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希望】丁香空结雨中愁(赏析) ——读千年女妖散文《死生不复相见》有感
千年女妖这篇散文,题目新颖。死生不复相见,对分手的果断,列当决明,让人感到了爱情的悲壮。特别是题记:“生又怎样,死又如何,不过一般滋味。”短短几个字尽诉心态,独具匠心,一下子撩起了让人阅读的欲望。作为散文,题眼是成功的,有画龙点晴、依山造势之妙。
爱情是赴前世之约,是尘土纷嚣的世间最美最亮的风景!饮食男女,都免不了受此围城之困。俗话说:树怕伤根,人怕伤心。但此情太稠,稠成了昏樟脑的模样。寻寻觅觅,恨锁重楼,恰似丁香百结,那所有的情局是解不完的,而忧伤愁绪也就无计可消除了。
爱之深,责之严。“蜡烛流泪,只为火烧心痛。”作者文思灵动,抒情细膩。特别是“冷雨敲窗”,为读者营造了一种悲情如秋的气氛,那种冷润进地骨皮,连翘了诸多杂感交集于心。苦参情事,仿佛花生剥了皮,只留下心上仁干漆了。
爱情是一见喜的冲动,虎骨龙胆流颤,有如贯众雷丸,脉冲益智,果导千红。桑枝生出桑叶,诱引蝉蜕脱蝉衣,羽化成蝶,合奏神曲。但世事莫若浮萍,人心隔了大腹皮,由生地走向熟地,一路走下来,总是滑石难行,不知往梦里种了多少悲欢的种子。空耗了多少牙皂?相爱容易牵手容易,但执手白头翁却是此事古难全!月有阴晴之伤,人有离散之恨。日复一日,朝暮相守,未必相濡以沫。冷雨绵绵,屋子空寂,只有烟味酒味和狗味儿如轻粉般弥漫。这让人想起孤寂而漫长的雨巷,那丁香蒙了太多的尘障和人间烟火的俗气。所以此愁因为眷恋与愧疚,岁深中泛起历久弥新的沉香,便也显得格外厚朴。但是无比凄美,令人唏嘘不已。
死生不复相见,前缘续断,槟榔己去,仅余磁石般的附子檀香让人回味。将陈年往事进行钩藤,那葛根尚有藕节丝连独活,剥开合欢皮,心有灵犀路路通。过日子是五味子柴米油盐,牙皂炉甘石一地鸡毛;细辛五灵脂,雪上一枝蒿,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作者与丈夫十七年的感情生活,有川断川连有王不留行,有八角刀豆小飞扬;有对生活琐碎的丁玲周而复,有草丛浪漫何其芳;亦有冰心冰片渐冷在玉壶。他们在小家庭这个蛤壳里磨合,没有育出爱情的珍珠,却无端生出铁屑荊芥,以至死生不复相见,好一对形同陌路的虎杖冤家!
作者文笔柔婉,遣词造句精炼旷达。没有矫情的掩藏,而是直陈心境。细品京墨,六曲文元流畅,颇有天雄风骨。其鸦胆子泼辣,贝齿伶俐,如穿破石一样迭达心肺;文气通草枳实,锦纹石密,松节松音游刃有余。确为心血之作、散文佳构。顺着这种抒情风格,让我们看到了平湖移山、画蛇卸足之妙。
散文当归尾声,作者以树作喻,暗示世间离合是人生常态,要从容面对叶绿叶黄,与风舞……
归尾这一处留白,使散文回味悠长,有了更深的意蕴。
千年女妖是很勤奋达观的人,虽然身体不好,是文字一直照耀着她的生命。如今己步入中年,再不是逞雪胆雄黄的年龄了。该理顺天浆壳,去陈皮废鬼刺,让千般恩怨随风而去。每个人都会渐渐老去,走过的这些沟沟坎坎虽然使人心累,却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笔精神财富。只有将生命这座屋子清空,才能装进更广阔的天空。希望这屋子里除了烟味酒味和狗味,应该还有文字的韵味温暖人间。
——2017年1月16日于乌海市伏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