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檀香】再见也视而不见(微型小说)
如果你能忘记,我亦不会再想起;如果你不珍惜,我亦选择失忆;如果再见,也视而不见。
——题记
1、
蝶又来到了这个地方,跨年夜的钟声即将响起。蝶注视着寂静的街道,熙攘的人群逐渐散去,依旧是熟悉的景致,熟悉的空气,熟悉的味道。蝶的脚步缓慢而忧伤,她的眉宇间有一丝轻愁。
与东分手一年了,如果不是手机中存储了东的照片,蝶会想不起东的样貌,只是依稀记得他模样很帅气。此刻的东在另一个城市,他和蝶早已分道扬镳。
蝶在这里生活了八年,八年来蝶的生活总是两点一线,简单而枯燥。如果不是遇见东,有点慵懒的蝶不会踏足这里。
东来自外地,东一直想去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看看。有一天东亲吻蝶的时候说:“亲爱的,我们出去逛逛吧!”蝶爽快地答应,有了东,她愿意去任何地方。
东带着蝶到处参观游玩,他们逛遍每一条街,吃遍每一个小吃摊子。穿着高跟鞋的蝶有点累,东挽着蝶找地方坐下,东望着蝶的脚说:“我想看你穿平板鞋,你的脚穿上平板鞋一定很漂亮!”
蝶听了,好看的脸上泛起两朵红晕。蝶不好意思告诉东她从来都不穿平板鞋,职业白领的生涯令蝶已经习惯穿高跟鞋,不过为了东,蝶愿意尝试一下平板鞋。
第二天蝶的脚上穿着一双平板鞋,蝶那天的装扮令东惊艳:一件长度到膝盖的粉色卫衣,搭配一条白色的打底裤,头发高高地束在脑后,蝶站在那里清新靓丽。东频频夸蝶漂亮,说:“你以后就这样穿,看上去很年轻,像大二的学生!”
蝶羞赧地说:“我都二十六了,早就不是学生啦!”
时光匆匆流逝,又是跨年夜了。蝶迈开停滞的步伐,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记得东说过,他要陪蝶度过每一个跨年夜;东说在这美丽的湖畔度过跨年夜意义非凡;东还说过:“蝶,我喜欢你戴围巾,因为你的脖子很美很修长。”而今,再也没有人欣赏蝶戴着围巾的样子。蝶望着周围熟悉的一切,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她有一种物是人非的凄凉与失落。
在寒冷的夜,蝶站在门口等待东。东发短信说,亲爱的,天冷,你不要出来等我了!蝶看了总是一笑而过,继续站在外面吹着冷风等待晚归的东。东回到住处后,用他的大手温暖着蝶的手说:“不是叫你别等我吗?出来也不多穿点,你看你总是手脚冰凉!”
蝶只是静静地微笑,任由东将她搂进怀里。
现在蝶的手依旧冰凉,却再也不会有人去温暖它们了。分开了,就像东说的:“我们还是朋友,我会想起你的,蝶,就让我们永远活在彼此的微信动态里吧!”
分手后,蝶常常想起东。她很想知道东的近况,她每天都关注东的微信动态,东说“活在彼此的微信动态里”,偶尔东也会给蝶点赞。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像以前那样聊过天,只是存在于彼此的微信动态中,永远沉默,仿佛销声匿迹似的。
2、
“哎,亲爱的,你看那烟花美不美!”一阵年轻悦耳的笑声传来,吸引了蝶的注意。
当蝶的视线接触到东和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时愣住了。东和貌美的女孩十指紧扣,他们偎依在一起看烟火,样子很亲密。蝶的心绞痛起来,她准备掉头离去,可是那个女孩眼尖看到了蝶,她对蝶说:“你好,你能帮我们拍一张照片吗?”
与此同时,东也看见了蝶,笑容在东的脸上凝固。蝶机械地接过相机,机械地按了几下,面无表情地对女孩说:“好了!”
女孩道了谢,对东和蝶的脸色毫无察觉。
蝶急步离去,眼泪在脸上奔流。当初分手是东提出来的,东说他要离开这个历史丰富的文化古都,去北上广打拼,他和蝶也不可能再发展下去了。蝶信以为真,为了东的前途,蝶忍痛答应分手。
可蝶万万没有想到,东会骗她!原来东并没有离开这个城市,他所谓的打拼只是借口,一个男人变了心任何谎话都能编,而蝶一直都没有察觉,东太会掩饰,太会伪装,善良的蝶远不是东的对手!
依稀仿佛,东在她耳边旖旎情话:“我希望每一个跨年夜都陪你度过。”
“为什么?”
“傻瓜,因为我爱你啊!”
曾几何时的甜言蜜语,曾几何时的爱情!蝶又哭又笑,她和东的爱情不过是个谎言!是个笑话!
这个跨年夜,蝶的心在慢慢的碎裂。
3、
第二年的跨年夜。蝶和新男友隆漫步在小城河畔。隆搂着蝶的肩头,问:“亲爱的,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过跨年夜呢?”
蝶注视着隆,说:“你不觉得这样过跨年夜很有纪念意义吗?”
“好像也是啊!”隆说。
蝶挽着隆走过那些熟悉的地方,此刻她的心不再有涟漪,也不再忧伤。隆是个老实的男人,隆不掩饰,不做作,不虚伪,他给蝶一种踏实感。
隆起初想在家里静安静的度过跨年夜,可是蝶坚持来这里。隆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其实在蝶的心里,在这里过跨年夜是一种对过往的告别,同时预示着一种新的开始。
自从去年跨年夜遇见了东和他的女友,蝶就果断删除拉黑了东的一切联系方式,蝶一边删除一边哭泣,什么还会想起?什么活在彼此的微信动态里?这些谎言连高中生都不会相信,可是蝶却毫不怀疑,蝶不得不承认那时她是一个愚蠢的女人。
“亲爱的,你愿意嫁给我吗?”隆像魔术师般变出了一个闪烁的戒指,扰乱了蝶的回忆。
蝶一愣,继而惊喜地笑:“我愿意!”
隆将戒指给蝶戴上,他吻着蝶的手说:“亲爱的,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你傻不傻,明天是元旦,休假日!”
隆也笑:“是挺傻的,过了元旦我们就去领证!”
他们说笑着向前走,一对男女和他们擦肩而过。
只听那个女人说:“亲爱的,跨年夜干嘛来这里啊?晚上这么冷,人也不多,多没意思!”
“跨年夜来,意义非凡嘛!”男人说。
男人的话令蝶察觉到了什么,她回头一瞥。男人也蓦然回头,他和蝶目光相遇的刹那,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的眼神很若无其事。
“亲爱的,你说的也是!那以后的每个跨年夜你都会陪我吗?”女人拉着男人的胳膊撒娇问。
“当然!”
“为什么?”
“傻瓜,因为我爱你啊!”
蝶也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听着那些似曾相识的语言,蝶只笑笑不说话。情伤令蝶变得成熟而平静。如果对方都不再留恋,那她也没必要留恋过往,也许那些甜美的往事,只是一种假象。再见也视而不见,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当初那颗纯真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