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快乐的小刺猬摘果记(杂文随笔)
晚春时分,一只小刺猬在野外溜达。
它溜达的环境很好:首先是空旷,虽然四周望去,都一眼望不到边,但视线却是极好,一有点风吹草动,小刺猬可以在第一时间得到感知,这很符合胆子较小且有点腼腆的小刺猬的脾性,是它的菜;其次是在空旷的原野里,依地分布着一片如茵的草皮,虽然已经到了春天的尾巴季节,但整个草皮看上去,依然绿意融融,更绝的是,这个绿意还和其质地的柔和软乎有了交集,也就是说不仅看上去赏心悦目,而且把整个身子交给这片草皮的时候,也会有极佳的体验感,这对于生性好动喜欢没事就打几个滚的小刺猬来说,也是一个天然的乐园所在,可以从中找到许多家中所不曾有的乐趣;再次,在这空旷的原野中间,还挺立着一棵果树,树上挂着的几个红色果子依稀可见,果树其实并不大,但因为周边除了一地的青草之外,再无其他树木,因此从比较的角度来看,这棵原本小巧型的果树,在形象上就变得高大威猛起来,从而让小刺猬有了点想象猎奇的空间。
好地好草好树好风光,又没有爸爸妈妈的絮叨,也没有兄弟姐妹的争抢,独自溜达的小刺猬简直要放飞自我了。它一会儿在草地上迈着小碎步,左顾右盼,搔首弄姿,演绎些小动物独有的优雅;一会儿在细密的小草间轻轻拨拉,细细观察,看看有没有小虫可以戏弄;一会儿又翻滚跃动,展示一下自创的刺猬小操。可以说,小刺猬充分发挥了它的想象力,尽情玩耍,忙得不亦乐乎。这个时候,小刺猬还略微有些遗憾:要是我这么有意思的玩耍,被爸爸妈妈或兄弟姐妹亲眼看到,那该多好啊!想必它们一定会狠狠地表扬我吧?
小刺猬正臭美间,突然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一声。对啊,小刺猬突然想起来,放飞自我这么长时间,肚子应该早就饿了,它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看来忘乎所以不仅适用于人类,对小刺猬也是相当适用的。既然如此,那解决的方法也可以从人类那里去寻找。这个当然难不倒小刺猬,它很快就从“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中找到了解决之道“找吃的,补充能量”。
小刺猬是个立说立行的行动派。既然想到了办法,再加上先前玩耍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观察的提前量,它立马往旷野中间的小果树奔去。小刺猬一边跑,还一边在想象着自己是如何身手敏捷地窜上果树然后从果树上摘下果子美美享用的美妙场景。等小刺猬气喘吁吁地跑到果树底下的时候,一句“你想多了”的话立马不自觉地冒了出来。方才远远看去纤细不值一提的所谓小果树,及至到了它的脚下才发现,远望和近观的差距居然是如此之大。略略一看,果树最起码有小刺猬身高的十倍有余。小刺猬想试着跳跳看,所谓“跳起来摘果子”,但它发现此法无效,根本达不到那个高度;小刺猬又想着爬爬看,奈何果树的枝丫高高在上,而树干又是那样的滑不溜秋,此法依然无效。
小刺猬郁闷了,果子的“可望而不可及”让它徒唤奈何,偏生肚子又不识时务地再次咕噜起来。小刺猬绕着树又转了几圈,实在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法子。无奈之下,只得向现实低头,准备怏怏离去。
正在这时,一只山羊闯入了小刺猬的视野。看山羊一边啃着草皮,一边往小刺猬这边悠闲地走过来,深知“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小刺猬赶忙迎上去,想着和山羊讨教一番。小刺猬一边指引着山羊往果树的方向走,一边期期艾艾地向山羊倾诉了“想吃果子而不可得”的无奈。看小刺猬态度诚恳而谦虚,山羊倒也没有摆什么架子。它走到果树下,先观察了一下树干的粗细程度,又看了看挂着的果子高度,再望了望小刺猬身上的刺。山羊如是这般思考了几分钟后,很快就有了打算。它让小刺猬站在果树的左侧,伏下身子,打起精神,让身上的刺挺立起来,正对着树上的果子方向。这边安排完毕,山羊便绕到果树的右侧,先后退几步,然后一个加速,用头上两个羊角的中间部位对着果树猛地撞击过来。在山羊的撞击之下,果树很明显地抖动起来,然后就听见“啪啪”“噗噗”的声音依次响起。有效了,树上又红又大的果子不断地掉落下来,然后被小刺猬用身上的针刺牢牢接住。在山羊接二连三的撞击之下,小刺猬的身上很快就装满了果子。
此时的小刺猬,简直高兴坏了,它忙不迭地向山羊表示感谢,还很有礼貌地表示要拿出一部分果子和山羊分享。山羊更有风度,它谢绝了小刺猬的好意后,微微蹭了蹭发红的头皮,告诉小刺猬“能力所能及地帮助有需要的小伙伴,对自己也是一种快乐;这种快乐是可以传递的,以后小刺猬同样可以帮助其他有需要的小伙伴”的道理,然后潇洒地离去。
小刺猬若有所思,带着果子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