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星】一个人的酒事(散文)
我想喝酒,我喝酒不用下酒菜,拧开瓶盖,对着嘴就喝。喝一口,咂吧咂吧嘴,走几步,在大街上。仰脖儿看看太阳,今儿太阳这么大,这么圆?咦?以前没发现太阳距离我一米高,最多十米高。我一伸手就够着了,我伸了伸手,又踮起脚尖够太阳,嗯,差一点。坐一会,坐哪里?都一样。噗嗤,坐地上。路中间,管它呢?人来人往,一辆黑色奥迪经过,车窗打开,瞅了你一眼,骂了一句,神经病,一踩油门,走了。奥迪身后,又过来一长串车。司机们走得很小心,我呷了一口酒,嗯,很惬意。许多人,许多车,都向我行注目礼。平时,告诉我,我没如此待遇。刺激,真刺激。终于,太阳照在我头顶,不,照在我身上。
地上很暖和,比办公室的转椅舒服,办公室的转椅不是什么人都坐的起,我坐不起,母亲说过,穷人吃饱饭就是幸福,还要什么自行车?我什么也不要了,要也没有。我不是没努力争取过,我努力的样子,连我自己都佩服。我可以在你午睡,躺平,旅游的时候,埋头苦干,为遇到那个追梦的自己。
我追到了吗?我爱的人,他也爱我吗?答案你猜到了。不说,别说破。我对一个人掏心掏腹,十元钱的午餐,我舍不得买,心甘情愿给对方买几十元,几百元,几千元的吃得,穿的。我从不吝啬在他身上的任何花销,唯独对自己像个活生生,立体的葛朗台。
我满眼都是他,他回馈我的是什么?全是算计,利益,回个信息,都是敷衍。把热情和热心给了别的异性,我还傻呵呵的帮人家数钱。你说,我是不是活该?喝酒,一切都在酒里。
我摇摇晃晃走在新华路世纪大街上,我不知道去哪里?家?我有家。家也写着我的名字,我感受不到家的温度。什么时候,我们过着过着,把彼此过成了不折不扣的邻居。吃饭即使在一张桌子,你吃你的,我吃我的,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喂,嗨,哎。言简意赅,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没有战火纷飞了,没了情绪,也就没有交流的必要。顶多是在需要家长的节骨眼上,出一出面儿,碰撞一下。
不是不爱,爱不起来。没有恨,也不存在负累。各有各的世界,各看各的手机。生病了,自己扛。生存的压力,一路跌跌撞撞的人事物,一个人默默消化掉,就不麻烦别人了。
你不是别人又是谁?给我钱花?给我买金银首饰,给我买衣服,陪我看夕阳,观日出。患难与共,方可见情深。你有吗?不是没有,有一点点。后来,就什么也没有了。婚姻,爱情,对你好,对我好。不是空头支票,不是画大饼。实实在在的,不好吗?想白嫖?想以爱情的目的,以婚姻内的名义,堂而皇之的享受,占有?
我想喝酒,不为什么,就是想喝酒。想喝就喝,还向谁请假?不用,用不着。我是我自己的,与你无关。喝什么酒?扎啤,黄酒,干红,葡萄酒,白酒。酒,在我们酒坊,一缸七百斤,别说喝一斤酒,你在大缸里泡个澡也不是事儿。酒坊的酒,我喝。不是在酒坊喝,我不想醉了,丑态百出被人取笑。我宁肯在素不相识的人群哭,买醉,也不愿熟悉的人知道我软弱,一旦,我暴露自己的软肋,很容易被攻击,被猎杀。人性这东西,千万别低估。在陌生人那里,没有利益纷争,事不在己,高杆挂起。说醉话,说胡话,他们只是像看演戏一样,看我。来来去去的人,过客而已。没有思想负担,喝酒,手里拎着一瓶酒,陈香酒,我的最爱。纯高粱酿造,我们小城的特色美酒。我曾经试过,我一次半斤没事儿,走路不趔趄,思维清晰,行动敏捷。腿不打晃,舌头不发板。人有同理心,我没有装作楚楚可怜,我单纯的想喝酒,李白醉酒诗兴大发,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苏轼干活累了要喝酒,“带酒冲山雨,和衣睡晚睛”;烦心了要喝酒,“持杯月下花前醉。休问荣枯事”;有朋自远方来要喝酒,“我醉方不啜,强啜忽复醒”;想家了要喝酒,“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乐以忘忧更要喝酒,“绮席才终,欢意犹浓。酒阑时、高兴无穷。”词人李清照更是“借酒浇愁愁更愁,以酒忘情情更幽”。宋朝陆游的:“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唐朝王维的:“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酒,活在无限的唐诗宋词元曲里,活在五千年的月光中,我在酒坊工作,接触形形色色,不同阶层的人。有一些爱酒如命的人,一天三顿喝酒,一顿三两,三顿一斤,一个月是三十斤。儿女劝,爱人劝,希望他少喝酒,对身体不好。不让他喝,就如丢了魂儿。吃什么也不香,喝到酒了,哪怕没有烧菜,就着咸菜,或者什么也不就,也喝得意兴阑珊,你问他多大岁数,担心他酒精中毒,你错了,老爷子今年八十了,体格杠杠的,清晨在公园打太极拳,晚饭后,沿着小城走一圈,锻炼身体。
酒在他那里,仿佛是水。哪顿不喝,浑身没劲,难受。喝点小酒,晕乎乎的,躺下来什么也左右不了他,幸福感爆棚。身体也没大毛病,他每次来买酒,雷打不动,三大桶六十度五年老窖酒,三大桶一个月的量。原先是监狱长,退休一个月也万八的退休金,老伴也是五千多的退休金,吃不愁穿不愁,喝更不愁。不像我,车贷房贷,为儿子准备彩礼,楼房,上有老,下有小。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有时抑郁了,死不起,活得憋屈。没有大树乘凉,没有人撑伞,这都没什么,我想过,活着就好。活着,有酒喝,可以天南海北走一走,谈一场恋爱。轰轰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好。爱和被爱,尚可。这是酒话,真的,现实很骨感,我不敢碰触爱这个字,太沉重,伤人伤己。我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拿什么和人谈感情?男人,女人,很现实的。不是活在真空里,面对的问题一堆。生活是过招拆招,拆招你也得智慧和能力。我没底气,也给不了你承诺,喝酒,酒里什么都有。
喝酒是有学问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万里思春尚有情,忽逢春至客心惊。雪消门外千山绿,花发江边二月晴。少年把酒逢春色,今日逢春头已白。异乡物态与人殊,惟有东风旧相识。”喝酒,也讲究层次,三观。不和三观不一致的人喝酒,在什么场合,跟什么人喝,也有说法。如果不是一路人,在一张桌子喝酒,弄不好会打起来,酒壮怂胆,酒吗,一直以来是人情来往的一个手段。酒杯一端,平平安安;酒杯一拿事业发达。酒杯一举鹏程万里,酒杯一干业绩翻番。酒杯一抬好运常来,酒杯一放如意吉祥。酒杯一响黄金万两。
一两二两漱漱口,三两四两不算酒,五两六两扶墙走,七两八两还在吼。
屁股一抬,喝了重来;站着敬酒,双杯恭候。万水千山总是情,少喝一杯行不行。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感情厚,喝不够。酒文化不浅,我是酒蒙子,不是醒了不醉,醉了不醒。而是对喝酒的一些礼节,酒桌上的学问,一概不知。加入市作协后,作协主席周老师没少指点我,提醒我喝酒前,该注意的事项,做哪个位子合适。敬酒时需双手持杯,右手举杯、左手托杯底,与对方碰杯时杯口略低于被敬者以示尊重。遵循从主宾到陪客的顺时针顺序,跳过他人可能被视为冒犯,尤其需优先向长辈、领导敬酒。等待菜肴转至面前再夹取,避免翻搅菜品,夹菜量适中且仅取靠近自身的三分之一区域。保持端正坐姿,禁止抖腿、翘脚等动作,用餐时细嚼慢咽避免发出声响。交谈时应放下筷子,避免用筷子指向他人,放置餐具时避免交叉摆放。禁止讨论隐私、揭短、议论是非或炫耀人脉关系,避免低俗笑话与过度自我吹嘘。作为组局者,也应尊重他人饮酒意愿,对明确拒酒者停止劝酒,过量劝酒可能承担法律责任。
没有特别邀请,以及务必要去的酒局,我是谢绝的,一个人自酌自饮,喝得放心,喝得开心,喝得没有套路,喝得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