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历书
历书在新中国成立前叫“皇历”,它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据说唐文宗李昂曾下令,历书必须由皇帝本人钦定,并只许官印不许私印,从此历书就成了皇历,现今由卫星向用户发送的数据,包括全部卫星的粗略星历和卫星时钟校正量、卫星识别号和卫星健康状态等数据。唐文宗大和九年(835)曾印有一本《宣明历》,载有月日、时辰和节气。现存的一部最古老的印刷历书就是唐僖宗乾符四年(877)印刷的,现藏于英国伦敦。
历书在民间流传和普及是宋代以后的事。据说宋代有个学政主持科考批阅朱卷时,发现不少秀才把日期写错了。问其原因,秀才回答说:“书生昼夜读书只能观星月计算日期,哪有不差一两天的。”于是学政奏明朝廷,请翰林院年年修撰历书,以供秀才计算光阴。后来,历书由宫廷逐渐发行到民间,成为劳动人民记月算日的工具书。
说起历书在民间的普及,远的不知道,就新中国建立后的六十多年间,有几次变化都是我亲历过的。记得建国后的五六十年代,每年春节,家家户户都买(老百姓叫“请”)一份灶王爷(也有的叫老灶爷),因为灶王爷图像上面有个当年的历书表,载有月日、节气。开始大都是把灶王爷贴在灶门旁,但这样看起来不方便,又因距离锅底门太近,容易损坏。慢慢的灶王爷就离开了锅底门,而是贴到人看日历方便的位置上,一般都在灶窝上面半人多高的墙上。为了方便生产和生活,再后来,有不少人家就不把灶王爷贴在厨屋里了,而是贴在堂屋当门显眼处,目的就是看日历方便,且能用一年不坏。可以说这是日历普及到家家户户的最好时期。在机关、学校和工厂,有一部分单位买有台历放在领导办公桌上,以方便工作和学习。这种状况,基本上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历书的普及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即挂历兴起。这是随着改革开放的经济大潮兴起的。单纯的挂历是没有的,多是企业和商业的广告与挂历捆在一起的,但名字就叫“挂历”,这是人们非常喜欢的一种普及历书的一种形式。春节家庭挂历的档次甚至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特别是在城市和机关,有的挂历设计新颖独特,多是选用进口的上乘铜版纸,印刷质量也好。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笔者就曾策划和编辑过两个年头的挂历,全是由香港印刷。质量是当时最好的挂历,市场上要卖几十元钱一本。但我们印制的挂历不是卖,而是用来送人。除了发给本单位每户一本外,主要是送给上级领导机关和有业务关系的单位和个人。现在看来,我们厂搞的两次挂历广告,都没有起到产品广告的作用。因为发放的范围全是内部的人,包括他的上级机关和关系户(是供应产品原料的关系户,不是购买产品的关系户),真正发挥作用的是以挂历的形式普及了历书。这个时期,挂历在城市的普及率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因为除了市场上出售的各式各样的挂历外,不少工商业单位都以做广告的形式制作了挂历。在农村,挂历的普及率相对低得多,估计不会超过百分之五。但是农村历书的普及率还是百分之百,因为除了老灶爷头上的历书外,还有商家印制的价格低廉的单张日历走进百姓家。
城市里的人过春节,挂历一直都是香饽饽,很受青睐和欢迎。但是,从二0一六年春节开始,挂历好像悄然消失。别处我不知道,我们这个地方像是这样的。记得二0一五年之前的三十多年间,我们家每逢春节,至少要有两本以上的挂历,有的是人送的,没人送就自己买,总之挂历不能缺。少了挂历好像生活就没有着落一样,整天不知怎么是好。去年好歹交有线电视款时,广播电视网络公司发了一张广告式的日历,还有一家个体银行散发宣传广告式的日历,偶得一张。2017年情况大变,前两天我去交有线电视费,连去年那样的广告式日历都没有了,用一副春联和一个大福字倒角取而代之。妻子到处去买日历或挂历,就是没有卖的。昨天闺女来家吃饭我又说起此事,她说企业送给她家两本挂历,可以给我们一本。结果拿来一看,已经不是过去那种样子的挂历了,而是一本纸质较差的十六开本历书(日历)固定在一张长方形的硬壳纸板上。虽然与过去的挂历不同,但毕竟是一个挂着的日历或曰历书。妻子总算安下心来。
离开了老灶爷头上的日历、挂历和台历,历书的普及就大倒退了一样,其实不然,也可以说是恰恰相反,可以骄傲地说:“实行历书一千多年来,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普及过——人人手上都有一至两份历书(日历)!”要问这日历在哪里?就在你的手机里!大概正是这个现代化的信息时代,才让挂历和台历悄然消失。像妻子那样还依靠看挂历过生活的人越来越少,这是一个不可抗拒地趋势。
其实历书的这种普及并不是这两年才有的,而是随着网络信息时代的到来早就开始了,但人们认识它、接受它、习惯它确实是需要过程的。这个过程不管长与短,旧时代被淘汰都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