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苟冬喜(纪实散文)
(散文)苟冬喜
生于冬月,又是家族中嫡长孙,他那个绰号“西门庆”的祖父苟怀中觉得他的出生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是家族里天大的喜事,所以就给他起了这个既具有个性又具有内涵好叫好听又好记的名字——苟冬喜。不过,当时谁也说不准这颇有韵味的名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熟料三十多年后的1992年麦黄之际,像苟冬喜这种破烂地主出身初中毕业的人终于迎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原来56岁的退伍军人老支书苟佐鄂为了维持本家族在村里的影响,向上级推荐了本家侄子苟冬喜为下任村委主任人选。选举结果正如苟佐鄂所愿,苟冬喜在族人支持下毫无悬念地当选。不久,苟佐鄂又积极介绍苟冬喜火速入党,后来老支书终于赶在退休前夕向镇党委推荐苟冬喜为村委书记人选经村委所有党员投票表决并得到了镇党委的批准。
苟冬喜任村委书记的那几年里实事儿做的确实不少,比如及时征粮催款、狠抓计生工作(主要是针对非族人的家庭,比如扒房、牵牛、扣地、抓孕妇,诸如此类无一不干)、帮扶有大学生的人家(关键是他族人有几个考上了大学)、建村里小学教楼(由他族人承包工程)、新宅基地的划分、到D校函授大专学历(他老契的内兄成了他导师,他表弟的同事代为考试并撰写毕业论文)等等不一而足,因为工作业绩“突出”,他被评为区级“优秀”村支书。不久,他得到了农转干的指标,随后便被提拔到郝运镇任副镇长。据说新来的区委宋礼要书记与他老契的二哥关系很铁。临上任前,苟冬喜又推荐本家侄子苟胖接任了村委书记。因而,苟胖这个“可教”之子终于翻身支棱起来了,可以说他的上位完全替他受压制几十年的父亲露了大脸,直至前年扫黑打恶时他被法办为止。这货正可谓“子系中山狼得志更猖狂”的典型代表。
苟冬喜做副镇长后仍然分管计生所与粮所工作,那年月,分管计生所和粮所工作那可是肥缺,不仅容易出成绩,更便于捞实惠。俗话说:“马有膘怪,人有钱坏”,苟冬喜自然不会例外。赶上了“村村都有丈母娘”的潮流绝不能逆流而上,苟镇长竟然无师自通,他充分发扬了他祖父苟怀中西门庆似的优良传统,把“潘驴邓小闲”的高招发挥得淋漓尽致。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搞了藏在自己家躲避计划生育的内弟媳妇。为了娘家脸面,也为了娘家有个男丁,原配任爱莲只得打掉牙咽进肚里。然而,任爱莲的忍让居然更壮了苟冬喜的色胆,自此以后,吸烟喝酒打牌搞女人倒成了他的主业,钱不再往家拿、责任田也不种、几个孩子更不管,还经常与计生所女主任郝建人搞在一起。任爱莲忍了几年,终于忍不下了,于是她向上级纪检部门实名举报苟冬喜的恶行,不久苟冬喜被组织严肃处理。为此,苟冬喜大怒愤然与任爱莲离婚并公然与郝建女姘居,为了花苟冬喜的钱,郝建女这小三做得怡然自得,欣然享受。
毕竟天无绝人之路,苟冬喜被双开后,他表弟聘他为砂石场主管,月薪开到7000元挂零。说实话,当初这薪酬比本地公务员教师高多了。每当苟冬喜发工资回到那个曲径通幽的第二窟时,小三自然倍加殷勤,他们完全不顾世人的眼光,在这对狗男女眼里只有钱和性才是最惬意最有价值的。美丽的公园里,碧绿的草坪旁,芃芃的大树下,平静的湖水边,本该是市民们娱乐休闲的场合,但是我常常在晚饭后看到苟冬喜郝建女这对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的中年男女手挽手游逛。他俩是那样的目中无人、得意洋洋,其优美的身形会秒杀很多青年男女,而我总觉得像癞蛤蟆爬到脚面上心理恶心到极点。我不知道他俩的做派到底是对世俗的嘲讽还是反证我的迂腐顽固!
然则,乐极生悲,苟冬喜因为长期胡吃海喝,纵欲过度,身体早已透支,就在他与小三再一次云雨之后,他“大解身”的症状突发并进而引发脑出血,虽然救治及时,但是从此落下了半身不遂的后遗症。小三郝建女伺候他四年,花光了积蓄,此情此景,再也绷不住了。去年初秋之时,趁着夜色,郝建女粘着苟冬喜的嘴,偷偷地把他退回到原配门前,随后悄然离去。
天亮后,任爱莲发现了半躺在大门口的苟冬喜,气得破口大骂:“你个狗屙哩,长个驴圣,瘾大,嫌老娘我那东西不中用,浪八国,人家的那东西倍儿香,舔够了,被退货,继续祸害我吗?”原配任爱莲气归气、骂归骂,既然苟冬喜被退货了,那又能咋办呢?毕竟他与郝建女既没领证又没生孩子,如今苟冬喜不能自理,小三当然没有照料的义务,看着苟冬喜在自己跟前饿死冻死,在儿女面前终究不好交代,任爱莲自然是大为为难。最后在几个儿女的劝导下,任爱莲勉强准许苟冬喜进了公婆留下的老屋。至于以后苟冬喜结局如何?那就任亲爱的读者随意猜想吧。不过,我相信,苟冬喜的龌龊事迹肯定会成为乡里邻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者逗趣的素材,也许“人做孽不可活”的谶语在应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