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故事,由一个“笑”的细节引发
《细节决定成败》这本书,读了至少两遍,对其中很多细节的论述都感同身受。
在几年前的春节后正月十五前的一次亲朋老友聚会上,有个朋友说:“我有个亲属六十多岁了无业,想办个‘低保’,就是办不下来。”我对社区对低保不太了解,不禁替那位朋友着急,“找他们领导!”“找啥找,大过年的!”这是我的一个老同学,他说完意味深长一笑,道:“大家喝酒,喝酒,别因为办低保的事扫了酒兴!”
我从老同学这一“笑”,感觉这办“低保”里头有文章。这个聚会后,我与这个老同学就办低保的事为什么这么难唠了起来,几杯酒下肚,老同学说:“现在能享受到低保的有一些是有能耐有门子的人,我告诉你吧,就是真困难,可能还真办不上。”“那怎么才能办上低保呢?老同学你得给我透露一二啊!”“咳,好办,你只要给那些管事的请吃顿饭喝点酒,再送上点好烟好酒,准能办成,这年头花个千头八百的算啥呀?”
回到家,已是午夜12点,却没有困意。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向主管领导汇报此事,领导认为应该立即下去搞个调查。
紧接着,我用了一周时间深入到全镇十一个社区进行调查,首先找辖区困难群众座谈,主要议题一是弱势群体享受低保、廉租房、无息贷款的工作上有什么问题?二是如有问题,原因在哪?三是如何解决?之后请辖区的离退休老干部和社区干部座谈,大家普遍反映有些弱势群体应该得到低保、廉租房、无息贷款,但却得不到,一些社区干部确实有职务犯罪苗头等,如为弱势群体办事收受小钱小礼等。为了得到更多的第一手的真实材料,我还到了几个亲朋老友家访谈。我在法院和检察院常年搞调研,深知道往往这样的访谈才更有效,果然,我到的第一家,就抓到情况了。这家只有70岁左右的老两口子,是我的远房亲戚,多年不见了,他俩衰老得厉害,头发全白,腰也驼了,步履蹒跚,俩人好在头脑清晰,老爷子说话声音响亮。看到我来都很高兴,我把给老人买的两瓶酒和水果放下后,对俩老人说了拜年话后就进入正题。两位老人说,他俩原来在市场卖个菜还能维持生活,现在岁数大了也干不动了,生活资金就靠两个下岗的子女供着,每月每个子女各拿一百元钱。这两年两位老人去几次社区居委会申请低保,但就是迟迟办不下来,而他们原来的邻居现在住着高楼开着出租车身上穿皮的手上戴金的,还有低保呢。老人愤愤地说,这两口子不缺钱才四五十岁就能够享受,我们俩这么穷这么大岁数就是拿不到低保,这世道上哪说理啊!我看两位老人无奈的神情,心中不是个滋味,我安慰两位老人说,我这次来就是搞关于低保情况调查的,我一定把类似你们家的情况反映给院领导和相关部门,要相信党和政府一定能够把低保扶贫政策落实到每个应该享受待遇的家庭的。
我在正月里马不停蹄地又走了十几家,搜集到的情况虽不尽相同,但基本上一致,就是不公平。
晚上,我把各种素材进行归纳整理:一是社区个别干部有职务犯罪苗头;二是需要享受扶贫政策却享受不到各种待遇的类型;三是原因的分析;四是对策。我把写好的调查报告送交预防科长、主管副检察长、检察长,他们看后,都很满意,说:“别看这些社区干部所做所为都是小钱小礼,在一些人看来都是小事,但是它直接影响党和政府与人民的血肉关系。同时,见贪不管,就会使小事酿成大事!对犯罪苗头要查深写透。还要和社区管委会和民政部门的纪检监察组织共同研究,要联合共建预防职务犯罪网线。”
我按照领导意见进行了进一步调查和修改后,把这篇调查报告上报县委政法委和市院预防处,县委政法委批示转发,市、省院预防处在当年四月六月两次召开的座谈会上都对这篇调查报告给予了很好的评价,市、省院预防处领导指出:怎么预防社区干部职务犯罪苗头,你们院的调查报告特点找得准,原因分析得透,对策操作性强,这在全市全省还是少见,有份量,值得推广。
按照市院领导的要求,我又连续昼夜奋战对调查报告“精雕细琢,终于,这篇7千字的调查报告完成了,报省院预防处后,省院评为全省检察系统调查报告一等奖,并作为调研成果推广。
当然,我知道上级院的肯定是对我的鼓励,更重要的是得扎扎实实地在社区开展预防工作,得把职务犯罪的苗头遏制下去,得把弱势群体应该享受的政策让他们享受到。我们深入社区协助社区居委会公布享受低保、无息贷款、廉租房等等惠民政策的居民姓名家庭状况等详细情况,向居民宣传相关法律政策,并以案讲法。
预防工作开展得扎扎实实,效果肯定也实实在在的,一是有两件涉及受贿烟酒接受请吃喝的社区工作人员,由于数额不大,还构不成犯罪,我们协同社区纪检监察部门对其就行了教育,并调离了社区居委会。二是使真正的贫困户得到了政策的落实。
工作告一段落后的五一长假期间的一个周日,我又走进了那家70岁左右的老两口之家,刚刚进院,老爷子就从窗户里看到我进来了就迎了出来,高兴得直称呼我的名字,说你们检察院真是给老百姓办了好事,我俩的低保办了,每个人一个月一百多元钱,加上儿女孝敬的够吃喝了。
看到老人高兴的神采,我也受到感染了,情不自禁地与老人拥抱在一起。
进屋,老大娘给我沏上了茶,直说这茶好,一个劲地让我趁热喝。
我喝着茶,心里头热乎乎的,不禁想起了一位大人物说的话:中国的老百姓最好,他们要求不高,只要吃得饱穿得暖就满足了。
难道仅仅吃得饱穿得暖,就满足了,是不是要求的太低了呢?
这样的预防,由于我们年年坚持,取得了很好的效果:2010年以前,每年都有几起举报社区工作人员因为弱势群体办事受贿线索的,虽然都因数额小未构成犯罪,但负面影响很大。从2010年至今,举报社区工作人员的为零。并且有的社区居委会还被市委评为预防工作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如城北社区居委会和居委会的主任。我们又对实践进行的了总结,文章被市政法委和市检察院《预防向导》和最高检主办的《中国检察官》、正义网、人民网、新华月报社等几十家主流媒体先后发表和推广。更重要的是,这些经验在江苏等多家检察院网站转载,并转化为果实累累。
这是多喜临门!但最为高兴的是,这个调查报告和经验是我们在预防工作中能够注重细节,能够注重小事而做到的。通过这个调查报告和积极践行对策能够让更多的社区干部受到教育,受到警示,不想犯罪,不能犯罪,不敢犯罪;能够让贫困百姓享受到党和政府的惠民政策,能够沐浴到党和国家的和暖阳光,这是最大最大的收获啊!
在因此成绩的取得的那一年的年终会议受到表彰的那一天,我在晚间院里举办的晚宴上,我和战友们“痛饮”庆功酒,我“醉”了。我真的醉了吗?我没有醉,我抑扬顿挫地高声朗诵了我写的诗歌《胜利!贺喜!》,最后一句是:预防职务犯罪的“战斗”未有穷期,我们还要开始,还要开始,直到把职务犯罪消灭干净,消灭干净!
其实,我真的醉了,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