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见证】【心灵】AI与文学创作(随笔)
替人写文章,古时称“捉刀”,现代称“枪手”,这里面毕竟有一层利益关系。然而,现如今有了网络替人写文章,名为“AI”,其中又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是AI?求助度娘:即人工智能,英文全称ArtificialIntelligence,是一种计算机程序,它可以模拟人类的思维过程,从而实现某些人类智能的任务。科技的发达,真令人难以想象,许多过去不曾想、也不敢想的事如今秒变现实。比如无人飞机、萝卜快跑、电商平台、医疗服务等等,这些都依赖AI的强大智能。记得2004年6月8日至12日,中国首届国际象棋“人机大战”在北京举行,由美女棋后诸宸与笔记本电脑“紫光之星”对弈,结果诸宸以0比2落败。
在此,我无意阐述AI给我们带来的生活便利和品质提升,只为阐明一个观点,AI确实具有人类的高智商头脑。那么AI是如何替人写文章的呢?我在网络上尝试了一下,操作非常简单:首先选择文章的体裁,输入所需的内容,按照人的意愿,提交给网络。于是,在短短几分钟内,计算机以每秒几百万、上千万、甚至超亿万的速度收集相关信息,最终生成文章。多么容易啊!丝毫不比你煞费心机、搜肠刮肚、熬尽枯灯写就的文章逊色。
那么,何为文学创作呢?文学创作原本是一种特殊的复杂的精神生产,是作者对生命的审美体验,通过艺术加工创作出可供读者欣赏的文学作品的创造性活动。这是文学创作的本质,自古以来被视为一种高雅的艺术形式,具有鲜明的“内省色彩”和“个人行为”。然而,AI的出现,竟然也成为枪手,闯进了文学创作领域,确实令人始料未及。
退休后,为了充实生活,陶冶情操,我也迷上了文学创作,加入了码字队伍。几年来扎根江山文学网站,垒砌了一座座形态迥异、色彩缤纷的建筑大厦,也结识了全国各地众多的文学爱好者。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种AI风格的文章悄然出现,堂而皇之地登上了文学殿堂。
初始,对于这类突如其来的文章不知所措,因为文章的结构布局精巧规整,遣词造句丰盈华丽,尤其所涉及的文化底蕴、历史典故深邃广博,绝非一般人所为。作为编辑,深感力不从心,只有求助于查资料、字典,往往一篇文章编辑下来得花很长时间。更重要的是,对于这类文章如何定性?是支持、鼓励,还是反对、批评,抑或是其它,无论是官方还是专业机构,都没有明确界定和使用规范。
这确实是过去未曾遇见过的,难以拿捏的新问题。基于慎重起见,我找了10多位在文学创作上有主见,且关系十分要好的文友摸底。我提出的问题:你对AI生成的文学作品有什么看法?没想到,这些人的回复观点几乎完全一致,与我不谋而合,令我欣慰。以下,汇总了这些人的观点。
“AI作为一种现代科技的产物,势不可挡,有利有弊,不可兼收并蓄,只能作为借鉴和参考。我们对此的态度是不拒绝,不抵制,但绝对不可信手拿来一用,因为它只不过是个机器,写不出人的真情实感,也不具备人的灵感和灵魂。网站管理人员和编辑们应当增强AI文章的辨识度,杜绝泛滥成灾。”
真是一语成谶,其中一人给我讲了他们网站最近发生的一则事例。前不久,他们网站举办了一个有奖征文活动,题目、内容和字数都有限制。结果,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许多文章内容雷同,观点一致。原来,这些文章都是通过AI生成,同一个娘生出的孩子相貌不一样才怪呢?似这类有奖征文,与其说是文章的竞争,倒不如说是AI的角逐。
由此可见,AI作品的出现是对原创性作品的巨大冲击,是对众多原创作者辛勤耕耘的根本否定,不仅欺骗了读者对文学作品的审美价值观,而且也给编辑人员带来额外的工作压力和负担。更重要的,它是对祖国传统文化的亵渎和背叛。如果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传统的历史就要改写,文化的长河就要断流,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还有什么理由死记硬背?凿壁偷光、悬梁刺股刻苦勤奋还有何用?文学创作源于生活,需要静心沉淀,而且凝结着个人的情感,是有血有肉的有灵魂的文字。
为了了解国内文学网站对待AI的管理意见,我通过搜索,发现凡正规、在国内有一定影响的网站,全都持反对意见。比如晋江文学城对AI辅助写作的使用有明确的界定和限制,平台允许在以下三种级别内可使用AI工具:一是文字型辅助,包括校对错误修正、描写和叙事;二是创意型辅助要素,提供灵感和创意的要素生成;三是创意型辅助粗纲,生成简单的人物关系和故事情节大纲。如果超出这些使用范围的,如直接生成情节或润色文字,将被视为影响原创性,属于禁止行为。为此,对于违规使用AI辅助写作的作品,晋江文学城将采取严厉的处罚措施:暂时锁定问题章节,禁止读者访问;对违规作者进行一个月的黄牌警告;在平台所有榜单中永久禁止该作品;退还订阅收入。
江山文学网制定了“关于疑是AI生成内容的作品的管理意见”,明确了对这类作品的限制要求,暂时保留了一定的容忍度。规定“对审核的绝品、精品和征文等方面进行必要的限制:疑是AI生成内容的占比超过40%的作品,不能申报绝品;疑是AI生成内容的占比超过50%的作品,可以申报精品,但社团不能自行申报复审,且不能列入江山或社团的各类征文。”同时,江山还推荐了检测AI生成文章的软件,供编辑人员使用,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原创作者的合法权益,维护了网站的文学纯洁度,效果良好。
然而,对AI作品的检测也给编辑人员的工作带来额外负担,过去只考虑文章的质量,而现在首先得反复检测文章是否疑似AI生成。尽管如此,还是有疏漏之鱼,不仅要扣除栏目团队的分值,还要通报公示,甚至的对编辑人员提出警告。
下面,我再谈点个人看法,一孔之见不足以窥全身。
一是要始终坚守对文学的初心。所谓初心,就是最初那份对文学的热爱。相信绝大部分作者走上文学创作之路都源于热爱,因为有了这份“爱”,才能充分享受在创作中码放文字的乐趣。然而,文学的攀爬之路也是十分艰辛的,既要耐得住寂寞,又要顶得住诱惑。于是有人急功近利,出现抄袭、请人代笔等现象,AI的产生正好迎合了这类人的需求。
个人认为,既然我们爱上了文学,就要心甘情愿守住这份初心,使每篇文章具有高纯度的自创性、文学性。保持“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的定力,守住“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的清高,坚信“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信念!
二是要始终保持对文学的敬畏之心。文学能够穿越时空,洞悉人性,弘扬真善美,鞭笞假恶丑。因而,自古以来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都拥有一颗对文学的敬畏之心。对于广大的文学爱好者来说,有了这份敬畏之心,就有了原创的动力,就有了坚持不懈的努力。因为作品的每一个子,每一句话都是值得尊崇的,是自己内心情感的流露。
为了这份敬畏,唐人贾岛书写了“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的千古佳句;宋人陆游留下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的至理名言;文学大师郭沫若为《屈原》剧本的一字改动,称普通演员为“一字之师”;莫泊桑甘愿拜师福楼拜门下,从仔细观察生活开始,才成就了“小说之王”的美称。
AI与文学创作原本没有任何瓜葛,现在既然产生了联姻,还是适度借鉴为宜。相信好的文学作品会完全出自原创,那是从作者内心深处流淌出来的情感和文字,从古到今均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