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韵】巴比松的米勒(外一首)
★巴比松的米勒
当做完一件有意义的事,而在梦境前还有点余暇,不也值得欣悦
而在欣悦之际做一首小诗,岂不更是锦上添花
今晚我所谓有意义的事,就是初识巴比松与米勒
画作从教堂的穹顶迁徙到画布,而后是画纸
主角从神依次变成王公贵族、农民与风景
一个节点就是一次划时代的革命
米勒就在巴比松扯起了农民画的大旗
从此画笔在社会金字塔的塔底滥觞开去
褴褛的农民也在画纸上有了一席之地
闭上眼睛,一帧帧朴实的形象依次掠过
普罗大众不免寒碜,可谁能否定这寒碜之中蓄积的美
上帝在哪里,连圣经里的圣迹都难免苍白
可上帝、圣母子、诸圣人却填满教堂,又占据了画布
终于千篇一律的画布被米勒扯开一道口子
播种和收割五谷者就登上了大雅之堂
画神画王公贵族者口袋里装满金币,因为他们就在钱堆里
画农民画农田者瓮里只有不多的麦粒,因为他属于贫瘠的土地
不过看过《晚祷》,就知道上帝并未远去
他就住在芸芸众生的心里,他也牢牢盘踞在米勒的灵魂里
可又怎样,米勒不是历史的终结者
当他在巴比松的春天永远倒下去
金色的麦田迎来一个叫梵高的疯子
我也该倒下去了,却不愿永远倒下去
我的心里还装满着温馨的梦境,和宁静的清晨
★夜间的克里姆特和席勒之旅
晚十点才多一点
就看完了分离派的克利姆特和席勒
还有足够的时间写一首诗
这是必须的,我必须作一首诗
来纪念这片刻的欢愉
而Rideon恰好撞入心怀
我就划开Rideon的小舟,在夜的溪流上随波逐流
划时代的克利姆特和席勒,是夜幕上毗邻的两颗明星
他们从古典主义、新古典主义、浪漫主义中破壳而出
金色的调色板上,爱、性、生、死轮番演奏着贝多芬的命运
日本浮世绘、拜占庭镶嵌画、东欧装饰画,更有波西米亚的黄金雕刻
在象征主义的笔端翻云覆雨
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驱逐了泛滥的圣母子和诸圣人
克利姆特和席勒打开象征主义的大门
迎来印象派和现代主义的炫目迷宫
引领莫奈、毕加索、梵高卷起抽象主义的狂潮
可恶的西班牙流感,一夕之间招走克里姆特和席勒的灵魂
这一对不朽的灵魂,一定还在平行世界的阿尔特湖畔,耕耘着光怪陆离的画布
要是有朝一日,我也走在阿尔特的湖光山色里
毫不奇怪,克里姆特和席勒会热情地
把我招呼进绚烂多彩而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当我头脑清醒,跳下Rideon的小舟
我的脑中、眼里,满是黄金、女人、生、死,爱与性
完美地,愉悦地,我完成一段时光之旅
抬头看表,时针恰好过去一格,而Rideon的小舟
还在银河的岸边轻轻摇荡,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