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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檀香】田二婶的故事(小说)


作者:红枫树 白丁,98.4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1786发表时间:2017-01-11 00:37:24

【檀香】田二婶的故事(小说) 田二婶,一口气给田家生了六个儿子。在那个,重度提倡,“计划生育”的年代,田二婶这样惊人的繁殖叫人想不通。问其原因,田二婶眯缝着蚕蛹一样的眼皮子,不阴不阳地耸耸腮帮子说:“生二个娃渣渣,上面的没吭声,说我年纪小禁不住刀儿,又生两个咋也没有动静?再生两个,上面的有动静儿,我就抱住肚子,顺着山洼子跑球啦!跑到南山冲,肚子酸痛,料是要生娃儿,急忙的裤子一挎,噗嗤!就生下来一个胖娃子来。”说完,仍然眯着眼皮子,轻松的摇头晃脑袋。她那样子好像不是生孩子,只是放了个屁。
   田家婆婆,为了好养活这么一大蔸嚕胖娃仔儿,就费心费神的、没黑没白的思考,取什么样名字,好听又好长呢?田家瓢把子,一脚巴子,把她,从床这头蹬到床那头,沙哑着嗓门说:“白混了半辈子,连个娃名儿都取不好来!看见院子里那花母狗么?不是也齐齐的摾胞了六个狗娃子么?就叫狗儿,不犯神,也不冲鬼!”这样一来,田家就改了称呼,大狗、二狗、三狗、竖狗、五狗、六狗。这样一来,田二婶和她婆婆就被村里人尊称,小母狗和老母狗。当然,田家那两名雄性壮年,也不例外的被称呼,狼狗。
   田家,几代人居住的“黄果树”村,从此,改了村名。和我一般大的年纪都知道,以前的“黄果树”村,就是现在的“黑狗棚子”村。从此,田家,那两条狼狗就风餐露宿、没黑没白的,在外狩猎。
   密蓬的黄果树丫子,长满了山坡。山坡下,平坦的洼地上盖满了,像积木一样的房子。
   门前,仿效城市公园里的秋千,是用山上麻藤编制的。这种发明是老狼狗去城里卖山货,看见城里人的孩子们,好玩的快活,就自行研制了这种游戏工具,让自己的一群狗娃子们先端尝试引进的欢乐。当然,这种游戏可以长达一天的玩耍。这样,那两只母狗就可以脱开身儿去生产队里挣些工分补给家用,还可以勒些嫩芽花苞的做些团子垫垫狗娃子们的肚底。不过,狼狗的豆腐卖的也还好,卖完豆腐的狼狗可以搞些投机倒把的事由,赚还是赚得。
   大狗和弟弟们一起玩。大狗,荡秋千,荡的狠猛,很自在。一边荡,一边和弟弟们说笑着。下面的弟弟们,等哥哥下来,他们好接着玩。可是,大狗什么时候才能玩够呢?弟弟们在下面急的乱叫唤。大狗,那个时候有七八岁,已经懵懂人事。他知道,弟弟们尚小,如果没有他的保护是不能够玩这种游戏的,那么麻烦的照顾弟弟们,不如自己做些动作地耍,这样,可以让弟弟们惊喜的看精彩的表演,自己也可以享受这掌控中的快乐。
   “飕——噗通!”半空中的大狗被弟弟们催的没有抓紧纤绳,眼眼看的摔在了地上。
   “啊——呀!”围成圈儿的弟弟们炸了窝子的喊起来。
   地上,一块半湿不干的土层上,大狗的一撮头毛被蹭呲了下来,并且,略带些皮皮儿,大狗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黄昏,唏里吧啦的吃饭声里,老母狗骂了起来:“短毛的赖皮狗,啥正经事儿不干!好不声儿在门前树上弄个球荡板子,差点儿把狗娃子给摔死!饱了咽喽赶紧的给割了索!”老狼狗没有出声儿。早上起来就听见狗娃子们闹喊,“球!荡板子呢?荡荡板子呢?算啦!没有板子玩哥带你们掏黄鳝!”有娃子说:“不!不掏黄鳝!去大岭荡子扎凫摸鲢鱼!”亮嗓嗓的,甜嫩的,奶声奶气的童音,绕着弯子传出黑狗棚子。田二婶讲这段事儿的时候,脸上溢起滋滋的神情。
   二十三岁的田二婶,油发光亮的被结束了生育。回到家,不好意思地给婆婆说:“本来想是,凑去厕所的空儿逃跑呢,哪个晓得被那短命的分八头给逮住唻!想给您生个孙女呢,这下子是生不出来啰。”
   “不咋地,赶哪天,咱出门再捡一个回来,不照旧的有孙女了吗!”婆婆宽慰着田二婶。
   “哪有这样的现成?想想当年,捡我那么的好拾到吆!那不是冲大水,你竖便宜捡吆!”
   黄果大坝下游的水滩子不深,也不浅。没有事由的孩子们整天的泡在里面逮麻虾,捉螃蟹。年月复始,狗娃子们一个一个地都被送去了学校。老母狗,除了做些家务,就是去门前自留地园子里种她的菜和瓜果。幸福的日子是从分田到户开始的,老狼狗利用自己一手,孵化的技术,在家里孵出百十个黄绒绒的扁嘴。老狼狗整天的赶着百十只鸭子在河里遛腿脚,随便的捡着鸭子们不小心丢下的蛋。田二婶,喜欢在黄昏的村外,等着毛发丰羽的丈夫像后羿一样的弓满归来。丰年的婆婆发着脾气叫老狼狗每天也要早些回来,不然,没有捞摸,干活就没有劲头,唉吆吆!咋滴?腰咋疼呢。
   田二婶家的豆腐,做的真好吃!细嫩,如炖制的鸡蛋羹,比鸡蛋羹还好吃。据说,他祖上制作的豆腐曾经专供皇宫御厨。狼狗不再用肩挑做买卖。狼狗去省城买了辆最时新的三轮车。车上载满,鲜嫩的豆腐、滑爽的豆腐脑、香甜的豆腐浆、绵软的千张豆皮,还有毛茸茸的馒头形状的豆渣。这些精加工的豆制品是狼狗给县城几个大酒店订做的。送完了城里,再送,村村乡乡的小街巷道和野酒老店。感叹,那个年代的追逐,好多的,物与事,呈现茁壮。田家,靠勤劳在好形势的环境里发展。不过,当时,那些游手好闲的时髦人物不知道是哪根筋儿跑了弦,竟被时尚电影的负面因素刺激,他们的思想出现劣势感染。那么新鲜的年代,他们没有做时代的弄潮儿,而是做了社会、生活,发展中的畸形胎蛉。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生态、生物链接的本能,属生命物体应该的循环。
   田家日渐的富足,令人上了心思。
   九月,黄灿灿的收获季节。狼狗,怀揣卖鸭子的现金,急驶在回家的路上。山弯高陡的路面让他减速慢行,三轮车上的田二婶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扁担。因为,这个地方经常有打劫的出现。田二婶的担心并不多余,灯光照射下的坡岭上,有几个人影晃动,狼狗和母狗知道今夜有点麻烦。夫妻两个停了下来,他们要为一家老小,奋力而战。他们嘱咐对方:“一定要狠狠的打,要毫不留情的下手打!”狼狗,利用熄灭灯光的瞬间,挥起扁担,猛力向那伙持刀的人打去。狼狗,勇猛搏斗,那扁担耍的像风扇。母狗,勇猛的搏斗,竹枇舞的像风扇。这场战斗只花了几分钟就结束了,那伙人,瘸腿烂头的散去。田二婶从地上撮起一把土,掩住狼狗,磨盘样的背膀上流血的刀划口子。狼狗仔细地摸理着田二婶健硕的身躯,生怕,哪里有暗伤。“不是我吹!一百五十斤的粮袋,背住不打呆愣,拚我一个也不怕他几个毛杂!
   不是我吹!凭我家狼狗,撕烂他十几人都没有问题!他们三四个人,算个球!”田二婶,讲这段事儿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自豪的光芒。田二婶的话,在半个月后兑现了。还是那个地方,狼狗和老狼狗被十几个人围着。狼狗知道,这并不是专一的截路,这里面含有报复的成分,狼狗和老狼背靠背的站着。老狗说:“下手要狠,一扁担一个,往死里打!打死了,爹去坐牢!”
   “好!”
   一场血腥搏斗开始!
   狼狗和老狼狗的勇猛搏斗,体现出,上战父子兵的真实写照。
   红石山上的这场战斗,打的漂亮!双方以少抵多的搏杀中,敌方重伤,躺下了七八个,剩余的,被赶来的山里人又打了个半命,全部,用麻藤捆了个结结实实的扔在乱葬岗子阴森呼啸的山林里。
   公安局来人了,带来了慰问品。临走的时候说:“生活中,有你们这样敢于和歹徒搏斗的人在,社会上就不会出现这么的事故,打击犯罪是我们的责任,也是大伙的责任,来自群众的力量,不但是力量,更是我们民族的伟大精神!”田二婶,像背诵课文一样,把那时候的这些话,讲的一字不漏。听的我们停了手中的活,伸长脖子问:“有个把,被打死的吗?”田二婶说:“有!有,也不是故意的。那会儿
   我们家老狼狗被砍掉了两个手指头!背上,腿上,挨了好几刀!他看见几个坏货围了他儿,他就一铰钯子击倒两个,又一搂绊,摔倒了几个,他儿子死命的打,要不,恐怕就没有命啦!我家狼狗狠着呢,一扁担下去倒一个,要不,人家能把两条狼狗给剁成肉馅子!人家的刺刀尺把子长!不过也不一定,我老公爹打过鬼子,上过战场,听他说,战场上的子弹带着哨响儿,嗖,嗖的瞎嘣!”
   田二婶说的都是实话,没有粉饰这场战斗的任何内容。和我们一般大的年纪都知道,那些歹徒是桐柏地区的“黑红牛”帮。依仗,自己是苏区的后人,没有谁敢动他们,打着先辈的旗帜,做着泯灭人性的罪恶。也就从那夜搏斗结束后,方圆百十里地总算是太平了。再没有听说,谁家的牛被偷了,谁家的女人被那个后又抢了钱和手表。还有那位六十多岁的老汉,卖猪钱,钱不多,攒几年的,就万把元,放在灶台底下都被找了出来。钱,你抢了去,为何还要伤人家性命?这个搁置两年的案子总算是有了个结果。
   黑狗棚子的狗娃子们,走路,咚咚地响。黑狗棚子里的狗娃子们,不屑狼狗的豆腐买卖,嗤鼻老狼狗的孵化精技。他们丢下奶奶和母亲的叫骂,头也不回的走进大山。他们要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样,挖山开矿。经过会议商定,母狗和老母狗坚守阵地做她们的豆腐,送豆腐的改成了母狗。狼狗,披甲整铠地追随儿子们进入了新的战区。老狗,像动物世界里的狮王,守护,黑狗棚子领土里的后裔。
   十八岁的大狗,看姑娘的眼神是直的。邻庄,杨金来家,十三岁的女儿肚子长了瘤。
   黑狗棚子,有女人哭叫。老母狗和小母狗忙放下手里的活,相互地看着,屏住呼吸地听人家叫骂的咋来怎去?人家那女人叫骂了半天,婆媳两个没有敢搭腔,人家看着没人应声,想必是要耍赖,可能是越想越恼,就冲进院子。三十五岁的小母狗,横着膀子挡住了那几个女人。双手拤腰地仰着脸说:“不就是有了吗!谁的?是我们家狗娃子的吗?”
   “不是你家的,找你做什么?打听打听,什么样的老狗生什么样的种!”
   “别骂人呀!什么叫狗不狗的,不就是有了吗?等我家大狗回来问问,要是他的,你闺女俺娶了!”
   “派场你那母狗脸!不说个上下就依你,还以为怕了你哩,赔钱!坐牢!”
   “坐牢!你闺女就不长虫啦?赶明儿做了亲家,好说吗?再说了,俺家大狗那长的怎哩?膀大腰圆的,咋嘞!配你闺女,不辱没你!”
   “才这么大一点,你们家死狗就拼了胆子,糟蹋了娃!一辈子呀——啊——啊——你这只老母狗!你没有点灯呀?下这孬孙种!"
   杨家,有气无力的闹了半天,最后就算了了,可能是脚摸着,也只能那样啦!因为,大狗,那狗种长得的确有福像。
   田二婶,说这话的时候,脖子拧了又拧。她那表情是那么的窝屈,眼睛,把我们扫了个遍。想那当年,田二婶挨骂的样子,选米的女工们笑起来。田二婶歪着头,翻着,蚕蛹样肉皮子下的小眼睛,臼着嘴说“笑啥!挨骂,俺也愿意,那是俺媳妇哩!换别人,打死他个鳖孙!跑到狗窝子里,有多少也不够啃哩!你只想我怕他们?我那是怕我那狗精气儿在羊圈里熏骚咾!”
   田二婶家的新楼房盖的像皇宫。
   大狗结婚了。老狼狗,看着他的狗儿、狗孙,竖起大拇指,夸赞大狗的风范,要求其它的一定要以哥哥做表率,争取。。。争取。
   大狗结婚了。老母狗和母狗替换着睡在小新娘和小新郎中间,严实实地看着小新娘隆起了的大肚子,并且,成半夜的猜测那肚子里的性别。大狗,不服气的在奶奶和母亲的唠叨声中睡去。
   腊月,小狗崽儿出生了。喜宴上,老母狗抱着小狗蛋子宣布:“从今天起,谁也不能再那样叫我们家的娃子啦!俺们取的有名字!”
   名字是取了,可是,村里人提起来就说:“田良,那个狗蛋蛋子,真聪明、真可爱!”不过,以后,真的没有人直呼狼狗、老母狗。
   春天,山坡上开满了红的,黄的,紫的花。小新娘,背着书包被丈夫,大狗,送进了学校。田二婶抱着孙子坐三轮车满世界的晃悠。她婆婆,嘻嘻笑她,不但捡了个女儿,还捡了个赚头,比她还跳高。但是,对于小媳妇重新去上学这个事,老母狗有点不乐意。“学,是一定要上的!人家娃小,又聪明,说不定,咱家还能出大学生!咱不能学过去,个比个的上了个五年级就为嘴巴子忙!咱,现在有条件,一定要好好的上!”田二婶的丈夫,田茅缸,对全家人严肃的宣布。
   田家的狗娃子们像黑塔。田家的媳妇被田家的狗娃子们用不同的手段给丢进了黑狗棚子。
   田二婶并没有尽情享受婆婆的待遇,家大,窝大的田家,也实行了分家制度。分开家的田家,各自管理自己的家务事。田二婶,在不定时里做些好吃的饭菜邀儿子们、媳妇们、孙子们,一起吃饭。说是吃饭,实际上是给他们讲讲过日子的事儿。问问豆腐做的怎么样?孵化的鸭仔怎么样?听汇报,做的都不错。可是,不知道哪一天,竖狗家出了麻烦。
   早晨,天没有亮,竖狗家的就在楼下大骂,骂的特别难听。田二婶的婆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叫田二婶出去看看。田二婶提着裤子、趿垃着鞋子,睡眼惺忪地啉拢下来,还没有站稳当,就被竖狗家的一头撞倒了地下。被撞倒的田二婶稀里糊涂的挨了几记耳光,田二婶的遭遇被惊醒的二媳妇喜风,看见。喜风惊得叫喊着冲下楼梯,没有多想,扬手给了竖狗家的几耳光,骂她没有了规矩。紧接着,三儿媳妇爱玲,五儿媳琪哥,六媳妇桂兰,个个携怀露奶子的跑下楼来。女人的嘶喊,孩子的哭叫,惊得村子里的狗汪汪狂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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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田二婶的经历很离奇,带给大家笑话一样的感觉,可是却又是真实的写照。孩子的故事经历了很多心酸,一一养大,付出很多。经历了不同寻常的磨难,最后还是有幸福的生活,值得欣慰。一篇小说,带着浓重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小说情节引人入胜,反映了社会的状况,反映了那个特定的生活状况。文笔犀利,构思独特。框架分明,脉络清晰,人物形象血肉丰满,各有特色。一篇很值得阅读的好文章,推荐共赏。【编辑:卡米】【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701317】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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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檀香编辑部        2017-01-11 06:01:10
  感谢赐稿檀香,创作愉快,期待更多精彩!
檀香编辑部
2 楼        文友:宏声        2017-01-31 06:17:04
  宏声向远方的文友拜年啦!祝远方的文友新的一年心想事成!新的一年文学路上再创辉煌!大型文学网站--江山文学网使我们相识相聚,我们齐力协力共同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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