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爱如山
午睡前,上小学一年级的儿子为我背了首诗,我用手机录了下来:
这是我爸爸,
他真的很棒!
我爸爸什么都不怕,
连坏蛋大野狼都不怕。
他可以从月亮上跳过去,
还会走高空绳索,
不会掉下去;
他敢跟大力士摔跤,
在运动会的比赛上,
他轻轻松松就跑了第一名,
我爸爸真的很棒!
我爸爸吃得像马一样多,
游得像鱼一样快;
他像大猩猩一样强壮,
也像河马一样快乐,
我爸爸真的很棒!
我爸爸像房子一样高大,
有时又像泰迪熊一样柔软;
他像猫头鹰一样聪明,
有时候也会做一些傻事,
我爸爸真的很棒!
我爸爸是个伟大的舞蹈家,
也是个了不起的歌唱家,
他踢足球的技术一流,
也常常逗我哈哈大笑,
我爱他!
而且,
你知道吗?
他也爱我,
永远爱我!
恕我孤陋寡闻,我不知道是哪位大师写的这首诗,简直太完美了。听儿子背诵的过程中,我有一些心虚,有一些感动,有一些沉甸甸的“重任在肩”的感觉。看来,要做一个儿子眼中的“很棒的爸爸”,我还需要加倍努力、再加倍努力才行。
儿子睡着了,我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是啊,在所有的孩子看来,父亲永远都是最伟大的,他们像儿女的守护神一样,让整个家变得温馨、阳光、安全!我读过的一篇文章里说:
恐惧时,父爱是一块踏脚的石;
黑暗时,父爱是一盏照明的灯;
枯竭时,父爱是一弯生命之水;
努力时,父爱是精神上的支柱;
成功时,父爱又是鼓励与警钟。
于我们每一个人而言,父亲所给予的,我们永远永远都是还不清的……
我父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也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农民,他能写会算,知书达理,讲话一套一套,像个哲人。尤其令我佩服的,是十里八村每逢婚丧嫁娶,父亲都是乡亲们首选的“执事人”。这个角色,就是农村人过事的组织者、发号施令者,他说干什么别人就干什么,他说怎么干别人就怎么干,很厉害的样子。
我父亲和大多数人心目中的父亲一样,很严厉,凶巴巴,他常说对孩子“宁给一颗好心,不给一张好脸”,所以从小到大,他一个瞪人的眼神,就足以让他的儿女们怯生生。我听母亲说,父亲很小的时候就没了亲娘,在那饥寒交迫的日子里,他是吃尽了苦头才长大的。事实上,高中毕业以至后来和母亲结婚后,日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为了补贴家用,父亲大约每年都要外出两趟去卖苦力,一次是骑上自行车到南边的一些地方给人家割麦子,当麦客;一次是到附近的煤矿下过煤窑,当挖煤工人。我感觉,他是拼足了劲儿想把日子过好。
我读师范的时候,父亲三年时间里总共看过我三次,每次都是当天来当天返回。其中,有一次是父亲独自一人来的。我常常有一个想法,假如有一天,我要用我粗糙的文字去写我父亲的时候,那么,他单独到学校看我的那一回,一定要写进去。
从我的老家到师范学校,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路是大路,倒换几次公共汽车就可以到达。另一条路是山路,得步行20公里不止,上塬后再步行走7、8公里,再搭乘一班公共汽车。两条路相比,前者的路费是后者的4倍。
那是十一月份的的天气,早晚的天气已经稍微有些冷。父亲选择了第二条路来学校给我送钱、送吃的,之后也是沿原路返回的。我后来听母亲说,我父亲当天没回得去。他坐公共汽车返回的半路上天已经黑了,山路没法走,父亲就跑到一个十来年都没得联系的老亲戚家里去借宿,几经周折找到那家亲戚时,认识我父亲的老人已经去世了,老人的儿子和父亲年纪一般大。那天夜里,他收留了我父亲。因为人不熟,所以也没多说话,早早地休息了。第二天天麻明亮,我父亲就起身告辞,走山路回家了。
每每想起这些,我的眼眶总是湿润的。闭上眼睛,也总有一股热泪淌过脸颊。依稀中,我看见父亲一个人匆匆赶路的背影、正面、侧面,各个角度……耳畔响起的是父亲脚上的黑布鞋“扑腾、扑腾”和路面接触的声音……
那次回家后,我父亲脚上长了很多“鸡眼”,疼得他好几天都走不了路。
参加工作以后,每到周末我都会回家和父亲一起干农活。父亲夸奖我说:“你要是当个农民,还是个挺能干的农民哩!”我和父亲的谈话依然很少,但和母亲说话时,大部分内容都是关于父亲的,关于他的脾气越来越好,关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关于他每天都得按时服用的治疗脑梗塞的药。母亲说,你爸要强了一辈子,凡事都得讲个礼仪规矩,你在外面做事,要学着你爸的为人处世之道,要爱人、敬人对得起人……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时间偷走了父辈的青春,留给他们的是佝偻的身躯和满脸的皱纹。我每次带儿子回老家,父亲总会亲昵的抱着他的孙子玩耍,很开心的样子,俨然把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无拘无束,我想,这当是书中所说的“天伦之乐”吧!
愿我的父亲和天下所有的父亲身体健康、晚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