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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晓荷·心愿】从“文学方阵”说起——我眼里的南陵文学(征文·散文)


作者:柳拂桥 秀才,1850.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262发表时间:2017-01-30 20: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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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陵的文学在省里出了个方阵,是25位作者结集为一个栏目,这是南陵文学较高层次的一次集体亮相,值得庆贺。
   庆贺之余,有感激也有遗憾。感激的是,很多领导和老同志给予了支持。遗憾的是,因为组织得匆忙而不周全,很多作者的稿子没能上。上了,自然是好事;没上,不代表就不行。因为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刊物亦然。如周作人、张爱玲等,人家说好,我却不觉得好。不是因为我不觉得好,它们就不好了。再如曹禺的《雷雨》,也是好久没看好的,遭际曲折。好与不好,其实都还在那儿,见仁见智,各人取一瓢饮。这是我的态度,如此而已。
   当然也有遗憾,因为我觉得南陵文学还是能表现更好的,起码我以为可以比现在上的更好。而事实上没能,所以就感觉出缺憾来。因为有缺憾,所以还能进步。我对南陵文学是抱有希望的。只是暂时还在沉潜着。也不是仅仅南陵,大环境如此。
   南陵文学在现代文学史上是可以一说的。首先是有个梅光迪。梅光迪原本属于宣城,新中国成立后进行区划调整,改属南陵了。只是梅先生更是一个学者,而非创作家。在我以为如此,抑或他有创作业绩而我不知。陈友琴也是。陈先生是社科院的学者,研究古典诗歌很有成绩,也写了为数不少的短文,建国初期就加入了中国作协。但是,文章的盛名还是没有。比梅氏还稍早的徐氏,也是南陵的大户,文化积累深厚。徐乃昌先生藏书巨丰,也属当时名流。对文化的贡献是卓著的,但说到创作,亦勉强。
   文革后期,和改革开放以来,南陵文学开始发迹。因为程志生、姚远牧等先生的努力,也因为长时期的积淀,厚积而薄发,出了很多新人和作品。尤其是姚先生的短篇小说在《人民文学》上了以后,扩大了南陵文学的影响力。再后来,胡旭东先生的中篇在《芙蓉》上头条,并获得安徽文学奖,这是就我所知的芜湖市第一个获奖者。南陵文学因此有了自己新的高度。此后,董金义、刘永彪也相继获奖,进一步展示了南陵作家的创作实力。不知何时起,在芜湖有了“南陵文学现象”的说法。只是只在芜湖有,还没能跨过江。
   南陵曾经是青铜文化的发祥地,也是一个农业大县,其依山傍水,气候宜人,历史悠久,人文炳蔚。这儿不仅盛产大米,也盛产文人。南陵如今属于芜湖,但不受商埠文化的渗透,而是坚持着农耕文化、宣城文化的传统。这种文化与土地渊源深厚,具有勤勉、诚信、自足、内敛、木讷、偏执、保守等特质,利弊相生。南陵因为皖南的区位优势,很多文人墨客过往甚密,这对南陵是个熏染和馈赠。南陵人因此得流风余韵,但因为本质上的敦厚、专注,是适宜于做学问,而不利于创作的。南陵人在灵气上普遍不足。而小有灵气的南陵人,基本上在青弋江畔,或者漳河边。但还是太小了,所以迄今为止,南陵没出来足以叫人仰视的超拔人物。水与灵气攸关,而山与人性攸关,不能出类拔萃,却又略有所成。如果南陵何时能够“聚”有人气,则会大成。也许,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反之,很多出去的南陵人,文学成就斐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成就了若干南陵文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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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陵人走出去一拨一拨的,除了我前面提到的徐乃昌、梅光迪和陈友琴外,如今还有外交官(副部级离休)王嵎生、解艺文学系主任许福芦、社科院博导卜宪群、少将作家方大愚、南京诗人陆新民、南大学者汪正龙、《中文自修》编审李天靖等。加上芜湖的朱希和、孙凤山等,仅南陵一县,中国作协、省作协会员就有二十余人之多。这还不包括某些不愿意介入作协的学者和淡泊名利的本埠作家们。
   王大使的外交风云文字,笔锋犀利,纵横捭阖,极具信息量和思想的深广度。而许教授的教书育人生涯可谓桃李满园,有口皆碑。他的关于舒芜的文字,在学术界有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偶尔的,他想起家乡黄墓古渡口花花草草的风情,也情不自禁地写出若干短章,极具人文情怀和叫人遐想,而至夜不能寐。卜先生是学者,在央视《百家讲坛》说吕后,不言自明,可想而知,其在学术界一定是个翘楚人物。诗人陆新民,我不曾谋面,但拜读过他的一些诗作,我们是新浪博客好友。以前,陆先生的诗作是很传统而青涩的,深具中国古典诗歌的韵味。而如今,他走远了,似乎越来越背离传统而见出思想了。很多的诗人都是在如此“变脸”的。还有几位,我未曾拜读过,不好说。当然,一定也还有许多是我不知道的。可是,就这些,已足够南陵人自豪的了。因为这些,南陵号称文化大县是不为过。何况,在南陵的历史上还有更多了不得的风流人物呢。
   南陵文化人最密集的还是聚集在芜湖。如前面说的朱希和,是原芜湖市评论家协会主席、中国作协会员。我曾经以“老气横秋”四字来说他的文风。可他在《南陵文化丛书》里面的关于漳河风、市桥河的文字又极为华美。朱先生作为评论家是很到位的,他对本埠作家及其作品的定位是极为准确而精当的。孙凤山是诗人,也为中国作协会员。他的作品在中国满天飞,有人说他登陆过绝大部分的纸媒,也不知属实否。市政协副主席、原芜湖日报报业集团老总、作家司旌霞,作为领导,她很有成就,她的那些同事下属们一直对她评价不低。而她对文字,也一如既往地坚守着,孜孜不倦,越见成熟。原市政协文教科卫主任、作家沈为建,这几年出版了两本个人专著,文字日趋圆融,渐入佳境。报社的谈正衡先生今年出来两本关于故里美食和人物的集子,写出了很有特点的地域文化,无论是题材,还是文字,都是有杀伤力的,据说网上很热卖。我以为在芜湖,在谈先生而言,都是有里程碑意义的。董金义先生曾经以散文获奖,可是长篇小说《一路走来》也很了得。如今他在沉潜着,人们记忆里还是忘不了他那很经典的系列散文《中年的天空》。教育局的孔立新、安师大管敬绪教授等,在芜湖是没的说的,只是我读的甚少,不说也罢。在芜湖文化、文学界,南陵人是有自己位置的,这一点,似乎早已形成共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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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学方阵的提法,有些意思,也有的一说。是方阵,就一定整饬,中规中矩,不能逾越,内里有纪律约束,四平八稳的。能够看到一个整体的风貌。
   然而,文学艺术是最不能均衡的,也不能论资排辈。就像麻袋里面装菱角,总得有人不甘心,要想办法出头来。
   而其实对南陵文学而言,有两波很值得关注。
   我说的是波,波浪的波,后浪催前浪,并且浪里面也有高下之分,谁在潮头呢?
   刘晓航先生是芜湖市人,现任武汉科技大学中南分校的旅游系主任,省作协会员,《读者》签约作家,他对中国知青文学有很深的研究、贡献和感情。若干年前,他下放在我们的弋江镇沿河村,按照他自己的说法,算是半个南陵人。他屡次在说到南陵文学时,都把自己以及他们那一拨人,说成南陵文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并且充满感激之情。他在《江城文坛的南陵现象》一文中说:
   去年六月我返芜探亲,特意回了我的第二故乡南陵。文革期间,我在南陵青弋江畔插队7年之久,我怀念那里的父老乡亲和当年的插兄插妹们。我们辉煌的青春梦都陨落在那快土地上,当年喝过青弋江水的老知青们忘不了那河滩、柳林、落日、晓月、归帆……近几年我写的小说与散文不少是以南陵青弋江为背景的。这次回南陵主要是看望县文化馆的姚远牧老师,他是我文学创作上第一个引路人。
   在我七年的知青生涯中最难忘的除了乡村雪夜读禁书外,就是从1972年开始参加县文化馆组织的业余文学创作活动。当时的政治口号是“无产阶级占领文化阵地”,全国各地开始抓工农兵业余创作活动,南陵县当时是全省坚持工农兵业余创作最出色的一个县。姚老师因酷爱写作,是文革初期县文教局第一个被揪出的“黑秀才”,被送到丫山林场劳动,几年后才恢复工作,安排在县文化馆任创作组长。在他和于再熙馆长的领导下,在全县培养了一批工农兵业余作者,这个作者群体基本上是以知青为骨干的。此外象张东辉是东河公社排湾村的一个普通农民,还有驻军127医院两个漂亮的北京女兵石红和周海风。
   我们被抽到县文化馆写小说,住在条件优裕的南陵旅社,一日三餐免费,吃得好睡得好,每天还有6角钱的误工补贴,我们何乐而不为。在第一期创作学习班上,“三张”(张昌华、张文慧、张先珍)就表现了在小说上的实力。我抓住1971年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合法席位这一时代背景,虚构了一个乡邮员帮助侨居在美国西海岸华侨寻找在大陆散失30多年来亲骨肉的小说——《信》,我们的小说送到省出版局审查,很快被定稿,其实都是我们稚嫩之作,有明显的当时要求的“三突出”僵化的写作模式,今天读起来索然无味,但它毕竟是我们创作的起点。南陵县14位业余作者的小说结集为《青弋江畔》,1973年由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画家赵鸿恩还为这本书创作了几副精美的白描插图,该书的出版,轰动一时。
   在南陵,我与姚远牧老师,还有原县委宣传部副部(红笔为柳拂桥注,下略)长陈(程)志生、于再熙馆长、解卫(渭)生老师相聚一日,畅谈往事,无不感慨。我们的话题集中在“南陵现象”上,我知道这也是在芜湖文坛经常被提及到的一个话题。姚老师道出它的来历:在文革期间,在“四人帮”文化专制主义的禁锢下,文化成了一片荒漠,因文字祸及自身,株连他人的残酷现实,谁还敢动笔造次?所以七十年代全省文坛仍是一片寂寥,但只有24万人口的南陵却异军突起,一批文学新人脱颖而出,他们有丰富的生活阅历,扎实的文学基础,一个个身手不凡,他们的小说有浓郁的泥土气息,流露出新鲜得象奶汁的审美情趣。1973年刚被解放的我省老作家鲁彦周、江流、严阵闻讯后与省出版局老编辑胡士谔(后任黄山书社社长)议论,称道这是难能可贵的“南陵现象”。当年《人民日报》和中央广播电台记者还赴南陵采访作了详实的报道。从那以后,南陵县文学创作一代代人才辈出,这种风气一直沿袭至今,今天活跃在芜湖市文坛的作者,许多是南陵籍的,或有在南陵生活过的经历。
   我们特别感激姚远牧老师在文学创作上对我们的悉心指导,因他的人格魅力,在他的周围聚集了那个特殊年代一批身陷逆境的有为的青年,我们这个群体人才济济,有一大半是知青,有思想,有激情,文学功底较好,他为我们展露才华构筑了一个小小的平台,使我们的平淡生活有了一座暂栖身的精神家园。他很爱护我们这些青年,他几乎跑遍了我们每个知青作者插队的村庄,特别是对那些第一次拿起笔写作的人,更是悉心指导,无私地把他自己构思的情节,甚至大段精辟的语言贡献出来,帮助他们修改稿子。继我们这一批以后,1974年姚老师又开始辅导第二批业余作者,象司旌霞、王苏陵、王丽景、陈跃、高岳仑等,他们比我们年轻,大多是女知青,一个个才华横溢。1975年他们的作品汇集成一本儿童文学集《竹林哨》,仍由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
   岁月似风一般逝去,文革后,我们这个创作群体中的大多数人参加了1977年文革后恢复的第一次高考,许多人成了社会精英,活跃在当代中国改革开放的大舞台上,如现任北京大学国际经济主任肖琛教授(曾任世界银行顾问)、南京航天航空大学宇航学院院长昂海松(我国著名的微型飞行机器专家)、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鲁品越(科技哲学专家)。他们三位都是博导,享受国务院专家津贴。虽然我们中大多数人已不从事文学创作,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南陵县文化馆,那静谧,挂着淡蓝色窗帘的会议室。忘不了1972年全县文艺会(汇)演欢乐的锣鼓声(今天随着农村文化资源的弱化,可能再也组织不起这样群众文艺会演了),忘不了姚老师等园丁的辛勤培育,因为那是我们苦难的青春岁月中一段充实快乐的时光,犹如晨曦中青弋江的涛声,晚霞中漳河上拖着黑烟犁开浪尖的小轮,生活在前进!时代在前进!
   这是我说的应该值得关注的第一波。也就是这时开始,有了“南陵文学现象”的提法。对于这一波,姚远牧等先生做了大贡献。文学在他们那会寄托了多少青春的梦幻和理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只是,他们很少有坚守文学的,就如同不能回来的青春一样,随风而逝去了。留下的是记忆。
   而我所说的第二波,则与此不同。他们没怎么走远,也一直与文学同行。单就文学本身而言,他们的成就也或许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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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篇讲述南陵文学现象的散文!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文化底蕴,南陵也不例外!作者因南陵文学较高层次的一次亮相而感怀万千,分别介绍了南陵文学现象的形成,南陵文学上的名人作家及他们的成就,南陵文学如何脱颖而出的经过,南陵文学的影响。从这里可以看出,作者对南陵文学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这表现出了作者对南陵文学有着深厚的情感。我相信,不管是南陵文学,还是像南陵一样城市的文学现象,它们都在进步,都在朝着更远大的目标成长着。好文,极力推荐共赏!【编辑:零余者】【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F1702040003】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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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零余者        2017-01-30 20:14:59
  拜读,问好老师,祝老师新年快乐!
一个九零后,拥有七,八零后的思想。
2 楼        文友:借双慧眼看世界        2017-01-30 23:10:27
  好文章,己拜读!问候新年好。感谢!
走向太阳的路是烙人的,但太阳永远那么迷人!
3 楼        文友:你猜        2017-02-04 19:23:55
  祝贺老师精品。
您不要猜我是谁,我知道您是谁---祝你开心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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