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花香】国庆放假(散文)
国庆节放长假了,这假期跟春节假一样,上班族们早已安排好了自己的行程。有回家探亲访友的,有专门买月饼回来孝敬父母、帮父母种麦的,有出外旅游闲逛的,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老伴回来了,两个孙子由儿子和儿媳照看。一方面是老伴回来歇歇,另一方面是回来帮我种麦。虽说现在种麦也方便,但遇上今年的连阴雨,可害苦了农人。对我来说,虽然地不多,可老伴回来了,最起码我能吃个现成饭——用农人的话说,不用自己找锅底了。
老伴回来第二天就下雨了,雨断断续续没停过。好不容易太阳出来一天,地皮还没晒干,又下开了,农人真是没办法。俗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没法子。时间一天天过去,雨一天天下着,麦种不到地里,这成了街谈巷议的事儿。眼看国庆节假一天天过完,不知不觉就到了收假时间。
这次老伴回来,也想歇歇,找个好中医,吃几副中药调理一下身体。人老了,身上毛病就多,这就像一台机器,也该擦洗擦洗、大修一下了。老伴刚回县里,我就找了一位名中医。他的中医看得挺不错,县里附近甚至市里的人都慕名就诊。县里到底跟农村不一样,国庆节虽然时不时下雨,但到处花枝招展、彩旗飘扬。重要街口、路段和中心广场,都在庆祝国庆76周年,许多地方的国旗、彩旗和鲜花摆放得相当整齐。毛毛细雨中人工栽植的花,更显得娇艳多姿;树上的彩色灯笼,在雨中别有一番风味。雨水打在灯笼上,溅起点点水花,水花落在地上,打湿了路面,有些水流顺着街道,汇入了下水管道。
我领老伴去看病时,也知道现在中药通常一次抓三副,吃完后再调整药方。我也清楚,中药见效慢,但能治疗各种慢性病、疑难杂症,有些病也不是吃几副药就能解决问题的。老伴以前也一直在这位大夫跟前看病,我俩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块儿。她下长途车没几分钟,我就用摩托车把她带到了诊所。诊所不大,一张中型诊断桌的一角放着医学书籍和一本不知哪家出版社出版的医学杂志,另一角放着量血压的血压计。大夫中等身材,听诊器挂在脖子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格外分明。他一穿白大褂,更显得精神干练、仪表堂堂,就算不看病,坐在那儿也像个医生。
“作家来了,大作家来了,快坐!”他这一吆喝,我倒脸红了,其他患者也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我俩十年前就认识,我知道他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好大夫。他不仅病看得好,还喜欢文学。记得我曾把自己写的书签名后送了他一本,他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常夸我是乡土作家。一阵寒暄后,他给老伴量了血压、诊脉,又听了心脏。看来他还是个多面手,用农村话说就是“中西医结合”,但他主要擅长中医。药方开出来后,我让老伴拿着,自己掏出手机准备扫钱付诊费,却被他拒绝了。他张口闭口说不要钱,还说我送他书,他已经很感谢了。我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带着老伴离开了。
在县城抓了三副药后,我让老伴坐班车先回去熬药,打算下午再骑摩托车回去。最近老下雨,我不想让她坐摩托车——天又冷,怕她被冷风吹得感冒了。他不愧是位德高望重的名医,老伴吃了三副药后,病情马上减轻了许多。
老伴想调整药方再抓几副药,无奈阴雨绵绵,公路上积水流个不停。我给县里的他打了电话,才知道他国庆节休假。幸好我俩是好朋友,再加上现在通讯发达,我把原药方拍照发他微信,他参考原方又开了一个新处方,从微信上发给了我。虽然这样做可能不符合国家卫生部门的规定,但作为农村人,也顾不了那么多——说到底,只要能把病治好就行。
国庆这几天,我一边写文章,一边帮老伴熬药;她则负责做三顿饭。虽然有时她会唠叨几句,但我也能理解。我抽空只在江山文学网申报一下文章,老伴还会嘟囔我:“整天趴在电脑上,等能种麦了看你咋办。”我知道老伴一辈子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年轻时我常不在家,她为这个家付出了不少,常常一个女人家干着男人的活。特别是在生活艰苦的年代,吃的是粗粮加野菜,这才落下了一身病。有时想起来,我也感到很内疚。
常言道:“牙和舌头还有磕碰的时候呢。”我年轻时脾气急躁,时不时就和她吵架,有时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气急了还会对她动手。事后我也后悔,可夫妻之间,常常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记得有一年也是国庆节,家里几亩麦子因为天雨种不到地里,种了一辈子庄稼的父亲急得没办法,我也像老虎吃天——没法下爪。天稍微放晴后,我叫她去地里帮忙,她却磨磨蹭蹭,也没告诉我一声,就直接回了娘家。下午她回来时,我和父亲已经人工把一片地种完了。我又累又气,晚上她一回来,我俩没说几句就吵崩了,我拿起扫帚劈头盖脸打了她一顿,还两天没理她。没过几天,她父亲病逝了。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她父亲病情加重,让人捎话叫她回去看看,她才急忙回了娘家。我后悔极了,后悔自己不问清红皂白就动手。可我自尊心强,还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甚至责怪她没跟我说清楚。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想起来,那时的自己既幼稚又可笑。
又抓了三副药,这次我专门去了国药馆。馆老板也认识这位医生——因为医生之前在镇上开了近二十年诊所,方圆几里没人不认识他的,老板还夸这位医生的中医看得好。近几年农村人少了,医生才搬到了县城。
老伴先后吃了六副药,病情减轻了不少。后来我来县里办事,又给这位医生打了电话,他说已经收假,正常上班了。我赶紧给老伴打电话,让她坐班车下来,我接她去开新处方。国庆节收假后,老伴给儿子儿媳打了电话,说暂时不能去帮忙带孙子,要在家里吃中药治病。儿子儿媳也很理解,让老伴放心养病,不用操心城里的孙子。
今年的国庆节放了八天假,麦子虽然没种上,但主要精力都用在了给老伴治病上。能让她身体好、心情好,把所有病都消灭在萌芽状态,比什么都强。
人有个好身体,才能欢欢喜喜过幸福生活,也才能快快乐乐度过一个个国庆长假。
这就星国庆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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