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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爱情多重奏


作者:老娄 举人,4219.1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949发表时间:2017-02-10 22:49:12
摘要:毋庸讳言,这篇小说有一定的性描写,但主题是严肃的。作者是想通过主人公正反两个方面的生活经历,反映一个人既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魔,社会环境,理想追求,个人信念,都是动态的,随时变化的。无论多么高尚的人,都有其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1)
   公元1967年夏天,琅所就读的西北山区212国道中段南侧一条山沟里的那所小学停课了。停课的原因是,已经进行了一年的一场叫做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运动,如火如荼地波及到了这条山沟的沟口和沟底,大人们都忙于串联,忙于造反,忙于辩论去了。林场场部家属院里只剩下了老人和小孩,而小孩比老人要多得多。因为停课,因为大人们都很忙,琅和家属院里的小伙伴们便都成了无人管束的随心所欲的野孩子。琅和比他略大一点或略小一点的小男孩小女孩们,每天除了吃饭,便是聚集在一起玩儿。既然是玩儿,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地玩儿,那就什么都玩儿;什么有趣,什么好玩儿,什么刺激,什么高兴,就玩儿什么。用弹弓打鸟,上山捉蚂蚱,到清水河里去钓鱼等等,但玩儿得最多的还是捉迷藏。
   就是这年夏天的某个下午,太阳火辣辣地照着。琅和福两个小男孩,还有芬和娥两个小女孩,藏在了林场场部东侧的苹果园里。大概是二十多个小孩吧,分成了两组,一组先藏,让另一组来捉;等把藏的这一组全部捉到了,就又轮换过来,再藏,再捉。琅他们四个是先藏的这一组的成员。他们起初分别藏于苹果园里的某一隐蔽处,但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仍不见捉的那一组的小孩来找,于是就都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共同坐在一堵被苹果树荫遮住的墙根下,悄悄地说话。没有特定的话题,也没有多大意思。后来,不知是谁忽然说:我们玩儿大人们玩儿的那种事吧。其余三个也都赞同。于是,四个小孩都脱了,琅和芬,福和娥,便作两对儿抱为一体。就那么相互抱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过了一阵子,都说:不好玩儿,不好玩儿。就又都穿起来,各自散了。
   事后,四个小孩谁也没把这件事当回事,过了也就忘了。当时琅年龄最大,10岁;福9岁;芬和娥都是8岁。
   三年之后,那场叫做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运动仍在进行,只是没有了武斗,不辩论,也不造反了。学校开始复课闹革命,又附设了初中。13岁的琅仍在上了五年小学的那所学校里上了初一。
   也是夏天,也是在林场场部东侧的那个苹果园里,在他和芬,福和娥,曾经做过那件事的地方,琅又一次单独与一个名叫玲的10岁的小女孩干了那件事。
   事前,琅拿着一个用完了雪花膏的小铁盒玩儿。那个装雪花膏的小铁盒挺漂亮,盒盖上印着彩色的花纹图案,还残留着雪花膏的特殊的香味。玲看见了,很喜欢,就向他要。琅说:你要是跟我......我就给你。玲未加思索就同意了。于是,琅把玲领进了那个苹果园。当时已是点灯时分。那时间,整条沟里还不通电,家家户户都照煤油灯。苹果园离家属院有100来米,又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因此没有多少亮光。两个人都脱了,面对面地站着,琅开始操作,完全是无师自通。同三年前所不同的是,竟然真的进入了,而且很轻松。琅异常地兴奋,心里默数:1,2,3......当数到30多下的时候,玲忽然不愿意了,推开了琅。琅正在亢奋当中,不肯松手,连哄带诓地说:再来几下,就几下。于是琅又第二次进入,并紧紧地抱住了对方,继续默数:1,2,3......当又一次数到30多下的时候,玲又不愿意了,再次推开琅,并质问他:你说就几下,咋还不行?琅见她这回是真的不愿意了,没辙了,只好将那个漂亮的小铁盒给了她,放她走了。玲走后,琅心慌意乱,魂不守舍,意犹未尽,便情不自禁地用手去玩儿,还是默数:1,2,3......突然,像被强大的电流猛击了一下,随着一股液体喷涌而出,便有一种麻颤的感觉迅速地传遍了他的全身,使他平生第一次经历了一种强烈的无法形容的感受!过后,他瘫坐在苹果树下的草地上,撑起有些发沉的眼皮,抬头遥望满天闪烁的星斗,久久地沉浸在无比美妙的回味当中。
   琅在班上的学习是顶尖的。他是那种不下苦功的男孩子,所有的课余时间,他只做两件事:读小说和玩儿。他只在每节45分钟的课堂上,听讲,做作业;有时候也想入非非,但从来没有想过男女苟且之事,只是乱七八糟地想一些没边没沿的事,诸如地球什么时候爆炸,人能不能到银河里去等等。可是每当考试,门门课都是满分,或接近满分,而且在考试前从不复习,临阵磨刀。除了上小学时就玩儿的用弹弓打鸟、上山捉蚂蚱、去河边钓鱼、捉迷藏之外,他最爱读小说。那时间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小说,把又大又厚的书叫大字书,把连环画叫画本儿。这时候,他已经对画本儿没有兴趣了,只喜欢读大字书,而且总希望得到一本永远也看不完、一直想看下去的大字书。那时间书店里已不出售1966年以前出版的小说了,但《水浒传》、《三国演义》、《三侠五义》、《隋唐演义》、《封神演义》之类的长篇巨著,他还是可以想办法借到的。但他最喜欢看而且百看不厌的还是《林海雪原》。在这部小说里,他第一次知道了少剑波和白茹(即男人和女人)还有恋爱这种既美妙又美好的感情。他许多次地一边读少剑波和白茹的恋爱情节,一边把自己想象成少剑波,他在这种想象中感到无比幸福。他把自己想象成少剑波,而不想象成更具传奇色彩的侦察英雄杨子荣,唯一的原因是,白茹爱少剑波。
   但糟糕的是,每次沉浸在这种想象中的时候,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到下边......直到骤然而来的强烈的快感完全消失为止。——这是那次他和玲在苹果园里没有把事情做彻底而留下的后遗症。
   那天晚上也是没有月亮,家属院的孩子们一如既往地分成了两组捉迷藏。琅和一个叫琪的一个叫霞的两个小女孩,三人一起藏在了距家属院较远的一片草地里。晚风轻轻地吹拂着,夜蝈蝈吱吱地叫个不停。也是许久不见捉的一方来找,琅就说:我们玩儿......吧。霞还在犹豫,琪却同意了。琅和琪便脱了,琪仰躺在草地上,琅在霞的帮助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成功。只是这次感觉不同,动作的时候有点轻微的疼痛,但不影响他继续进行完那些程序......事后好长时间,他都不敢直面琪,而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远距离地观察她的体态变化,非常担心她的腹部会大起来。待一次次看到她的腹部跟原来没有什么区别时,才渐渐地把心放了下来。
   也有过挫败。
   那一次,他一个人在山坡上捉了一只绿色的大蚂蚱,高兴地往回走,路遇一个叫莲的女孩子。莲和琅同住一个家属院,又在同一所学校里上过小学;但她没有上中学,休学了。莲比琅大两岁,15岁了。莲被琅手里的那只绿色的大蚂蚱吸引了,很喜欢,就向他讨要。琅说:你跟我......我就给你。莲犹豫了。琅越是乞求,她就越是犹豫。最后她说:我回去一下再来。琅说,你可千万别哄我。莲说她一定来,不哄他的。琅放她走了,自己留在原地等她。这时候,琅感到喉咙干涩像是窜着火苗——他这才头一回知道,原来等一个女孩子前来赴约是焦渴的滋味!琅极有耐心地傻等了好长时间之后,终于明白了莲肯定不会来了,这才下意识地把手伸到了下边......
   还有一次失败的经历。
   也是在玩儿捉迷藏的时候,琅同一个挺漂亮的叫燕的小姑娘,藏在林场和公社结合部的残墙下。琅提出要同燕做那事,燕犹豫了片刻,还是同意了。两人都脱了,正急于不到位的时候,却突然被捉的一方的几个小孩找着了,惊诧了琅的好事。幸亏他反应快,忙提了裤子假装朝墙根撒尿,这才避免了一场尴尬。
   这些都是琅13岁以前做过的事情,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就像琅和那几个小女孩,也从来不知道普天之下别人都做过什么秘密的事情一样。
  
   (2)
   直到1970年夏天的一个中午,一个名叫萍的女孩子突然闯进了琅的心里,才使他的精神世界陡然间有了升华。
   那天中午,琅到离家属院300米处的学校里去玩儿,他是一路小跑着进了校门的。突然,他紧急刹车,定定地站住了。他看见在班主任女老师的门口,有个穿黄格子衣服的女孩子正在帮老师洗衣服。女孩子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他也看清了她:红扑扑的脸蛋,黑亮的双眸,微微一笑露出了右嘴角一颗洁白的虎牙。琅就那么楞着,目不转睛地看她。他觉得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仿佛见过她,那样熟悉,那样亲切,那样动人!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这是第一次,绝对是第一次。但她,她的身形,她的面容,她的表情,又的确是那般的熟悉,那般的亲切,那般的动人......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萍。你呢?
   ——我叫琅。
   她笑了,是莞尔一笑。那颗洁白的虎牙,在琅的眸子里烙下了一个永远不能磨灭的记忆。
   若干年后,当琅在《红楼梦》这部名著里,读到贾宝玉初见林黛玉的章节时,对贾宝玉说的“这个妹妹我见过”深以为然。当一个男孩子(女孩子)初见一个女孩子(男孩子),而又认定曾见过她(他)时,那就命中注定他们之间会演义出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
   琅后来知道,这个女孩子是刚从县城里转来的,比自己小一岁,也低一个年级。
   当琅又一次读《林海雪原》时,他猛然想到,白茹不就是萍,萍不就是白茹吗?——呀,那个无数次在脑海里悬拟想象过的白茹,那个魂萦梦绕的白茹,终于真真切切地走进了这个少年的蠢蠢欲动的心里了!
   琅忽然觉得,天空从来没有这样湛蓝过,河水从来没有这样清澈过,太阳从来没有这样灿烂过,校园从来没有这样美丽过......
   琅写了一张字条,细心地叠成燕子形,然后怀揣激动的心,用颤抖的手,把字条交给萍。萍先是一楞,继而拆开来看,然后朝琅会心地一笑——呀,又是那颗洁白的虎牙,多么令人心醉的永远与微笑同在的虎牙呀!
   不是情书。这时候琅还不会写情书。字条上只有一句话:晚上,咱俩做好人好事,刷黑板,好吗?
   那是个月儿明媚的晚上,他俩悄悄潜入学校,从窗户爬进教室,刷了初一班(琅的班)的黑板,又刷了五年级(萍的班)的黑板。回家时,先要路过萍的家,琅和他分手时说:往后再做好人好事,我还给你写字条,好吗?萍点头一笑,又是那颗虎牙——当然看不见,是琅想到的。
   然而,在往后的时光里,尽管琅仍旧要给萍写字条,仍旧约了她悄悄地在学校里做好人好事,但他却开始非常地怕见萍了,越是怕见就越是想见,越想见就越是怕见。一见到萍,他的心跳就要加速,不知道说什么好。
   琅在课堂上思想开起小差了,总是不能自制地想起萍,想起她的那颗与她的微笑同在的洁白的虎牙。但他的学习依然是班里顶尖的。
   后来,琅发现,萍接收字条的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他的三个男同学:华、晓、忠也在给萍写字条,也分别约了她悄悄地在学校里做好人好事。这使得琅非常痛苦。但他跟这三个男生都是好朋友,都是班里的佼佼者。他只好把这份痛苦深深地藏在心底里,从不表露,这使得他愈发地痛苦不堪。
   那是一个星期天,琅、华、晓、忠同时约了萍,到山上去采当地农民叫做“格珠”的山果子。五个人有说有笑,正玩儿得开心,突然暴雨倾盆而降。大家慌忙躲进树丛里避雨。琅和萍恰巧躲在了同一棵树下的浓荫里。地方很窄,他俩只有紧紧地靠在一起才能不被雨淋。这种零距离的接触,使他俩呼吸碰着呼吸,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的感觉。萍的脸上涌出了羞涩的红晕,让琅看了心跳不已。然而,这时候琅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没有一丝邪念。他俩就那样默默地靠着,谁也没说一句话,直到雨过天晴,那三个喊他们,他俩才突然分开,迅速地跑了出来。
   有一次,琅对萍说:你别收他们的字条了好吗?
   萍问:为什么?
   琅回答:我难受。
   萍又问:你为啥要难受?
   琅低下头去,沉默了。——他也说不出来,自己到底为啥难受。
   许久,琅抬起头来,发现萍的脸蛋红透了,在静静地看他。
   琅感动了。他知道萍明白了他的心思。琅笑了,萍也笑了。那颗跟她的笑永不分离的虎牙又露了出来,又一次让琅深深地陶醉了。
   这时候,情窦初开的琅,手淫的毛病越来越厉害了。但他在独自干这种事情的时候,从来没有在意念当中把他与萍联系起来。对他来说,这种行为仅仅是一种紧张情绪的释放,一种感官上的愉快,一种习惯性的动作,与具有针对性的意淫完全不同,没有某个具体的对象。——萍在他的心目中是圣洁的,绝对不可侵犯,不能亵渎的。
   开始普及样板戏了。学校里排演《白毛女》。琅扮演大春,萍扮演喜儿。每次演出,老师、同学、观众都夸琅演得特好,特认真,特投入,特精神。琅真正地进入了角色,在他心里,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叫琅的小男孩了,而是大春,是喜儿的未婚夫;而喜儿就是萍,是他从心底里喜欢的萍!
   这时候虽然是冬季,琅的怀里却像揣着一个暖暖的火炉。这个冬季,学校已经放了寒假,可《白毛女》剧组的同学们却打着红旗,敲着锣鼓,在茫茫风雪中巡回演出,足迹踏遍了全公社的每一个自然村落,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欢声笑语。每天琅都与萍同台演出,作为大春扮演者的他,一直沉浸在难以名状的幸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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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琅的一生占尽了桃花运。这应该是作者虚拟的结果。但文中涉及的两点,却有棒喝警醒的意义。一,以青春为赌注,游戏人生,除了害人也必然害己。琅从小小年龄便开始猎涉风尘,贪婪风花雪月之事,贯就了终身滥情的恶习;致使到青年时期因哗众取宠而获沽名钓誉,以致薰薰然闹不清东西南北;盲目膨胀着自我,打着“青春”的晃子,干尽缺德无良之事,终究还是尝到了蔷背叛的恶果。二,女孩们的盲目崇拜追求,除了赔上青春欢乐一时,结下的苦果还许一辈子都还不清;以其用一辈子来悔恨,何不当初谨慎做事?人生一世,非常短暂,多一些意识清醒,留一些阳光快乐,至旅途黄昏时,不至因某种过失而悔恨,不至因曾经的率性而苦恼,在临终的驿站前,可以问心无愧地面对每一个亲人,惑许,才会骄傲地浮起心安理得的笑容溶入夕阳的余辉。推荐阅读。【编辑:古月银河】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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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古月银河        2017-02-10 22:50:00
  问好作者,远握致安。
差不多共和国同岁,历经大跃进、文革、改革中沦为下岗失业人,闲来无事码点文字,消费时光,见证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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