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忆】生命中的小天使(散文)
儿子在我脸上亲得波波作响。看到他甜甜地笑着,满面春风,顷刻间,我的心都似乎融化了。
我是家中的老大,有弟妹三个,弟弟出生后2个月,我就被送到外婆家。外婆虽然很疼我,但我仍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小时候的这些经历,总觉得内心缺失着什么。因为我是老大,父母给我灌输的,永远是老大的各种责任:要照顾弟妹,要承担家里的各种事情。弟妹打架找我,没做饭找我,家里出了事找我。慢慢的,我知道了,表面坚强的我,内心期盼家人的关爱,我也想做公主,渴望被亲人众星捧月般的宠爱。
长大后,我又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内心极度渴望一个真心爱我的人。那个时候,我经常会做噩梦,黑暗里,我摸索着,直到黑暗将我吞噬殆尽,醒来后已泪湿枕巾。
我是受过苦受过伤的,最难的时候我也绝望过,别人都以为我心理出了问题。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在这个儿女都是手心宝的年代,谁又能明白我的痛苦与心酸。直到2022年儿子的出生,让我的心情渐渐好转,之前的失眠症也不治而愈——他就像一个小天使给了我无尽的力量,像一道光照亮了我人生的路。
儿子刚刚生下来时,很小很小,像一只可爱的小奶猫,我给他取名“细坨”,意思就是很小的一坨,他的出生给家里带来了很多欢乐。儿子怕生,很爱哭,只要我抱着他,轻轻拍着,哼着儿歌,便不哭了,安心去睡。我摸着他软软的小手和光秃秃的小脑袋,听着他发出的均匀呼吸声,内心充满了幸福和喜悦。当年和前夫离婚就是因为6年未怀孕,曾经我以为这辈子都当不了母亲,直到遇到现在的爱人,结婚几个月就怀孕了,我才知道当初我的经历,浪费了青春,更让身心受损。
儿子的出生带走了我的很多阴霾,我开始变得快乐起来。由于我和老公工作忙,之后将儿子放在老家,一个星期固定回去一次。婆婆说,每周五下午,儿子仿佛知道我们要回来,那一天总是不肯睡午觉,然后一个人在床上开心地蹦啊,跳啊,精神可好了。
最难忘的一次是2023年,我回到家,他可怜巴巴蜷缩在床上,婆婆说儿子想爸爸妈妈了。我知道儿子平时活泼调皮,这也证明孩子身体健康;如果精神状态不佳,就表明他身体不舒服。看到儿子萎靡不振,我赶紧过去抱住他,当天晚上儿子发高烧,有点气喘,我们把他送到当地医院。医生检查说是重症肺炎,上了呼吸机和心电检测仪,住院两天,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严重,而且心电图变成了直线,这可把我吓坏了,跪在地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掉落下来。当时我的魂都快吓没了,我想如果孩子有事,我也活不下去了。医生赶来检查,才发现是设备电线脱落,让人虚惊一场……
又住了几天院,孩子还是喘不过气。我问医生治愈率有多少,他说只有30%,我果断要求转院,最后转到省妇幼医院。检查后,儿子被直接送进了重症ICU,大人是不能陪同的,看着孩子哭着被抱进去,我的心感觉好疼好疼。
夜晚我久久无法入眠,瞪着眼睛看着手机,只求夜里医院不要打来电话——夜里来电,就是有紧急的事情。我每天都看他的照片和视频,看着看着,我泪如泉涌。我不能多想,也不敢悲伤过度,强迫自己吃饭,我要好好地等儿子出来。孩子经历三天抢救,撤掉高氧可以自主呼吸,随即转入普通病房。那一刻,我想通了,我别无他求,只要儿子健康平安长大,就是我这个做母亲今生最大的希望。
咿呀学语的儿子很乖巧,总是满面笑容,还会拿自己的小脸去贴别人的脸。
儿子一岁多,有一次,我两个星期没回去,一直不会说话的他突然开窍会说话了,而且说的是普通话,吐字清晰,全家人非常高兴。之前我还担心他得了失语症,看来自己的担心和焦虑是多余的。
第一次学走路,他还走不稳,我急于求成轻轻推了一下,他摔倒划伤了脸。我心疼极了,自责不已。哭过之后,他依旧跑过来抱住我,笑嘻嘻地叫妈妈。更有意思的是,见他第一次学剥鸡蛋,我一个大人心急火燎,生怕他剥慢了吃不到肚子里,可他一直不紧不慢,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撕,最后那蛋壳一点都没有扯破。更可气的是,他还将剥好的鸡蛋放到嘴里去舔,完全没有吃的意思。我在旁边咽了咽口水,或许是大人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吧!
第一次学滑板车,他不敢把两只脚踏上去,一只脚站在滑板上,一只脚往后滑,到达草地就赶紧下来,直到滑板车掉进草丛里,他就站在那儿滑稽地偷笑……
儿子三岁时,我把他接到了自己身边,他二岁多就会背诵很多唐诗,记性特别好。一本车型书,我让他告诉其中车的名称,他能全部答对。三岁之前他很喜欢看书,没事的时候总是扒拉着小手看书。说句惭愧的话,有些诗我都不会背。
幼儿园开学了,我们便把细坨送进了幼儿园。刚开始,他老是哭,不愿意去,上了几个月,我推他出去玩,他说妈妈我们去幼儿园吧。当时是周末,我没有带他去,到了星期一早上,他背上小书包,一边走一边唱:“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我不哭也不闹,叫声老师好……”我惊讶,去上幼儿园,这是儿子开窍了吗?
细坨自从上了幼儿园,就动手打人了——这可不是好行为,每次送他去妹妹家玩,我必须得提前教育。我问他去小姨家,不能怎么样?他毫不犹豫答道:不能打弟弟。我又问:要怎样对弟弟?他回答很干脆:要爱护弟弟。结果到了我妹家,一句不合就开始动手。我说怎么样爱弟弟呀?他赶紧把身体蹲下,把脸凑到我妹孩子脸边,看到此情景,我和我妹笑得直捂嘴。
最近幼儿园要学写字了,他不愿用铅笔,不知是不是遗传。每次只要我用毛笔画画,他就凑过来。我说你用毛笔也行,你好好写吧。他撑着小手,果真写得很认真,“1”写得还算过得去。我忽然想到,妈妈在学业上未完成的理想,儿子可否帮我完成?他不但给了我精神上的安慰,更成了我的生活搭子。他给了我很多快乐和希望。
儿子的成长让我的生活充满欢声笑语,更让我明白一个人从小长到大的不易,尊重生命,珍惜上天赐予的缘分。
儿子把头凑过来亲了我两下,我也照着他的小脸亲过去,他亲昵地抱着我很认真地说道:“你是我的好妈妈。”我故意逗他:“那好妈妈是什么?”“好妈妈是美丽公主。”
我心里一阵感动,一辈子的公主梦,在三岁半儿子的爱意下终于实现了。
儿子,妈妈的小天使,妈妈会用一生去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