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与鸡的故事
听到这个名字不知道是不是会让你浮想联翩,是的话那就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要讲的是一只真正的鸡。时隔多年,那只鸡可能被吃掉了,甚至骨头都被炖成了汤,不过它却鲜明地存活在我的记忆里,依然趾高气昂耀武扬威。
小时候,有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住在到我家不远的一条胡同里,平日里去她家串门儿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之一,不过好事多磨仿佛是一个不成文的定律,那条胡同中间有一户人家养着一只大公鸡。羽毛色彩斑斓光滑如缎,头上的鸡冠鲜艳如火,打鸣的时候声音嘹亮,响彻整条胡同,甚至在我家都听得到。那只公鸡就是我最大的阻碍,危险程度不亚于西天路上的的妖魔鬼怪。平日里,它盘踞在这条胡同里,闲庭信步般东抓一把西啄一下,仿佛在检阅自己的领地,回到窝里妻妾成群,时不时的啼一嗓子威耀八方,在我们相安无事的时候我一度认为它很漂亮而且很潇洒,简直就是鸡中赢家。
然而很快这种和平友好的关系就被打破了,我确信错不在我,因为我既没有吃它的虫子也没有偷它家的鸡蛋,更没有调戏它家母鸡,兴许它是一只对人生有追求的鸡,想给自己乏善可陈的生活找点新鲜感。就这样,在一次我路过它家门口,兴许正在盘算着待会儿跟那个小女生看什么动画片的时候它袭击了我,它从家里跑出来拦住我的去路,目光凶狠凌厉,我不明所以,突然它扑腾着翅膀跳了起来,目测超过我的身高不少,结果我落荒而逃。兴许是我的怯懦助长了它嚣张的气焰,此后的一段时间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它家门口猛吸一口气冲过去,不过还是时常被它堵住,它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而我则谨小慎微地贴着墙根绕过去,心里一边想着不跟这禽兽一般见识,这时它往往会追着我直到胡同口才罢休。
终于有一天,我觉得是时候解决一下问题了。在一个日落黄昏,我找了一根长长的棍子,假象着自己是一个剑客,与自己的宿敌相约黄昏决一死战,脑海里排演着电视里学来的招式。本来还想着到门口用不用叫它一下,估计这货追我追上瘾了,听到我的脚步声就跑了出来,这样的画面看起来有点滑稽,一人一鸡站在夕阳残照里。我忍不住了,决定先发制人,我上去就是一棍子,结果它一动不动,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我在心里暗骂,你当自己金钟罩还是铁布衫?我左右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打它,鸡毛华丽丽地掉了一地。突然,咔嚓一声棍子断了,关键时候掉链子。我欲哭无泪,手里拿着半根棍子,我有点手足无措。看着它野性难驯的眼神,勇气和力量在我身上像潮水般退去,我再一次落荒而逃。这一次,他没有追我,但我也失去了再次与它对峙的勇气。
可能是童年的这段经历给我就留下了阴影,以至于后来,凡是嘴尖的浑身长满羽毛的东西,我总能从它身上看到那只公鸡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