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爱她
1、成家立室
我称我的爷爷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乱世英雄,他一个人扛起一个家,从战火硝烟的岁月中带着一家六口艰难走过,听奶奶的回忆里说过,在那个年代里,要想生存,就要吃树根。
爷爷有四个子女,我爸是长子,还有二叔、三姑、晚叔。那时候爷爷有一个心愿,就是能看到子女幸福,成家立室。
家是石山遍布的乡村,村里的姑娘都往外嫁,因此日过日的,村里的男人都成了孤身寡佬,三四十岁未娶属于正常,因此,男的要娶老婆结婚生儿育女就要去外省找。
广东省与贵州省相距不远,常年来从广东去贵州的交通干线便成了一条红色的姻缘线。到目前为止,已经撮合不少双双对对。随着社会的日子进步,生活逐渐好转,于是爷爷便开始准备分家的事情。
爸和二叔成家比较早,三姑也嫁了出去,唯独还剩下晚叔一个人,本来家中除了有几亩田地加一间老屋外,其他的就只有一些吃饭的碗少许,耕田锄地的农具少许,老牛一个,本来就很少很少,这样一分,也就变得寥寥无几了,剩下来的,都要靠自己自力更生。
我爸和二叔都是娶了贵州省的女人做老婆,当时饥干年代里,书读得少,有时候为了认识牛那么大的字都要去问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
二叔是迟我爸几年后结的婚,人到中年的他正直年轻气盛,但是结婚十年了还没有子女,原因就是二婶的生育有些问题,再加上迷信风气重,认为生不出儿子是因为风水问题,最后无奈之下二叔去领养了一个女儿来养。她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我的表妹。
2、傻了?疯了?
二婶是一个比较瘦弱的女子,平时也必须得吃一些补品才能维系良好的健康,或许这就是影响二婶生育问题的主要原因。
不知道那一年起,二婶顺利地怀上了,并在十月怀胎下生下了一个女儿,这是属于二叔二婶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也就是我的最小表妹。
“爸,阿妈刚才的样子很可怕。”
“哦,你妈没什么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这是表妹对二叔说的话。不难发现的是,二婶得了一种病,这种病会让人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只要二婶一听到有些刺激的话语,嘴唇就会抽筋,很恐怖的抽筋再引带双手抽搐,不过这种不是羊癫疯,但是这种时而好时而坏的状态实在让人害怕。
“娶过另一个老婆吧。”
这是村里人经瘟疫般的传播把丑事传了千里万里。
“不,执她之手,定要终老。”
这是二叔铁定了的回答,只可惜二叔的二女儿出生不久后爷爷就去世了,没有以命令式的手段去让二叔再娶。
再往后的日子里,二叔外出打工,做的只有为别人扛扛水泥,砌砌砖头,是的,这就是泥水工,一般的建筑工人,二叔就是这样为了养家糊口,为了一日三餐让家人温饱,曾多少次从烈日下赶回家中,原因只有一个:二婶又疯了。
二婶疯的时候最先的动作就是嘴抽搐,然后就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再后来便把家具扔掉,那个样子,很让人害怕,旁人也无法控制。
就这样,近几年来,二叔一直不敢去远的地方工作。
3、大女成婚
每个人都抵挡不住时光的魔力而渐渐变老。
当我读高中的时候,二叔的大女正读初中,那时候她是长得婷婷玉立,但是她并不懂事。
在成长的历史隧道里,成长就注定了叛逆。表妹很不听话,经常与二婶作对,也难以分辨是非,于是,初中没有读完的她便外出工作了,工作还不好好工作,一不小心就弄出了个未婚先孕。
这件事二婶最是生气,记得表妹结婚的那天二婶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拉着二女儿回去了外家,二叔火速放下工作赶了回来,立马开着摩托车去追,但是路程等于时间乘以速度,时间上有差距,速度上更是相差一大截。
二婶走远了,很多天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对外人说是去了散心,我们只是笑笑不语。
二叔一家是可怜的,那个时代的人都是可怜的。但是,大爱,可以让心彼此牵挂。
4、是你的不离不弃,我才永恒陪伴
一年前,二叔的身体出现了问题,那时候没有去医院看一直搁置着,前些日子,二叔在工作的时候肚子疼痛不已,听二婶说,在二叔刚回来的时候面色苍白,暗无血色,整个人软了下来,去医院检查被查出肠肿瘤,晚期,需要马上动手术。
透过医学镜可以清楚的看到,二叔的大肠生满了一粒一粒让人害怕的黑色颗粒,正是这种黑色颗粒,让二叔整个人瘦了下来,吃不能,喝不得,需要依靠药物去维系,一瓶手指般大的药水一次要花费七百多,因为已经是晚期,所以不能立刻手术,要复药一周才能手术。
手术室里面,二叔在手术台上躺了7小时,手术室的另一边,二婶在外面忐忑的等了7小时,这7小时对于他们来说是珍贵的,是一生中最痛苦的回忆。
在做手术之前,医生向二叔建议做个尿袋手术,因为这个不会复发,但是,一旦做了这个手术,二叔的下半生就没了,毕竟尿袋就是安装在身体的外面,作用是排尿排屎,但要24小时都带上,此外,还要定期的为尿袋清洗。也就是说如果二叔带上了以后就不能工作了,做什么都不能。而另一个手术则复发率高,弄得不好的还要进行二次手术。
“老公,做那个尿袋的手术吧。”
“不要,我如果做了以后谁来照顾你们。”
“下半生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不能,我是个男子汉,我要扛起一个做丈夫,做爸爸的责任。”
秋语微微,医院窗外下起了细雨,秋来了,是否所有就会结束了?
二叔选择了第二个手术,因为他怕每天背着个尿袋像瘫痪了的人活着是一件苟且偷生的事,就算是所有的苦痛再次降临,他也要去承受。
二叔手术之后,还要住院观察,所以手术之后哪里都不能去,是哪里都不方便去的住院观察。期间,还要服用昂贵的康复药物,他的二女在读六年级,一个爱好学习的佼佼者,但是她放假了没有回家,因为家里没有人,爸住院,妈服侍,她会害怕,害怕一个人的夜里没有爸妈在身边,于是,她住在学校里,一直,一直住到爸爸康复出院。
二叔总是有这样的一个感叹,现在的我相当于废人一个,是否让二婶去寻找另外的幸福?
是你的不离不弃,我才永恒陪伴。
这辈子,二叔是二婶的伞,这把伞一旦打起了,就无法放下来。
市医院的病房里,二婶24小时守着二叔,渴了为二叔递上爱心的茶,饿了为二叔喂上可口的饭菜,无聊了就陪二叔说说过去的往事,夜深了就为二叔擦擦身子好睡觉。二婶守着二叔,不离不弃。二叔爱着二婶,天长地久。
愿,爷爷在天之灵,能保佑二叔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