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酒桌文化(随笔)
中国酒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而在我们现实生活当中,更是与“酒”文化息息相关。
每月最后一个周五的最后一项工作安排都是部门总结会,总结会开完后大家照例一起出去聚餐。这次,领导发了话,谁都别开车去,饭后各自想办法回家。明摆着这是拉开架势要去喝大酒了。
如果只是我们部门这十五个同事倒没什么,大家正好借这个机会在一起乐呵乐呵。关键还有单位大领导和五个中层领导参加,感觉就不那么舒服。和领导本来就接触不多,心里觉得别扭。又担心喝酒会喝多了,真是不大想跟他们去。
我不爱喝酒,从来没觉得酒有什么好喝。白酒干辣干辣的呛嗓子,啤酒味道怪怪的撑胃口,红酒喝的是情调,单位聚餐不可能讲究情调,不外乎大家在一起胡说八道,放松一下。
如果不去,部门领导---直接管我们的头儿,肯定会不高兴,认为这是不支持她工作,以后给你摆个臭脸也说不定。想来想去,不就吃个饭,坐一会儿吗,大家都不担心我玩儿什么另类,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还好,没跟领导坐一桌,领导大概也看不上我这默默无闻的普通员工。我们几个同事坐在一起,心中暗喜。开餐不久,大领导端着杯子过来敬酒。他喝的是雪花啤酒,8度,比白酒好对付。大领导发话,说,大家工作都挺辛苦的,就此机会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辛苦工作,都干了。同事们都毕恭毕敬,端起酒杯,领导说了每个人都得喝,一声令下,喝呗。酒是什么,不就是一种液体吗,又不是药,关键是不能驳了大领导面子呀。于是一仰脖子一闭眼,一杯雪花咕咚咚不见了踪影。
一会儿,大领导开始挨个敬酒,领导每个人陪喝一杯,这一对一的更不能拒绝了,一仰头,又干了一杯。不能不回敬领导吧,于是又敬领导一杯。三杯酒一喝下去,心里热乎乎的,就放得开了。那几个中层过来敬酒,二话不说,说也没用,跟大领导都喝了,小领导更不能得罪,喝吧,不就是干杯吗,谁怕谁?
你一杯,我一杯,一会就感觉头晕晕乎乎的,脸上也直发烧。那些会说话,爱交际的同事,更是去给每一个在座的都敬酒,我们几个则坐在那里聊天。其实,满桌子的珍馐美味,谁也没吃几口,也吃不出是什么味道。
平时工作坐我旁边的那女人,从来都标榜自己不会喝酒,也真没见过她喝酒,今天和领导们喝,摇身一变别谁都豪放,不但和大领导喝,和那五个中层也一一干杯。那一圈敬完了也得喝够两三瓶啤酒了。而且,脸色一点没变,不得不佩服人家的深藏不露。
酒后人们的状态跟平时就更不一样了,有的人抓紧机会在领导面前献媚,一会给领导斟酒,一会盛汤,一会倒茶水,那真是百般殷勤,无微不至。花蝴蝶似的满场飞来飞去,好像就是来当服务生斟茶倒水的一般,一改平时的高冷。
我们部门从来文文静静的新来不久的小姑娘,到了酒桌上也能独挡一面,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喝到最后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叫一个镇定。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想当初我刚刚上班那会,那个拘谨腼腆的样子,别说喝酒了,饭都不好意思吃饱。
那个身体不好正在吃着中药的同事,和那个酒精过敏的姐姐,坚持一口酒不喝,坐在一边淡然自若,任大家热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领导又号召大家工作上要精诚团结,各负其责,共创佳绩等等那些老一套,只有新分的那大学生像听圣旨似的,频频点头。大家都知道这是领导的老生常谈,一边跟你客气,一边让你卖力气工作。
然后,那些爱耍贫嘴的男同事,一会管这个叫姐姐,一会管那个叫妹妹,和谁都聊的亲亲热热,好像真是对大家都掏心掏肺的一样。想想工作中,为了工作量的大小,为了奖金多少的明争暗斗,斤斤计较,真是心里发凉。顿时觉得这喝了酒的人们,好像都戴了面具一般,比平时还虚伪三分。
最后,领导仿佛还不尽兴,提议再去打台球,或者KTV自选,我们就去K歌了。不过还好,那些男士大多都去打台球,留我们女士自己嗨歌,还能解解酒。
给老公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在车上,他又唠叨我。跟你说过,别喝酒,自己没有酒量还总逞能。我哪里是逞能,那场合不喝酒我很难做到。老公想了想,终于不说话了。
他其实比我在外边的应酬多,经常有饭局。每次他喝多酒回家难受的时候我都劝他,别喝,少喝,可是,真是有的时候,难以拒绝。酒桌就像是另一个战场,不进攻,至少也不甘心后退。也许不是出于本心,也许有着什么小目的,也许附和了一种酒文化或者是某种社会行为的需要,或者说潜规则。
每每单位聚餐完毕,回到家,心里都是五味杂陈,也说不上是高兴,也说不上是失落,就是脸上发热,胃里翻腾。在外打拼不易,与人相处更不易,在单位上混有时候是有苦难言,干活的人领导看不见,会说话的领导很重用。吃个饭喝个酒,大家的心里都不消停,人心,谁说的清楚。
在酒精的刺激下,我每每都异常清醒难以入睡。许多事,许多人,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清醒。不会喝酒的我又喝多了,那么美味的大餐,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难道是谁做错了吗,也没有,各人有个人的角度,各自不同的处事方法,有些事必须适应,这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