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涯“纽薇兰蜂蜜杯”征文】唱响岁月的恋歌(小说)
“这叫什么舞?是你们的广场舞吗?”童辉大声问爱丽丝。
“这叫哈卡舞,也称战舞,是我们民族特有的舞蹈。”爱丽丝贴在他耳边回答后,又拉住童辉的手说:“我们一起去跳吧。”
“可是,我不会呀!还是你去跳吧,我给你鼓掌加油。”童辉说罢轻轻将爱丽丝推进舞场。
不跳不知道,一跳真美妙。爱丽丝迎风起舞,犹如鱼入大海,动作潇洒而自如,舞姿婆娑而轻柔,身着婚纱在人群中游来飘去,简直就像条“美人鱼”。立即迎来全广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当音乐暂停、大家休息之际,忽然有个小伙子高喊:“欢迎新郎来个节目好吗?”
“好!!”大家异口同声。
“要来个你们民族特色的!”一个姑娘又补充一句。
其实,童辉早有准备,对维族小伙来说,唱歌跳舞都是“小菜一碟”。只见童辉大方落落走进会场,深深向众人鞠了一躬,接着就唱起了维吾尔族的著名爱情歌曲《达坂城的姑娘》。当他唱到“达板城的姑娘辫子长啊,两个眼睛真漂亮。”时,场外一位大妈大声问道:“没有我们爱丽丝漂亮吧!”逗得全场又一阵大笑。
童辉在众人喝彩中余兴未尽,又来了一段维族独舞,大家看的如醉如痴。特别是结束动作左腿金鸡独立、右脚悬踢高速旋转时,欢呼声排山倒海。太阳下山了,晚霞升起了,人们才陆续蹒跚而去……
这一夜两人谁也没睡好。童辉美滋滋地想:岁月给了我生活的美好,命运给了我生存的良机,我就要懂得去珍惜、去爱护,学会用加法的方式去爱自己的爱人,用乘法的方式去感恩爱丽丝全家。爱丽丝甜蜜蜜地想:女人最幸福的是什么?就是有一个称心如意的知心爱人,童辉就是我的“白马王子”。
自此,童辉在N国有了第二故乡,在毛利村有了幸福的安乐窝。他热爱这个美丽的国家,钟情古老朴素的毛利村,更深爱这位聪慧伶俐的妻子。他所有的节假日几乎都在毛利村度过,在爱丽丝的精心和耐心指导下,他学会了剪羊毛、采蜂蜜、培育果树、编制饰品、跳哈卡舞,还跟爷爷、爸爸学会了钓鱼和捕捞龙虾。他的入乡随俗和聪明好学精神,受到乡亲们的一致夸赞。
(五)
人生如茶,虚怀若谷,香中有苦,润中有涩。一杯清茶,就像一个大千世界,每片茶叶恰似红尘中的芸芸众生,各有其味。当童辉在红茶树乡享受爱情甜蜜和天伦之乐正浓之时,不知不觉两年的研究生深造已经结束。这时,他不但高兴不起来,还陷入极度的思想矛盾之中。按照自己的初衷,是想学成返回故里,报效祖国,孝敬父母,兴家立业。哪知,在异乡巧遇奇缘,“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踏入甜蜜的爱河。自己走了,爱丽丝怎么办?即使她愿意跟着去,三位老人能允许吗?童辉想来想去,总是理不出个头绪。
突然,一个越洋长途电话打乱了他的思考,父亲患急性脑梗入院,让他立即赶回。时间仓促,事不宜迟,他立马告诉爱妻和家人,说要马上回去帮助处理,等父亲病情好转后马上回来。爱丽丝一家都是明事理之人,人生在世,孝字当先,大家夸赞童辉做得对。妻子因为离不开岗位,内疚地帮他打点好行装,带上一些土特产,亲自到机场为他送行。
“辉,做儿媳的我不能到父亲病床前尽孝,就全靠你了。”爱丽丝眼含热泪、紧紧抓住童辉的手说。
童辉摇着她的手宽心地说:“你一百个放心,我年轻力壮,一切包在我身上。”
送君千里总有别。爱丽丝挽着童辉的手,恋恋不舍地送到检票口,又隔着玻璃窗看着他登机,直到飞机飞向天际,她还久久地在遥望。
世事难料,没想这一去童辉却久久未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童辉下机后直奔省医院,只见母亲和妹妹在手术室外焦急不安,他的突然出现让母女俩稍有安定。三个小时心急火燎地等待,主刀医生向他们宣告:手术是成功的,但要长时间住院治疗,能不能完全恢复大脑功能,还要靠他的造化。
一场照料父亲的马拉松拉开了序幕,母亲患腰间盘突出,不能过度劳累,妹妹远嫁疆北,家里还有一个半岁的孩子,一切重担都落在童辉身上。从帮父亲翻身擦洗、喂水吃药,到看护点滴、端屎端尿,没白没黑地照顾,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但童辉从没悲观泄气过,他深知:没有谁的一生,阳光朗月永相随;没有谁的一生,欢声笑语永相伴,总有一些困难,一些痛苦,需要我们去经受、去承担。
就在童辉照顾父亲最繁忙、最辛苦的日子里,他一天也没有忘记爱丽丝。几百次拨打她的手机,但总是关机。他求在N国的同学去找过两回,但都因相似的毛利村太多,未能如愿。他可以想象到爱丽丝寝食难安的样子,但心中又有些责怨,为什么不主动打个电话呢!实在挂念的心慌时,就抚摸一下爱丽丝送他的那个绿石护身佛挂件,默默祷念道:我们都会平安的。
时光如流水,转眼四个月已过。父亲慢慢清醒过来,还能被人搀扶着在地上走动。把父亲接到家里后,他恨不得马上飞向N国。于是,他到省城谒拜了法华寺,一来祈求佛爷保佑父亲早日康复;二来为爱丽丝请请了一个高僧开光的护身佛,准备启程。
花无语,心无主,伊人在何处。爱丽丝久久听不到丈夫的音信,痛感度日如年。她十分悔恨不慎丢掉了手机,让自己成了断线的风筝。她不止一次地去学校打听童辉的消息,每月一次不落的到马场集市转悠,但都怀希望而去,得失望而归。晚上失眠时,她脑海里闪过种种猜测,是他累病了怕我担心?不,他平时精力旺盛的很;是他变心了另有所爱?不不,童辉不是那样的人!
为了减少自己的思念之苦,她一心扑在了生意上,不仅增加了蜂箱及蜂蜜产量,还购买了一台摩托车,逢集必赶,早去晚归,总幻想着童辉再在集市上出现。
喜鹊喳喳叫,亲人终究到。童辉不顾万里飞奔的疲劳,下机就往A市马场集市跑去,因为今天正是当月的第二个周日——赶大集的日子。他在爱丽丝原来卖蜂蜜的地方,转来转去,东撒西望,始终不见爱丽丝的身影。她哪去了?就在这时,一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谁?”童辉回头一看,发现是妻子爱丽丝,二人相见,无限喜悦,爱丽丝紧紧将童辉抱住,一边捶打、一边哭泣说:“我恨死你了,几个月音信全无。”童辉亲吻一下她的额头说:“收摊,把摩托放进车库,跟我的车到公园去说。”
说时迟,那时快,不一会就到了A市最有名的休闲公园——天鹅湖。童辉先将两人“失联”的原因和经过,原原本本的向爱丽丝“汇报”。误会疑团立刻烟消云散。接着,在一片绿茵茸茸的青草地上,爱丽丝小鸟依人似地躺在童辉怀里,共同凝望着那交头接耳的天鹅,并肩而游的鸳鸯,好像自己在和它们媲美争俏。面对诗情画意的景色,童辉从口袋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诗稿,轻轻地、深情地朗诵起来:
我愿做你胸前的灯,
帮你疲惫时找回家的路;
我愿做你手中的笔,
替你写下人生的欢喜;
我愿做你脚下的路,
没有蜿蜒没有崎岖;
我愿做你心中的梦,
梦里梦外全是美景;
我愿做你的一把伞,
晴时遮阳阴时挡雨;
我愿做你的手机,
随时携带不离不弃;
我愿做你累时的肩,
有肩可靠有人可依;
我愿做你永久的伴侣,
相扶一生相爱一世;
许你幸福长安,
今生最爱的你!
他那边有声有色地朗读,她这边寂静无声地聆听,当她听到最后一句“今生最爱的你”时,已经情不自禁、泪湿满襟。这时,童辉又拿出那只和田白玉观音雕像,轻轻戴在爱丽丝脖子上说:“这是请法师开过光的护身佛,保护老婆一生平安!”他边说边从胸前掏出爱丽丝送他的绿石护身挂件,想逗她乐起来:“你看,绿白搭配,天生一对,永远同睡。”爱丽丝破涕而笑了,爱丽丝的心陶醉了,她搂住童辉脖子柔情地说:“老公,我一辈子都爱你!”说罢,两人紧紧抱住长吻起来。
在回家的路上,爱丽丝一直处在兴奋喜悦中,她身上戴着爱人送的吉祥佛,心中装着丈夫赠送的爱情诗,总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身边这个男人就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亲爱的,还有一件事不知如何开口?”童辉闪烁其词地说。
“说!两口子什么不能讲?”爱丽丝的语气像个女汉子。
“父亲虽然救回了命,但留下了半身不遂的后遗症,母亲也年老体弱,妹妹远嫁疆北,爱莫能助,家里可咋办呢?”
“这算什么难事,好解决。”爱丽丝听后笑了起来:
“我都愁死了,你还在笑!”童辉满面阴云不散。
“要不你来个分身术,或者灵魂留这里,人回去。”爱丽丝故意逗他说。
“都啥时候了,你还开玩笑!”童辉一脸愁容地说。
“我跟你回中国,里外都当一把手,还能孝敬老人。”爱丽丝掷地有声地表态。
“那哪成啊!你家三位老人咋办?老人们绝不会同意。”童辉摇着头说。
“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这是中国的老传统。”爱丽丝摆出中国媳妇的姿态说。
媳妇是同意了,老人这一关如何过,童辉还是有些打怵。心中有事,车子就不敢开快,直到天黑才到家。
万万没想到,晚饭时爱丽丝和老人们商量后,竟然全票通过。爷爷表态最快,他连声说:“回中国好!夫唱妇随嘛,天经地义!”父亲也爽快地说:“一起去吧,哪有媳妇不孝敬公婆的。再说我们身体都很硬朗,你不是还有表兄妹嘛,这边你们尽管放心。”听到老人们的一致支持,童辉激动的热泪横流,两条腿差点跪了下来。这时,爱丽丝趴在童辉耳边悄悄说:“怎么样,家里人最听我的,凡是我决定的事,老人们都会支持。就像选你做女婿一样!”童辉也附在她耳边说:“谢谢娘子!晚上我会好好报答你。”说的爱丽丝顿时心热脸红起来。
小别胜新婚,何况久离分。这一夜,一对小夫妻的恩爱超过了初夜情。当花好月圆,万籁寂静之时,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两个灵魂完全融化在一起,在神魂颠倒中沉浮,在巫山云雨中荡漾……
(六)
清晨,一架波音787飞机在边疆省省会机场徐徐降落。首先走下扶梯的是一对青年情侣,男的提着两只皮箱,女的左手抱着一个手工编织的精美花盒,右手提着一只装有树枝的塑料袋。他们就是刚从大洋彼岸飞来的童辉和娇妻爱丽丝。他们一没到宾馆休息,二没到市区逛街,而是乘上旅游大巴直奔疆南而去。
汽车在公路上疾驶,沿途的风光像流动的立体彩色银幕,蓝色的天空上飘着白云,翠绿的草地上飘着羊群,果林里飘来阵阵馨香,沙漠中飘来驼铃的悦耳声,汽车飘起来了,爱丽丝的心也飘起来了,她感到一切都飘然起来。她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童辉,惊异地赞美说:“如果说我的家乡是‘世外桃源’,那这里就是‘人间天堂’”。童辉自豪地一笑说:“跟我来没吃亏吧。”
风光迤逦,秀色可餐。爱丽丝的眼福还未饱,七八个小时的行程一闪而过。他们俩兴奋地走进自家的小院,父母亲和妹妹一起出屋迎接。
“爸爸、妈妈好!妹妹好!”爱丽爱第一声问候惊呆了所有亲人。
“好好,我们都好!”两位老人都笑的合不拢嘴,他们一直揣摩着洋媳妇的模样和声音,担心说外文听不懂咋办,这一句汉语问候,不仅解除了内心的顾虑,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可他们不知,就为这句中国话,爱丽丝在飞机上跟童辉学了半天。
西厢房是新装修的砖瓦房,洁净明亮。双人床是新的,被褥是新的,窗帘是双层的,红布衬着白纱,加上妹妹剪的一个双喜字,更加耀眼漂亮。一桌全家福团圆饭吃过之后,小两口早早上床休息,这是母亲一再催促的。然而,爱丽丝躺在温馨的床上,转侧难眠,总在思考今后的打算。
第二天,爱丽丝起的最早,她满怀喜悦,迎接她在异国他乡的新生活。她向公婆请安之后,又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将带回的树枝取了出来。这可不是一枝普通的树枝,它是N国的国宝水果金色猕猴桃。爱丽丝将它带回来是有心机的,因为猕猴桃原本产在中国,有前人带到N国加以改良培育后,一跃驰名世界。现在她要让猕猴桃重回故土,与海外的灵气相结合,结出奇世之果。象征自己也要扎根中国,在这里繁衍生息,享受天伦之乐。
看到异国猕猴桃枝,公公简直乐开了花。因为他在房后种的两棵猕猴桃,果子个头很小,甜味不足。老人家亲自指挥儿媳,将金色猕猴桃枝嫁接到树上,并不断向爱丽丝点头致谢。
婆婆最喜欢那只精美小花盒,因那里面装的是爱丽丝带回的蜜蜂。这蜜蜂更不一般。它是体壮个大的意大利蜂种,而且有蜂王、雄峰、工蜂配伍齐全。老太太谨慎地将蜜蜂放进事先准备好的蜂箱里,然后拍拍爱丽丝的肩膀说:“闺女,你可了了老妈一桩心愿,养蜂制蜜是我盼望已久的。”这时,婆婆早已把早餐准备停当,煮的小米红薯粥,油煎的合泡蛋,童辉出去买的油条和大囊。这些爱丽丝都是从来没吃过的。
父母的欢心,妹妹的亲昵,丈夫的体贴,让爱丽丝一下就爱上了这个其乐融融的新家庭。
(七)
童辉的家乡在疆南地区的一个县城附近,这儿是有名的水果之乡,哈密瓜、葡萄干驰名国内外。童辉被聘到县农业局,爱丽丝照顾家里。因她自幼就生长在农村,所以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再加上她聪慧伶俐、勤劳成习,一下就学会了栽种哈密瓜,修剪葡萄架,连到田里摘棉花都比别人麻利。
满目青翠婆娑影,
风清水碧花香盈。
晨沐朝阳曙光美,
暮浴晚霞夕照明。
游客惬意情侣醉,
鸭鸟嬉戏天鹅鸣。
城市珍珠民造化,
世外桃源享太平。
碧海蓝天绣画锦,
青山绿水写青春。
雪峰瀑布乱银河,
地热温泉迷白云。
草原漫野腾细浪,
牛羊如织舞成群。
世外净土桃源地,
天堂之乡蓬莱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