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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晓荷.心愿】山路弯弯(征文.小说)


作者:糊涂飞扬 秀才,2306.93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1499发表时间:2017-01-17 18:38:57

【晓荷.心愿】山路弯弯(征文.小说)
   寨里每年这个时候会响起小贩的吆喝声,四处飘荡。这无疑又勾起了拾莲思乡之情,想起小时候围着打爆米花时的情景和乐趣,想起堂哥于梦泽,是个打爆米花的好手。堂哥整整比她大一轮,在老家一到秋季,堂哥挑着爆米花机子走村串巷,打爆米花,给家里挣个零花钱。拾莲与堂哥感情好,小时候,每年大饱口福,过足了爆米花瘾。
   “打爆米花啰。老乡,打不打爆米花?”那人挑着爆米花机来到院门口,朝拾莲大声问道。
   “师傅,怎么打?”婆婆听见吆喝声,从厨房里走出来。
   “大米一斤八元,苞谷一斤十元。”那人回答道。
   “这么贵,比去年贵了两块,便宜点。”婆婆讨价还价。
   “婶子,现在物价这么贵,再便宜,就没啥赚头。”那人难为情地说。
   “师傅,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婆婆搭讪。
   那人迟疑了一下,警惕起来,笑着说:“湖北赤壁的,去年在县城,今年下乡来了。”
   婆婆哦了一声,不再言语。这时,拾莲走近来,高兴地说:“娘,你要打爆米花?”
   “嗯。你要喜欢吃,我就多打些。”婆婆回屋里舀苞谷去了。
   拾莲瞅了瞅那人,面熟。“拾莲,我是梦泽,不认得我了?我是来救你回去的。”那人机警地察看了四周后,一边安爆米机,一边低声说,“记住,明晚后半夜,凌晨一点,你一定想办法脱身出来,我们在寨外接应。你婆婆来了,你假装不认识我。”
   他乡遇故知,拾莲欣喜异常,多看了几眼。堂哥胡子拉碴的,没了以前的讲究和利落,是不是有意为之,怕引人怀疑,难怪拾莲一下子没认出来。
   “拾莲,回屋去,别吹风,会落下头疼病的。”婆婆爱怜地说。
   这次拾莲很听话,哼着歌回屋去了。
   第二天晚上,夜黑沉沉的,寨里没有一声狗吠,出奇的安静。自从被骗来石圪寨后,拾莲对这个鬼地方讨厌至极,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但真到了要离开时,却有些不舍,尤其是好心的学武,帅气的小山,给了她活下去的信心。还有婆婆,为她改变了不少,相处得还算融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拾莲既紧张又兴奋,在房间里心事重重,坐立不安。学武说:“你咋的了?丢了魂似的。”夜里十点过后,拾莲催学武睡觉,今夜,拾莲一反常态,要带儿子盼盼睡觉。婆婆乐得清闲,巴不得轻松一晚上。
   此时,在大山山麓的上山公路上,停着三十几辆警车,全部熄灯静候,车里都是全副武装的特警、警察和武警,共四百多人,个个精神抖擞,神情严肃。只等时间一到,一声令下,立即出发。十一点刚到,最前的那辆警车如离弦之箭,疾驰在弯弯的山路上,扯出了三十多辆警车,犹如耀眼的长龙,蜿蜒而上。零点时,到了山腰的三岔口,距云雾村、石圪寨二十多里,警车兵分三路,特警一路,开往三十里外的山谷,围剿制毒窝点。警察和武警分成两路,直扑云雾村和石圪寨。
   零点几分,拾莲心急,根本睡不着,就悄悄起床,背上包裹,抱着熟睡的盼盼,蹑手蹑脚出了院子。下一道坡,拐过三座木屋,就将出了寨子。天太黑,摸索下台阶时,脚下一滑,墩在地上。这一摔,盼盼“哇”的哭了一声,顿时引起狗吠,继而其它狗跟着狂吠,打破了山寨的宁静。
   有警惕的村民立即出屋,一探究竟,见有黑影移动,大喝一声:“谁?干啥的?站住。”听见喊声,陆陆续续有人跑出房间,举着火把围拢过来。
   拾莲紧张万分,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磕磕绊绊往寨外跑去。“拾莲,把孩子给我,快跑,杨鹏在寨外等我们。”是堂哥的声音,堂哥在寨外听到狗吠声,知道拾莲被发现,赶来接应,拉着拾莲的手,一道跑向寨外。
   “站住,别让他们跑了。”后面的人大喊,越来越近。
   出了寨子,与杨鹏会合。杨鹏是拾莲姑姑的儿子,比拾莲小两岁。这时,后面的人已围了过来:“站住。再跑,我们开枪了。”
   “拾莲,抱着孩子快跑,我拦住他们。”梦泽推了拾莲一把。
   “嘭”的一声,枪响了,打在梦泽的右腿上。梦泽哎呦一声跌坐在地,捂住伤口,血从指缝间涌出。拾莲吓得立马停下来,回头,见堂哥坐在地上,忙走近察看,惊讶地问:“哥,你受伤了?要紧不?”
   “哥没事。你咋不逃呢?我答应过你爸,要把你带回去。”梦泽痛苦地说。
   “哥,别逃了,逃不掉的。”拾莲哽咽着说,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尿布绑住梦泽的伤口,止血。
   那些人一上来,不容分说,照着梦泽和杨鹏的后背一人一枪托,疼得杨鹏直叫唤。“把这两个野男人捆起来。”学武的二伯愤然命令道,上来两个人把梦泽和杨鹏五花大绑。
   “放了他们。他们不是什么野男人,是我老家的亲戚。”拾莲哭喊着,盼盼在怀里吓得“呜哇呜哇”尖声大哭。
   “好啊。拾莲,又是你,这次看谁来保护你。”学武的堂哥,大伯的儿子——张猛,光头,不无得意地说。
   张老头走上前来,狠狠地抽了拾莲两耳光,打得拾莲眼冒金星,怒气冲冲地说:“臭婊子,我叫你跑,打断你的腿。全部带回寨里,把两个男的点了天灯。”
   张猛推搡着拾莲,趁机在拾莲屁股上拧了一把。他们被带到寨里一块大空地上,中间树着一根大铁柱,这儿就是石圪寨的刑场,谁犯了族规而不可饶恕,就被绑在铁柱上点天灯,以儆效尤。梦泽和杨鹏绑在铁柱上,有人陆续抱来柴火,堆在他们身旁,一会就码成尖。
   “点火。”张老头咬牙下令。张猛立即将手中的火把掷向柴堆,柴堆慢慢燃起来。
   “不要。不要。”拾莲哭喊着,接着晕倒在地。
   “啪”地枪响,紧接着有人高喊“住手。”在场人一怔,回头循声望去,冲上来许多荷枪的警察和武警,把他们团团围住。“你们被包围了,都放下枪,抱头蹲下,然后谁也不许动。”一个警察命令道。有两个武警上前把梦泽和杨鹏解救下来。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寨里打架斗殴,破坏社会治安,我们接警赶来处置。”还是那个警察大声说,“我们需要找人了解情况,我喊一个名字,请他站起来。张榜进。”
   张老头犹犹豫豫站起来。
   “你是张榜进,外号张老头?”那警察问。
   “是。”
   “光头猛。”
   张猛惶恐地站起来。
   “……”
   不一会,几个警察跑过来在那警察耳边低语:“秦队,都抓住了,一个都没跑掉。”“好。”秦队一使眼色,几个警察冲上前将张老头和张猛摁住,戴上手铐,押上警车。
   人群一阵躁动。
   “老乡们,请不要害怕,我们今晚是专门来抓毒贩的。张老头和张猛参与贩毒,在他们家里搜出毒品,证据确凿。”秦队解释道。
   拾莲苏醒了,慢慢站起来,一个武警走近来说:“你是拾莲吧,我是谢队副的战友,受谢队副之托,来接你回去。”
   “哪个谢队副?”拾莲莫名其妙。
   “谢军。”
   “哦。他人呢?”拾莲惊喜不已。
   “他围剿制毒窝点去了。”那武警说完,背起梦泽向警车走去,拾莲抱着盼盼和杨鹏跟在后面。
   这时,婆婆冲上前来,拉住拾莲,哭着哀求道:“拾莲,把孩子留下。”
   “拾莲,把盼盼留、留下吧,求你了。要不,对娘、娘的打击太大,她会受不了。你放、放心,我们会、会照顾好盼盼的。”学武在睡梦中被外面的嚷嚷声吵醒,起来一看,不见了拾莲和盼盼,赶紧跑过来。
   “是啊,想起学武和婆婆的恩情,不想太伤害他们,于心不忍。”拾莲心想,可又舍不得盼盼,左右为难。
   “拾莲,把孩子留下吧,盼盼是我的命根子。”婆婆说完,给拾莲跪下。拾莲慌了,一手连忙扶起婆婆,激动地说:“娘,别这样,我答应就是。”拾莲凝视熟睡的盼盼,深深地吻了一下那粉嘟嘟的小脸,然后把盼盼放在婆婆怀中,转身离去。拾莲的心,仿佛被掏空了,泪簌簌而下。
  
   8
   特警那路,十二辆警车,在浓浓夜色掩护下向山谷疾驶。距山谷约五里远时,停车熄火,人下车,噤声徒步前进。来到木屋外围,埋伏起来,其中两人换上白制服,戴上连衣帽,学了三声猫头鹰的叫声,“咕咕咕——”。这时,木屋里有灯亮了三下。而后,有个穿白制服的人迅速通过甬道,进入大厅一侧的监控室,其时将近凌晨两点,正是人最乏的时候。两个监控员正伏案昏昏欲睡,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进来,那人悄悄拔掉数据线,电脑上没了监控图像,接着把两人的枪藏在柜子后面。又悄无声息地返回木屋,神不知鬼不觉地用吹管朝每只狼狗吹了一下,须臾,狼狗们都一一趴下,熟睡了。
   然后,那人朝外闪灯三下,立即从外围走来两个穿白制服的人,扛着枪,神态自若。“谢队副。”三人一会合,一人低声说。
   谢军没有吱声,而是用手指了指两边,再做出格杀的动作。两人明白,蹑手蹑脚找到藏在木屋两端的暗哨,掏出无声手枪,将其毙命。
   外头,赵队悄悄排兵布阵,留下十人埋伏在外头,守住关口,绝不能放走一个毒贩。其余十八人,只待红灯一亮,立即冲向木屋。
   谢军带着两人进入大厅,一个穿白制服的人迎头呵问:“干什么的?”谢军没有回答口令,而是立即给了他一枪,那人无声倒下。岂料,呵问声惊动了楼上持枪的护卫,马上朝谢军他们“哒哒哒”地开了火,谢军立即闪在柱后,子弹嗖嗖擦着头皮飞过。同伴就地一滚,顺手一枪,打中楼上护卫,那护卫随即倒栽下来。谢军迅速靠墙,按了红灯。红灯一亮,赵队立即带人冲进木屋,霎时,洞内枪声大作,双方混战一起。
   谢军三人顺着掩体,低头来到里间铁门前,打开厚重的铁门。“不许动,抱头蹲下。”谢军一声猛喝,里头十几人正熬制毒品,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乖乖抱头蹲下。两人看守,谢军冲进实验室,里面只有一人,谢军用枪指着那人问道:“还有一人呢?”
   “不知道。”那人目光闪烁,一看就是说假话。
   谢军用枪顶在那人脑门上,威胁说:“说不说?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我说。我说。”那人抖索着,向身后指了指。
   身后是堵墙,没有门,谢军纳闷,厉声说:“怎么开?”
   那人来到桌前,将桌子角落里的一个玻璃瓶一扭,墙上的暗门开了,露出一个黑洞来。谢军把那人押出去,让人看守,而他进入洞内。
   洞内狭窄,沿陡坡而上,行不五十米,来到地面。突然,一声枪响,打中了谢军的胸膛,谢军倒在血泊里,不省人事。两个白影钻出灌木丛,朝不同的方向逃去。
   其中一人慌不择路,来到一块巨石后,想坐下来歇息,谁知一只枪口顶住了后背,他吓得魂飞魄散,以为遇见鬼了。“举起手,站起来。”后面的人命令道,“老实点,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如实回答。否则,我打死你。”
   “你问吧,求你别打死我。”
   “老林头是怎么死的?”
   “我……我……不知道。”那人支支吾吾,立即被后面的枪口重重戳了一下,吓得抖索起来,像筛糠似的,“我说。我说。老林头发现了制毒的地方,被打死了。你……你是谁?”
   “我是他儿子,林小山。”小山泪流满面,哽咽道:“尸体埋在哪儿?”
   那人一听,心里嘀咕:“他怎么在这儿?”
   原来,小山自从知道这个制毒窝点后,总想伺机替父亲报仇。今天巡山晚了,深夜未回,听到车声,以为毒贩们运货来了,想趁机混进去,一路跟踪而来。后来感觉不对,就藏在外面要见机行事。不曾想,真还逮住了一个。
   那人蔫蔫地说:“丢进离木屋不远的一个洞穴里。”冤有头债有主,那年自己打死老林头,今天却偏偏落在他儿子手里,真是冤家路窄,报应啊。
   “走,带我去找那个洞穴。”小山恨不得一枪打死他。那人只好走在前头带路,黑灯瞎火,分不清东南西北。刚一拐弯,那人啊的一声掉了下去,良久才听到回声。仔细一瞅,是个垂直洞穴!小山吓了一跳,远处有灯光如萤火般闪烁,忽然想起拾莲说的话,这儿莫非就是那个洞穴?
   谢军和梦泽都被送往县医院,谢军被打中了胸膛,大夫说,好险啊,差一点就打中了心脏。梦泽右腿被打折了,因失血过多,耽误时间太久,伤口受到感染,右小腿没保住,落下终身残疾。拾莲心疼,满心愧疚,留在医院伺候他俩。
   谢军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一醒来就问毒犯全部抓住没有。特警队的领导来看望他,说这次捣毁特大制毒窝点,缴获枪支四十多支,子弹两千多发,毒品三百公斤,制毒原材料若干,毒犯仅一人漏网。谢军卧底多月,提供情报,内外配合,功劳最大,将申报二等功。谢军后来知道,毒犯头头黑豹竟成了漏网之鱼,遗憾至极。
   一月后,梦泽出院,拾莲陪他回老家继续养伤,回家看看离别太久的亲人,尤其是妈妈,自己太想她了,不知近况如何。问堂哥,他总转移话题,避而不谈。到家后,只有爸爸和弟弟迎接她,却不见妈妈。堂屋神龛上放着妈妈的黑白头相,拾莲在神龛前,哭得稀里哗啦,泪水涟涟。一家人哭作一团,有悲也有喜。爸爸告诉拾莲,因她突然失踪,妈妈哪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本来身体不好,竟一病不起,三个前就去世了。自己的一次出行,一次被拐,竟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改变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人生轨迹。一想起这些伤心的往事,拾莲不免长吁短叹,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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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文中写到拾莲因为丈夫在婚礼当天悔婚而心生郁结,却被拐卖至深山,遭遇人贩子强暴,又在倒卖过程中被即将成为自己“公公”的张老头强暴,在挣扎中得到护林员林小山的救助,而张家有恩于林小山,所以对方只是帮她解了一时困境,“婆婆”对她百般刁难,非打即骂,“丈夫”是傻子,却处处维护拾莲,林小山对拾莲心生不忍,利用傻子给拾莲传递消息让她脱离了魔爪。因不是逃跑的最佳时期,拾莲暂住在林小山的木屋里,二人以姐弟相称,交谈中得知林小山父亲是护林员,正义、尽责的守护着这方山林,却只留下“发现了大秘密”的口信后失踪,林小山接替了父亲的心愿,并且一直寻找父亲的下落。拾莲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这竟然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制毒场所,并且偶遇了当初逃婚的谢军。坏人被绳之以法,才知道当初谢军因为任务不得不默默承受被拾莲怪罪的“恶名”,最终拾莲饱经磨难,与林小山修成正果。文中虽恶人当道,却同样让我们看到了温暖,有好心却胆小的大娘、处处维护拾莲的傻子、为国奉献的谢军、以及心地善良的林小山。过程曲折,却在结尾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爱情的结晶,所谓好事多磨,怕也是如此吧,经历了种种,最终善恶有报,迎来幸福!感谢老师赐稿,很成熟的作品,期待更多新作。【编辑:清粥小菜】【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7011920】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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