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柳】红颜知己(随笔)
1.爱如流沙
夜如此的深邃,深的我无法触摸季节的脉动,无法聆听鸟儿的歌鸣,无法看到风筝在空中炫舞的倩影,无法辨别你的眸子眨动的心情。那闪耀的星在空旷的夜空坚守着自己的位置,它也在等待么?它在等待什么?等待月儿圆缺?等人世的浮华被霓虹潋滟?等前世的约定,来世的山盟?等苦寒后的萌动还是金黄色的惆怅?澹澹的月华,流泻的遍地都是,迷醉了多少痴人的梦。
我在这深邃的夜里等待,等待你的留言,等待你的来电。而你只把我对你无尽的思念消融在这深邃的无尽的夜里。我曾经深爱的人,你在哪里?
也是这样的夜晚,我们坐在潺潺的流水边,苍朗的夜空如一面明镜,只点缀了星星和月亮,你指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对我说:“你看,它们朝暮相伴,使多少诗人梦寐遐想,使多少恋人仰慕迷恋。今生今世,我要和你如星月般相伴。”我说:“如果有浮云掠过,你会心随云飘么?”你拉过我的手,轻轻的吻过,意味深长地说:“不要怀疑我,那样会拉长我们心的距离,宝贝,我爱你!”我陶醉在你给我的无限的甜蜜里。
你为我假设了桃花芳菲,轻风柳斜的浪漫,让我的心鸟儿一般的快活,让我寤寐难眠,让我昼夜惦念。便是那冷风苦雨,也为我的生活着墨添彩。便是那白云朝露,也会把我的忧郁驱散。
在这深邃的夜里,你聆听到我寻觅你的跫音了么?你感受到我的心为你跳动的节奏了么?我想你,便想变了浮云在你的心灵的天空漂浮,便想做了玫瑰的香萦绕在你瑰丽的梦中,便想夜夜聚于深邃的夜空,相伴,厮守。我曾经深爱的人,你在哪里?
可是,就在你松开我的手转身离去的瞬间,我就知道我们的夜空里不会再有丰腴的圆月,也许我们爱的太累,已经彼此成为对方的负担,也许我们根本就没有相爱,只是彼此驱逐对方心灵的饥寒。你离去了,甚至不曾回首,只把你的背影镶嵌在我的记忆里,像虫子一样啃食我的魂灵,我想你!
爱如流沙是真的么?在彼此的手里,握的越紧,滑落的越多.多久了?没有你的讯息,你为何要为我酿制爱的苦酒,醉着我的神经,苦着我的心。你为何要为我采撷爱的彩虹?给我太多的期待,太多的失落。你为何要为我编制旖旎的梦,让我不知道是在梦中醒来,还是醒中做梦。
也许我们的缘已尽,就让它如这静美的流沙吧,让它在生命的长河里缓缓的流动,在彼此的记忆里美好延伸。爱已走远,思念随之飘散,改变方向的扁舟,如何能载回爱的路标。各自放手,让爱独自漂流。
2.水中月影
小时候听妈妈讲故事。说是一群顽皮的猴子在水边贪玩,月上柳梢,不知归去,原来它们看到清澈的水中有一个发光的圆盘在潋滟的水波中游弋,泛着光芒。它们众说纷纭,议论着圆盘的来由,忽然想起它们的妈妈给它们讲的故事,在那个泛着光芒的圆盘里,住着漂亮的嫦娥姐姐,还有一只洁白可爱的玉兔。那里非常的美丽,有清澈的流水,华丽的宫殿,悦耳的鸟鸣。有温润的春雨,有瑰丽的雪花的靓影,真的是太美了!可圆盘在高高的天上,太高太远,无以攀援。蓦然发现水中也有个的圆盘而且和天上的一样。它们认定有两个一样的圆盘,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天上,于是,突发奇想,攀登水中的圆盘。也许要比天上近得多。经过大家的论证,一致同意搭猴梯,顺次潜入水中,诸猴攀爬。
自它们登月行动开始后,或兴奋,或踊跃,或深入,或浮出,不亦乐乎。然而,它们奇怪的是那圆盘依然遥不可及,岿然不动,只亮亮的闪烁,发着瑰丽的光,它们终于停下来。“我们看到的只是圆盘在水中的影子,那么妩媚,那么靓丽,几乎迷惑了我们,现在醒悟,为时不晚。”智者说。众猴凝思,再看水中的圆盘,它果然是影子。理由是,当轻风掠过水面,波光粼粼时,那圆盘依然圆润,并不随水波涟动。众猴失望,扫兴而归。
忽然想起这个故事,便有了看水中月的冲动。当夜幕降临,圆月高悬时,我便践着一地的碎影,踽踽独行于洛水河畔,赏那水中月影。它如此的恬淡宁静,瑰丽丰腴。乱真以至于蛊惑。我于是想到了克隆,想到了复制,想到了风花雪月。生命可以克隆,情感可以复制。于是,又想到了你。想到你的甜言蜜语。你的游离的眼神,你失去好久的踪迹。
你说过,我是你的唯一。可你的眸子里分明闪烁着另一个丽影。你告诉我:“如果你哪天接不到我的电话,便是我出事了。”于是,每天盼你的电话成了我的习惯。我说:“你会累的,把打电话给我当作你的工作。”你说:“就是想每天听到你的声音。有错么?”电话这头的我被感动的泪流满面。我于是便雀儿般的快乐,快乐我的心智,快乐我的生命。终于有一天,真的没了你的讯息,我成了没有方向的扁舟,在生命的海洋上颠沛流离。我拼命的发短信打电话给你,而回复我的只有那句话:“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我仰望高天的圆盘,它如此之远,之园,之韵。我又俯首我心中的圆盘,它依然在,它依然高悬,依然洒着清辉,依然画着圆。因它的妩媚,我做着玫瑰色的梦。因它的瑰丽,我彻夜难眠。我痴痴的守候它的游弋,它的圆缺。我快乐着,陶醉着,痛苦着,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当我回首的时候,我开始恭维猴子中的智者了。
我久久的不愿离去,尽管我的周围充满萧瑟,那水中的月影,正在水的波纹里低回。我已厌倦这月影的浮华,这复制的情感,这克隆的容颜。世事如斯!世情如斯!我问这月亮,你复制你的影子,你可知错?
3.红颜知己
人生难得一知己,从古到今,世人皆在概叹。知己何许人也,居然在历史的长河里漾起波澜,成了人们揪心的、上心的、刻意追求的,臆想得到的,而又遥不可及的尤物。
小时候读钟子期和俞伯牙的故事,不甚理解“子期死后,伯牙摔琴断弦,终身不操。”如今再读,早已泣不成声,纵有千言万语,揪了文字的祖宗出来,也难以表达我对他们的那份情感的仰慕和期盼。他们是真正的知己,没有功名利禄的诱惑,没有高低贵贱的区别,没有金钱地位的烦恼。有的是心灵的相知,相通,相赏,相悦。
又读苏东坡和王朝云。在东坡人生最低谷群妾四散的时候,只有小他26岁的朝云对他不离不弃,朝云虽然粗浅,识字不多,却最懂东坡,他的言行举动,举手投足,甚至一个眼神,都被朝云解读的淋漓尽致。不幸朝云早逝,东坡悲痛欲绝,从此不听朝云曾唱过的歌,不再续娶,独居至终,想是再也找不到他的朝云第二了。东坡和朝云乃众人皆知的红颜知己。
知己尚且难得,更何况红颜知己,更是难于上青天。所以,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看来,伯牙和子期,东坡和朝云当是世上幸福之甚之人。
何为红颜知己?想那当下正风靡的情人、二奶、三奶、四奶……当除外,甚至亲密的夫妻也是例外。它当比爱情少一点,比友情多一点,不以外貌金钱地位来衡量,超乎物质以外的一种心理和精神的情愫。它不同于老庄的天人合一,也不同于佛教的涅盘。它既有血有肉,又丰腴博大。它既给你以无限的快乐,又不会让你愧疚和不安。没有情人间金钱与灵肉的交换,没有夫妻间的腻烦和乏味。红颜知己永远是春天的希望,夏天的热烈和秋天的颜色,就像久窖于地下的陈酿,愈久愈芳醇。
它有时会带给你“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佳人,在水一方。”的美丽和愉悦,给你希望,给你期盼,给你梦想。有时又会带给你“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触手可得的温馨和温暖,让你的心灵得到醍醐般的浇灌,让你忘却失意,忘却疲倦,忘却眼泪,忘却病痛,忘却红尘的滋扰。你心中有他,灵中有他,你是世界上最不孤单的人,你是世界上幸福之甚的人。有时他还会带给你召之即来的惊喜,你心中不快时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你落魄孤寂时想到的还是他,你被领导曲解,妻子抱怨,情人抛弃,仕途失意,此时此刻,你满脑子都是他。因为只有他不在乎你的得失,不在乎你的身外之物。而只在乎你的心灵,你的感受。他会在接到你的电话的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给你慰籍,给你饥饿的情感补充充足的给养。让你有重新站起来的动力,让你有东山再起的希望。有时他又会带给你挥之即去的轻盈和潇洒。当你的事业蒸蒸日上,当你快乐的如天真的孩童,不需要在你身边守护的时候,他会如日出日落一样回到自己的轨道,不打扰你的快乐的心绪,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当有一天,你重病在卧时,他会放弃身边的所有工作,像照顾自己的亲人一样照顾你。他不会问你什么地方不舒服,他会把你不舒服的地方的痛苦降到最低最小的程度,因为他懂你。他不会和你有更多的交谈,只用温婉的眼神和你的心灵交流,让你的病痛降到痛苦的底线。当真的有一天,你先他而去,他会在每一年的清明节为你献上一束鲜花,洒下一行清泪,告诉你在那边好好生活,这边有他对你的惦记,若有来生,他依然做你的红颜知己。
在这个世界上有你存在么?想做你的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