你去不去我管不着,我得去!”伏虎听了不是心思“别介,咱哥俩都是人间捧上来的散仙,形影不离的,我就陪你走上一遭还不成吗?”“那好,说走就走,咱这就动身”。二罗汉转身回殿向那弥勒佛请了个长假,又拜了一拜,依旧金身坐定,元神出窍,下了须弥山向着东北而来。
二神心中盘算,黑白龙之战已经过了百年了,也不急于一时,何不借机看看一路的风光,也不枉出来一趟。但神仙就是神仙,驾着风云一日千里,虽是走马观花,也不足一日便到了东北,还是神仙行走得快啊。二神找到白龙划出的河流和被封禁的鹰山,只见山峦苍翠,河流清澈,花香鸟语一派安宁,没有看出任何凶险的迹象,于是向南方遥拜,声动千里。观音菩萨听闻飘飘而至,见是降龙伏虎两位罗汉,不免心中一宽,轻声问道:两位罗汉何事相求啊?降龙上前双手合什,在天庭听闻菩萨收伏白龙一事,就急急赶来帮忙,没成想天上一日下界千年,还是来晚了。菩萨微微一笑,不晚不晚,我最近感觉这白龙有异动之象,也想再来看看,今天二位仙友来的正好,让我们不妨试上一试。于是菩萨驾祥云飘到了鹰山之上,召唤白龙。白龙在山洞中听得菩萨召唤慌忙出现,白龙匍匐在地拜在菩萨脚下,低声问候菩萨。菩萨说:自上次度你至今又是千年,法力增长了不少吧?是不是还想找黑龙报仇啊?听得菩萨此言白龙心中一惊,我这点心思菩萨在万里之外竟然洞悉得清清楚楚,我可不能承认,否则定要受罚。于是白龙诺诺地答道:不敢不敢,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违菩萨的教导啊!“你啊不是不敢,是怕我罚你才装作不敢,今天就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成心向善,仍然允你继续修行,正好两位罗汉在此,我就把你交给罗汉,若是有违天意,再罚你就没有成仙的机会了。”白龙听罢心中凛然,但仍是心有不甘,这黑龙夺江伤我之恨岂能放下,加上这些年被压禁在鹰山之下日日都要忍受筋骨撕裂之痛,那个痛可是痛彻心扉实在难熬,如今好容易熬过一千多年,若是应允菩萨还得将我压在这大山之下不知何日再见天日。现下要打是打不过,何不逃一下试试,跑得了天高海阔,跑不了也那只能算是命中注定,不过再受千年之苦,与其伏首不如一搏,看看这菩萨罗汉有什么能耐困得住我。想着想着白龙心思已定,借着向观音和两位罗汉下拜之机,突然暴起龙形向站在自己对面的观音菩萨直撞上去,并猛然龙尾一摆扫向两位罗汉,带起了一阵狂风,掀起飞沙走石,继而口中水火并喷,使出湿身解数来个拼命一搏。白龙心思急转之时,观音菩萨叶已洞见,只是静观其变,当白龙发动之时,菩萨也随之而动,飘上了云间,手挥拂尘扫开了白龙喷出的水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白龙的攻势。白龙这一虚虽量没有得手却已在算计之中,为的就是要给逃脱作一个铺垫。紧接着一个翻转身形直奔东方呼啸而去。站在一旁边的降龙罗汉在堪堪躲过横扫过来的龙尾之后,口中唱个喏“休伤我菩萨”!随即快如奔雷闪电,附着白龙翻身而上。要说还真是个降龙的神仙,确有降龙的绝技,只见他一手攥住龙尾飞身跳了白龙的脊背,接着一只手揭开龙鳞只听得噗嗤一声五指插进了龙骨让白龙失去了变化的能力,另一只手则在白龙痛得翘首的瞬间攒住了龙角,接着双膀同时叫力,痛得白龙摇头摆尾衰嘶不断,不得不收敛身形跌落到地上。伏虎罗汉上前一脚踩住了龙头,顺手掏出伏虎金索,给白龙来了个抹头拢尾捆了个结结实实。观音菩萨微微一笑,“看来不给你一些惩戒,以后你还会危害众生啊,降龙动手吧!”“听令菩萨!”降龙罗汉的话声刚落,插进龙骨的那只手随即握紧叫力向外一拉,只听得咔嚓一声将白龙的脊柱生生拉断并带出了一条长长的龙筋。这白龙一声惨叫瘫在了地上。观音菩萨从净瓶中洒出几滴甘露滴在白龙背上,瞬间愈合了白龙的伤口,又随手一带将白龙打回到山洞之中,降龙罗汉甩出一根神钉将白龙钉在了岩石之上,又上前将山洞封上了神印。
观音菩萨看罢微微颌首,说到:“这白龙报仇之心未闵,今日虽是卸了他的龙骨龙,但他毕竟是仙体,仍有转还的可能,有劳两位仙友可要看管紧了,日后再做理论”。随即别过降龙伏虎二罗汉,乘祥云而去。
降龙伏虎二位罗汉别过菩萨,心中还在为刚才的发生的风驰电掣的一幕惊叹不已。定神再看,这白龙施展法力之后的山川,方圆千里绿色皆无,河道堵塞,生灵凋敝,一幅残败景象。面对如此情景,二神感慨万千,区区一个小小的神灵一番小小的举动对人间造成的危害竟然如此之大,我们做神仙的可是要引以为诫,要严格约束好那些与下界有关联的神仙们,限制他们手中的权力,不能让他们胡作非为。如今恶龙虽然被制住,但生态修复还需时日,接下来就要让白龙赎罪,要把它破坏的山川修复起来。于是二神每天都要押着白龙疏通河道,开辟水源,恢复生态。闲下来二神会将河道中特大石块信手碾成棋子,随手又在巨石上刻画出棋盘相对而弈,并约定谁输了,就要将棋子遍撒山川变成树草滕花,或是兽鸟鱼虫,重建绿水青山。因为二神做棋子所用的材料不同,所变成的生物也是千差万别。一晃又是千年过去,白龙仍被封印在鹰山脚下,不敢稍有异动,鹰山这一带也已是群峰叠翠,川流不息,鸟语花香,生机勃勃。
这时二仙对弈的棋局竟然下到了难解难分的地步,二仙各自叫上了劲,相持不让均无和棋之意,一局棋竟然又相持了千年之久仍是进退两难。于是在返回天庭之时,二神突发奇想,咱俩僵持的棋局何不留给后人,让他们替我们断个输赢。于是二神将此棋局又进行了细密部署,制成了一个珍笼,并将对弈之地点化成石注入法力,一则是要永远镇守这一方的安宁,二则是要等等这个有缘之人。
转眼几千年过去,这个破解珍笼之人至今还没有出现,看来这个天人对弈的棋局还要再等下去了,而此珍笼隐藏的天庭密码还在不时地向人类发送着神秘的邀请。
2025年6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