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散文】邻居
在公共车上刚刚落坐,抬头看见一张面熟的脸;是一瘦削的女子,脸上有纹过眉后又洗去的痕迹,烫的焦黄的头发,穿一身牛仔服,是她,同一个大院的好象是才搬来不久。这一阵在拿牛奶处常常见到过,四目相对,一时竟笑了。
……上班?她问
不,我到图书馆看看。
你挺好学的嘛,还去充充电。
哪里,哪里。
之后拿牛奶,买菜,便常常见了。
渐渐地熟悉起来我得知她虽然原是本地人,但从小在新疆生长后来又在当地参加了工作几年前才回到故地。她的情况与我的很相似只不过我回故地的时间要比她早许多年。于是我几分类似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
一日我中午从外归,见她才去拿牛奶,脸色不太好嘴唇也白白的。
你很累吧。
她连忙摆手说自已睡到十一点才起怎么会累呢。
睡这么长时间论理说应该是养的面白唇红精神饱满,但她分明是很憔悴的。后来我才知道。她也是无业人员,她本来在医院当医生,因为老公有点钱,就在家做全职太太了。她有个11岁大的孩子被放在高价的寄宿学校。
那你扔掉了你的事业,不可惜吗?一次我问她。
她目光散淡,笑出眼角的细密的纹路。
还好啦。她说。
对着我惊异的目光她有些苦涩的得意:他20多万年薪,还养不了我。
但是你必竟没有自我啦!你想过没有。
我的话还刚落音,只她脸色不大好看,接着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打量我,然后转身离去,第二天在拿奶处再见面时,她便淡淡的,爱理不理的,我曾说过抱歉之类的话,但她只是牵动一下嘴角并不言语。
听说最近她丈夫又买了新居,她在筹划装修之娄的事.
她后来完全不理我了。见到我总是“钢钢”的往前,飘来一串串脂粉香。
她丈夫我只见过一两次,不知是做什么生意的。我也不曾问过。长的油白粉嫩,神气十足。穿白色唐装,老式布鞋,圆口,千层厚底。有些文人模样。他不常在家,有时难得回来一次吧,她就欢天喜地的去买好多菜。脸上放着红光。
自从她不理我后,她就越来越高傲了,后来又养了一只小巧瘦弱的宠物狗。出出进进总抱着它。以后她又搬了新居,就没有再看到。
有一日,在麦当劳门口看到一个女子有些像她,星期天人很多,我寻影往前,一眨眼之间突然就不见了。
后来听从前的邻居说起,她已经信佛了。又说住进了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