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上老年大学
老年大学不就是老人聚集的地方,有着这样的认识定式,虽然闲赋在家,但不愿“雪上加霜”的让迟暮之气熏染了自己,故对老年大学知而远之。
那是前年春节,县百货大楼在全国开展“百大情、中国梦”春联征集活动,有人邀约了我,结果是立意不错,格律不合。自认文字还可以的我被狠狠的震动了下,我决意找老师学格律,他们告诉我,要系统的学习诗词格律最好上老年大学诗词班,打听下真的没有系统教诗词格律的地方,届时我心甘情愿的去报名。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学校竟开设近50个课目,把个报名大厅搞得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大厅中间的学员摄影书法展,更是让我大开眼界之余深为震撼——老年大学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如果说外界的文化活动是新锐迸发,那么这里无疑就是人生沉淀的聚集。
诗词班济济四十多人,老师是从中学请来的,姓何,中等身材,不胖,上课,字正腔圆,京腔中隐着微微的刻意。此不重要,关键是他授课诗词兼起讲历史故事,进而讲评诗词,从诗词的手法用意到意境赏析再入诗词里的故事与典故,然后又回到平仄用韵。纵横开合,旁征博引,引人入胜。他的五十分钟课上得满满当当没有丝毫的偷工减料,职业教师风范尽显。尽管我觉得为什么不来些课堂互动“拌些杂料”,几次欲言又止——谁忍心打断他让我们“讨厌下课”的讲授。
我们的班长是个直性子,对学员作业评判毫不留情!我的“拙勤敏怠,穷工逸惰”句他认为晦涩难懂且故弄玄虚。你下不来台那是你的事,他要说的他一定说。班长来头可不小,——县诗词协会秘书长。说来你信不,他是挣“十分工”的农民。我们还有个胡姓同学,同样是农民而且还是生产队长,他的“耒耜翻开泥水白,竹鞭赶出太阳红”清新不?这两位农民大哥还有更绝的:每次旅游采风回来,大家还在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拼凑观感,他们已经将创造的十多首诗词印在满满的A4纸上发至每位同学,其思维之敏捷,诗兴之蓬然令我辈自叹弗如。
上诗词班的很多同时在上摄影班,诗画同源,班上每学期要出一期彩印班刊,摄影的拿出作品让会诗词的配诗,诗与摄影珠联璧合,相映生辉。可以想见,校园和谐的互学相长。摄影班的班长要我也学摄影,摄影器具由她提供。你说这份友情多好。我未敢去学摄影,并将责任推给了摄影班的老师:老师当年在“知青办公室”,我为“知青”被抽调上来帮助整理会议材料,老师有台公用照相机,我要拿来学,老师舍不得。于是,我此生与摄影失之交臂。
我又上了个易经班,学易经倒引起了我的一些思考:易经的哲学思想产生得如此之超前,超前得数千年后伟大的德国哲学家黑格尔先生在其自传中承认,他所创造的正反合辩证逻辑定律得自“易经”的启发。然而,易经毕竟没有成为世界的哲学,原因何在?还有孔子学说中“易经”占了相当的分量,孔子甚至“韦编三绝”将串着易经简册的皮绳翻看断了三次。然,但凡人们说到孔子,只知“论语”不知“易传”,这除了易经的“高深”外还怕与我们后人继承发扬不力有关。其三现在是倒桩现象,老年人学易经,其实“易经”对“人情世故、世事万物”的看法恰应自“娃娃”学起。老年人学易经当然有益,但毕竟受用有限,若我们从小就接触国学(易经),那会受用终生的呀。学期要结束了,既然上了诗词班,仅填一曲作为毕不了业的成绩单汇报之:南乡子“牡丹”
花渐去,汝来迟,风情撩拨最春时。繁锦叠霞香艳透,寄红豆,何叹黄花今夜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