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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古韵今弹】柴门笔记 ——府城世相二


作者:柴门石道 白丁,0.0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58发表时间:2025-07-01 08:02:12
摘要:此文以“牢骚”等为主角,塑造了一个现代民间维权者的悲剧性形象。主题聚焦权力腐败、舆论监督、个人抗争与社会现实的尖锐冲突,立意深刻且富有现实批判性。

贾女撼天记
   府城贾氏,门第显赫,其家有女,单名曰姝,尝游学于西洋,攻手工之技。及归,适逢医门“四载加四”之制新立。此制本欲广罗俊彦,革新医道,孰料竟成姝之终南捷径。其凭藉门第之势,圆通关节,竟入医林翘楚之院。众皆骇愕,然惧其势焰,噤若寒蝉。
   姝于院中,于医理似白丁,低头作人,而成凤之愿甚烈。未已,遂与医士花君暗通私情,欲借其威扬名。花君之妻,性若烈火,察其奸状,怒发冲冠。乃于网络之间,广布其秽行,一时帖如蝗集,评论如潮。网民皆斥花、姝损医秽行,更诘“四载加四”之制阙漏,举国汹汹。
   有好事者穷追不舍,挖出王某洲、金某木、韩某澍、秋某之属。此辈或出显官之族,或为巨贾之后,彼此援引,结为“学二代”之局。而局之枢要,直指“四载加四”制倡立者黄院士。
   为证其实,亦有人复举反例,国立大学高才陈氏明月,夙怀悬壶济世之志,屡试“四载加四”不第。其志坚逾金石,竟于弱冠之岁,重赴考场,然仅得入他郡医庠。其坎坷遭际,与姝之辈顺遂之途,判若云泥,闻者无不扼腕。明月心恨医界育人乱象, 亦竭力举证,广获众民支持。
   日久,网络持续发酵,媒体接力追踪,遂惊于上,敕遣干吏彻查。未几,真相毕露:姝入医,尽凭贿赂请托;王某洲等,如出一辙。而黄院士,被世风染惑,忘却医者初心,竟假制度之便,学术堕落、敛财巨亿之状,昭然若揭。
   事明,姝与王某洲等皆黜退,黄院士亦遭勘治。上令革新“四载加四”之制,涤瑕荡秽,欲复医教清明。
   时人闻之大快,戏言姝以一己之身,令医界教育商贿、学术贪腐之秽事尽现于世,更使国制得以鼎新,可谓“一女改天下”也。
  
   姜公上钩记
   府城姜公牙,掌交通之务,位至正厅。公精于工技,术业超群,行事持重若磐石,出言审慎如缄口,皓首瘦颊,道骨仙风,又姓字暗合姜太公,厅署内外咸尊呼其为“姜公”。
   公夫人早逝,子女远宦,数十年尽瘁路桥,无贪墨之瑕,可谓功成名立。 致仕后,公既无览胜之兴,亦疏博弈之好,唯日习太极、夜摹碑帖。于孤灯冷砚间,常忆案牍劳形之岁,幽思如蔓,渐生落寞。
   忽有生号连日叩其机,每接通则寂然,少顷自断。公疑为诈,坚不复应,而彼号如跗骨之疽,晨昏不息,公心怪之。
   一夕,公濡墨临《兰亭》,倦意朦胧间,怪号又至即遁。公拊案起,目露疑光:“此辈何狡狯若斯!”遂反拨诘问。彼端忽传莺啼:“公恕罪!女乃巷口百货店主,观公貌肖亡父,冒昧相扰。”公愠色稍霁,斥其唐突。女笑如碎玉:“吾素信前缘,公肯回电,岂非天定?”
   次日早,公舞罢太极,心痒难捺,径往晤面。店中兰香萦绕,见女子罗裙曳月,朱唇点绛,举止娴雅,虽小店独坐,身自生韵。二人烹茶对坐,言来言去,竟有一见如故之欢。女自称姓章名若兰,孀居营肆,欲以巾帼之身胜须眉,公闻之抚掌称善,目露嘉许。
   自是兰常造公室,操井臼、侍汤药,殷勤备至。公染恙卧床,兰衣不解带,汤药亲尝。公感其诚,情愫暗生,遂成交合之欢。
   一日,兰垂泪诉:“地产商蒋虎慕妾姿容,愿月奉六千金为外室。”公拍案而起:“吾出万钱,岂容竖子夺爱!”兰破涕为笑,侍奉愈周。
   未几,兰复泣陈蒋某愿掷巨金葺店。公怒发冲冠,解囊相助。新肆落成,华彩夺目,生意兴隆。兰欣喜,每夜伴读,公醉心温柔乡,逍遥若仙,终收兰为干女。
   忽一夜,兰执公手悲戚:“蒋某欲置宅金屋,若允之,则与公缘尽矣。”公辗转反侧,既难舍红袖添香,又苦无广厦之资,遂萌借旧部之力助兰揽工程之念。
   翌日,公往谒交投方总。方总昔年擢升,赖公力排众议。见恩公至,笑迎如仪:“恩师但有所命,虽赴汤蹈火愿!”公诉干女困境,方遂授兰近千万工程。兰转手他人,坐收百万之金。
   此后数载,公屡施故技,兰获利累千万巨,于公亲昵逾常。
   然好景不长,方总因高速工程受贿东窗事发,供出姜公。纪委顺藤摸瓜,逮若兰归案。方知蒋虎乃兰夫伪饰,二人本为市井无赖,因商途坎坷,巨债缠身,遂探得姜公身价,设美人之饵,专钓姜公。
   公闻此,捶胸顿足,懊悔万分,老泪纵横长叹一声:“世人谓我姜公,岂料反为恶少、荡妇所饵,一世清名,毁于垂暮,悲哉吾也!”
  
   姜女自艾记
   姜女颕者,府城人也。其容止昳丽,面如凝脂,肤若温玉,腰似弱柳,国色之名播于街巷,城人或誉之“一枝花”,或戏呼为“市花”。
   颖初入国企,后为府中王高官所识,召入府署主掌接待。时久,练就千觞不醉,巧舌如簧之功。王高官目重其色,数以宦途为饵,邀致私第。颕素守贞恪,公则恪勤匪懈,私则相夫教子,固辞不就。王高官甚怒,尝嗤之曰:“吾在府中,汝休作进阶之想!”
   未几,王高官迁调他乡,杨高官代而主事。
   杨高官初至,承上命,决意招致商贾,振兴府城。遂严选府城丽姝五六,组成娘子之团,专司此事。经数重遴拔,颕赫然在列。其夫马生力阻,颕亦踟蹰未决。杨高官召颖,谕之曰:“既为府城人,当为府城兴盛,挺身而出,冲锋陷阵!”颕感其诚,遂应命。
   自入军团,颕晨夜匪懈,随府官奔走四方,扬誉府衙。以其容貌殊绝,辩才无双,渐露头角,未几擢为团长。然未久,流言蜂起,市人皆传颕与杨高官私相授受,借招商之名,行苟且之实。颕所至,众人窃窃指点,马生闻之,每与妻抵牾。颕虽蒙冤,唯以“身正不怕影斜”自勉。
   时有机车巨商李公,欲择地扩产,遍访未得。杨高官闻之,携颕等三造其庐,极言府城配套之全、海运之便、政策之优,李公颇动其心。然邻市宁州相争,李公犹疑未决。杨高官召军团,厉声曰:“此事志在必得,正验尔等身手!”复戏言:“为成此事,可不择手段。”
   颕领命,与诸女筹谋。闻李公夫妇将往苍山避暑,乃细究二人好恶。及李公至,杨高官率颕等捧花相迎,设山菌之宴以待。食材皆采自山野,经名厨烹制,李公夫妇大快朵颐,深为府城诚意所感。席间饮土酿,观乡乐,兴意盎然。颖之所计,所出,立见其效。数日后,李公力排众议,许诺投资府城,成府城佳话。杨高官于众人面,举指赞颖立下大功。
   然颕未及欣喜,又闻新谤纷起,言此项目乃颕以美色相饵而得,语多秽亵,如亲见然。幸马生已知妻贞,温言慰藉,颕心稍安。
   数月后,项目奠基。杨高官感颕之功,亦服其能,欲擢其为招商局副主。颕面谢而固辞,杨高官问故,颕叹曰:“妾似负一身之罪,谤言秽语,如影随形。若居显位,恐为流言所噬,亦累明公!”杨高官默然良久,叹曰:“汝何罪之有?若有,唯此倾世之容耳!”再三劝进,颕终不从。
   越日,颖擢升之议喧腾,皆言其以身体相易,终得进阶。
   未几,人事榜下,副主另有其人。市人惊奇,忽有传言又起,谓此乃杨、姜二人掩人耳目之计。
   颕怅然若失,郁闷难解,每临镜自嘲,叹曰:“父母既生吾,又何赋此容耶!”。
  
   卢火辩冤记
   府城卢火,操律业,精谙法典,恪勤厥职。性鲠直如铁,辩才若悬河,尤喜拯弱济困,遇人间不平事,必拍案而起,声名籍甚,闻于遐迩。
   一日,火览网牍,见外省元县许氏女泣血陈辞,言遭上官张苟诱陷,始乱终弃。苟更勾结党羽,罗织伪证,构陷许氏一门,元县人皆谓之“司法灭门”。火见罢,怒发冲冠,目眦尽裂,拍案喝道:“青天白日,岂容此魑魅作祟!”遂以公益为名,慨然受托,誓为许女昭雪。
   至元县,火易服潜行闾巷,微服私访。或叩问市井细民,或周旋衙署,终得案牍录音、鞫讯影像。展卷详勘,竟见剪接痕踪,破绽百出。暗访半旬,方知苟父乃前县主,树大根深,盘根错节。此案果系官宦勾结,操纵司法,荼毒良善。
   火义愤填膺,乃发檄文于微博,条陈冤情,广征线索,直指元县吏治之弊。文甫出,舆论鼎沸,阖县震恐。
   是夜,火于驿馆挑灯阅卷。忽闻廊外脚步杂沓,人声喧哗。未及整冠,十数警员破门而入,甲胄铿锵,气势汹汹。为首者出示文牒,称火犯“寻衅滋事”,欲拘之。火危坐案前,神色自若,冷笑道:“吾持三尺法,秉公办案,何罪之有?尔等颠倒阴阳,欲效指鹿为马乎?”从者默然,唯催迫愈急。
   其徒刘民见状,怒不可遏,操手机录其状,厉声诘问:“兴师动众,所为何来?草菅人命,国法安在?”警员充耳不闻,强挟火而去。
   民无奈,遂传现场影像于网。消息如星火燎原,律师群情激愤,士林同声谴责:“依法办案,何罪之有?此乃官官相护,欲掩罪愆!”更有直臣锐士,直指元县主政:“一手遮天,天岂能容?擅作威福,终有倾覆之日!”
   迫于汹汹舆情,火当夜得释,并即发微博报平安,附言:“乾坤朗朗,正义不泯!纵千难万险,必使真相大白于天下!”
   世人闻之,莫不感佩,皆翘首以盼,望此案早日清明,恶者伏法。
  
   罗君移砲记
   庚子岁杪,木县罗君土开,以其廉能,擢交通局主。此职绾毂百业,利途广衍,亲友闻之,咸额庆相贺。然土开敛容蹙额,中夜抚膺,常叹 “临深履薄”,盖木县吏遮相传,此为凶煞之局,之前三任局主,皆因贪腐入狱。
   土开执敕命文牍,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有友荐府城风水大师,乃邀之至署。大师负罗盘,巡睃廊庑,忽登九楼,远眺毗邻医署,倏尔色变,俄而抚掌诡笑:“凶祟在此!” 土开趋前长揖:“愿闻明教!” 大师拂长须指医署庭内古砲,又睨局楼盔顶:“此砲如矢注鹄,煞气冲斗,安得不祸?” 旋入内室,悬铜铃于梁,铃无风自鸣,铮铮作响。大师抚掌曰:“此非煞动而何?”
   土开立信其说,急叩破解之术。大师笑曰:“上焉者徙砲,中焉者易向,下焉者毁楼冠。” 土开豁然,当夜张宴华堂,厚赐金帛答谢。
   次日始,土开躬行其事,乃知医署为民国兵营,古砲早入县文保名录。遂累谒医局局主王君,称兄道弟,馈遗不绝;王君但以典章相辞,嘱诣文局局主朱君。朱君每见土开,调笑其惑于方术,顾左右而言他。
   土开心系古砲,虽赴任月余,致局务渐弛,谤议盈耳。土开忧形于色,妻弟吴君见之,忽进言:“朱君内弟与我莫逆,或可通融。” 土开素轻吴君为人,然病急投医,姑令试之。
   未旬日,朱君果允砲位更张。土开大悦,始重吴君。殊不知朱君内弟欲以此构肆,暗布罗网。
   砲向既改,土开治事若有神助。岁余,木县争资筑路,冠绝诸县,屡蒙县主褒奖。然誉满则骄生,土开渐忘初志,失察亲族。吴君被朱君内弟勾连,假公济私,包揽工程,攫金丰巨。
   甲辰秋,飓风犯境,古砲移位受损。民人睹之痛惋,文保之士穷究本末,遂露吴君贪墨事,亦牵出工程弊案。
   案结,土开虽免刑戮,然褫职为民。一日,土开复登斯楼,望砲长叹:“此物害人不浅,实乃灾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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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事情无论看上去怎么离奇,在离奇的背后都是人性。他强任他强么?我慕才有事。佛教说心生而事起,因种就果成。看似离奇事,实为世人情。【风之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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