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南】为爱忙碌(散文)
2016年的整个冬季,似乎与往年不一样,没有刺骨的寒风,没有冰冷的霜雪,也许因为有个你,整个冬天变得温暖起来。
一、三班同学群的建立遭来非议
2017年,是同学们三十年相约的日子。春节临近了,我们拭目以待,三十年聚会能否搞起来,这个话题抛出一年了,同学们的心一直那么悬着,悬着。眼看一班聚会事已有着落,二三班却丝毫没动静。一班放出话来,二三班愿意参加的可自愿报名,不过名额有限,因春节期间,酒店不好安排。这样的邀请,二三班未必有人去,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我虽没混个好职业,但天生一副傲骨,不喜欢主动加好友,几位好友,要么是多年同学,要么是惺惺惜惺惺,喜欢乱涂乱抹,天马行空的文友,冯仁刚就是同学加文友之一。
一天与冯仁刚闲聊,问:“春节回来聚会不?”
答:“宗义(班上另一同学)有意想三班的聚聚,不知大家什么想法?”
听到这话,犹如一块石头投进了心湖,我心潮澎湃,三十年相聚,那该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我一个个询问了微信中的同学, 他们大都兴奋不已,问:什么时候啊?我要参加啊!我把他们这些想法告诉了冯仁刚,催他便组建了三班群,着手三十年聚会事宜。
建群在一闪念间,没成想却引来一阵哗然。起因就在建群上,石永中学高87级原只有一个群,因几位同学聊聚会事,几句言语失和,一班呼啦啦拉走单干,建了一班群。其实一班也没大错,也许认为人多嘴杂,思想难统一,另起炉灶也属正常。其后王晓明为二三班新建了心灵的家园群,现三班群又建了,三进三出,未免让人费解,落下二班情何以堪?
有次,我把其他群的图片错发在二三班群上,赶紧申明:“对不起,发错了”。有人道:“什么发错了?听,我听到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嗤-----不过-----很好!”我不敢吱声,真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细想这个群建的的确有些草率,遭来非议也就难免了。三班几位热心同学在群中周旋解释过。可群都建了,解释有什么用?在此,我感觉有替冯仁刚同学辩解几句,不管你认为自圆其说也好,强词夺理也罢,反正我觉得有必要说辞一番,至于同学们是否理解,那是你们的事。
其实,建三班群并非有私心,也许是冯仁刚恐怕难以胜任这样大集体的聚会,只好从一个班做起,因为大家比较熟悉,同时也欢迎二班同学加入,眼看年已逼近,也没人出来领头,才出此下策。若早些有人站出来,谁愿揽这费力不讨好的活?何况冯7月份刚回过老家。当真他是脑子进水了?还是为了出尽风头?要出风头何必在这儿出?
建这群,想法不一,有的开心,有种找到组织,找到家的感觉;有的却不看好,都是一个级的,为何弄得支离破碎,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似小孩做派,不够包容大气。
既然建了,不可能不管,可要管好,多难。这群里都是老同学,不比其他群,大家并不认识,差了可以弃之而去。经历三十年风风雨雨,同学们生活环境,社会经历,工作岗位不同,造成了不同的价值取向和人生态度。过于热情,会落下出炫耀之嫌,拿捏不好,就会落下笑谈。几十双眼睛盯着呢,有的虽不常聊天,但也关注群里动态。建群是为了聚会做准备的,得了解同学想什么,更得用心筹划这次聚会如何办,由哪些人去抓落实。有些事说容易,做起来却比较难。
同时他也给我也安排了任务,让我写点东西预热预热,写点啥呢?在这么多武林高手面前,弄不好就成了关公面前耍大刀。但既然是我把冯推到风口浪尖的,我就要为他分担些压力,管他好与坏,写写再说,尽一份心力。让我把笔穿越到三十年的画面吧。
二、三十年前的亮点
在三班读过书的也许有同感,高中三年美好回忆不多。这个班是临时扩招的,一部分人是成绩上了线未被录取的;一部分人是成绩不好托关系来的。基础参差不齐,人员思想活跃,学校选了个年轻老师陈志德任班主任。陈老师意气风发,想把这个班带出点名堂来,但一年后他还是放弃了。
现努力追忆起来,三十年前还是有些亮点的。那年代物资贫乏,没啥可吃的,馒头花卷就是我们最爱。上完晚自习饿了,用咸菜和着开水也可充饥,农村来的同学每周回家带上咸菜,没有钱买菜票,咸菜和着饭就当一顿餐。如果奢侈一点,就是去万老师家买面包了。现烤的面包金黄色,撕开入丝,甜的,香的,咬一口,哇,爽极了。逢周末,还可带些给家人尝尝。玩的方面也有值得回忆的地方,当时已有录相厅,我们便偷偷去看,那是我们文化生活的源泉。最好玩的莫过于去古路春游,古路有个天然龙王洞,没人知道它有多长,听说有人赶了群鸭子进去,最后有几只在大竹县那边出来。我们带着手电筒,随老师一同走进那深深的黑洞里,既惊险而又刺激。我们有时盼望星期天的到来,星期天几个同学可以约着去同学家蹭饭,途中的欢快只有当事人能体会。
老师中记忆犹深的算是语文老师熊树忠乐。熊老师上着黄单大衣,下穿一条喇叭裤,脚下一双黑色皮鞋,走起路来“吭哧,吭哧“的声音特别悦耳,很有节奏,只听声音便知熊老师来了,大家便肃然起敬,不但因为他的课讲得特别好,还因为熊老师年轻潇洒是女生们崇拜的偶像。
我也喜欢熊老师,因班内美女众多,熊老师的眼光从不在我身边停留。一次,我写日记引他注意,竟然真的得到他的一次垂青。熊老师开导我:看得出,你心事重重,希望不要影响了你的学习。等我回到教室,女生围着我问:熊老师对你说了啥?那一刻,心里美滋滋的。
三、灰色记忆
这零星的美好回忆,有时曾在脑海一闪,但大多留下的是灰色的记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盘旋在灵魂深处挥之不去。
那时,学校设施简陋,缺水少电,学校没院墙,什么人都可进出。下自习回宿舍的路途中,有可能被突然横穿过来的男人拦腰一抱。吓的心惊肉跳。半夜醒来,赫然发现窗户上悬挂着人。记得有次,宿舍门没锁,睡到半夜,听见“呜呜”声,接着是“哇哇”惊叫,然后是“咚咚”逃跑脚步声,同学们惊魂未定,一阵死寂过后,有人壮胆问,怎么了?然后有人“嘤嘤”的哭,原来宿舍里进了坏人。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担惊受怕学习生活着。
三班虽然杂,非常抢眼。啥地方抢眼,班上的美女多。城里来的那些女生啊,真美。我一个从农村来的姑娘,第一次见到这些女生,迷了我的双眼,我也是醉了。原来女生还可以这样打扮,可以穿花衣服,可以剪短头发,可以下馆子,可以和老师有说有笑。我的心开始飘呀飘……我拿着父母卖菜秧攒下的零用钱去饭店吃饭,去录像厅看录像。因为,我在初中也是老师的宠儿,现在我也要与他们一样,让老师喜欢我,而我就用我这样的表达方式,还因为,我曾借了同学的三毛钱吃馒头,她说我没还她,在全班羞辱我,闹到班主任那儿,我想还我一个公道,结果同学与老师一同把此事不了了之。从此,我没了学习心情……
此刻,我遇上了我的死党胡能丽。
能丽号有“山口百惠”的美称,她的父亲是兽防站的站长,经济比我们略胜一筹。因为坐位相邻,我们成为好友。因为她漂亮,逗人喜欢,特别是男生,这不是她的错。我与她之间,我常把自己比喻为绿叶,她就是鲜花,鲜花总要绿叶衬,鲜花与绿叶是不能分开的。我们形影不离,但我们在一起总吵,说不清吵啥,吵过之后又粘在一起,一起玩,一起下馆子,一起看录像。后面跟着一群男生,没一个男生是奔我来的。于是跟着男生看录像,跟着男生去压马路,走通宵。再后来,卷进了社会青年。
如果此时,在我们去下馆子吃饭的时候有人告诉我,那是不行的,如果在去看录像的时候有人跟我说,那是会影响学习的,如果在我们跟男生一起去逛马路的时候告诉我,那样是不对的。那么,或许我才知道我的路在越走越滑。可是没有人告诉我,没有人管我们。
直到有一天,几个男生在我们的租房里玩到半夜,而我仍在那儿拼命的生着气的同时,走进来几位巡逻的大人,见灯光闪亮,一阵闹声,便呵斥道:“你们在干啥?三更半夜男女在一起,成何体统!”一时之间,全都吓得鸟飞云散。
那时的我,不知道那下半夜是如何过来的因为那些巡逻的人说了,这些必须报到学校里去。我独自一人在外熬到天亮,无助的我找到老师,对老师痛哭流涕地说;"老师,相信我,我什么也没做。”老师说:“我相信你,没事的。”我以为老师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可是,我们的罪名还是在公开大会上宣布了我们的所谓丑行,其言语让人留下联想,联想到令人恶心,令人想吐的一幕……我的天!我们只是贪玩,只是太单纯。仅此而已!
那时,想死的心都有。浑浑噩噩混到毕业,毕业证都没拿,逃之夭夭……
现在,每一次跟死党提及这事,她都会感叹,她说,每当我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件事,一想起那件事,心里就不好受。而我,一提及,便有流泪的冲动。这岂止是难受,往大的方向说,这可以说影响了我今后的整个人生!我对能丽说,我一定要把这件事说出来,这事憋了我三十年,我们是清白的。当时那些人分明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他看见我们男女共处一张床了?还是见我们衣不蔽体的过着原始社会的生活了?为什么要拿大人的肮脏心灵来想像原本没迷失本性的单纯少女之心呢?能丽说:还是算了吧,别说,没有人会信的,这事会越描越黑的。能丽这次没能聚会,这也许也是其中一种缘由,她说:这个班,没人喜欢我们,他们当我们是祸害。而我却执意要来,一则是这件参与了此事,二是一直有种想法,想把三十年的憋屈在全年级抖落,而终究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时过境迁,大家是奔开心而来,你在场上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岂不是又惹人嫌?
如果当初真认为我们是一颗老鼠屎,搅坏了一锅汤的话,那么我们又是谁毁的呢?想当初,自己一个朋友都没有耍过,却要落得一身骂名。真是冤!那些不乏在班上耍朋友成堆的人却成为香钵钵,你们是不是眼光也明亮到哪里去?
还好,我还有机会在这儿写上一些三十年没能说出的话。现在仁刚谈及聚会,也许当初就这样复杂的班就会形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好啦!刺挑了,脓挤了,把画面拉回聚会的场面吧,让我们看看聚会安排得怎么样了?
四、聚会组诗诞生记
聚会工作准备虽有困难,不过总算有了开端,细心人不难发现冯仁刚是下了些功夫的。他将同学联系方式陆续打印成表,以便大家联系。他还得算计酒店预订多少桌,一桌多少钱,经费如何开支,他私下预定了个方案,分派给一些同学具体角色,然后一个个私下交换意见做工作。这些似乎是他一人在做,看得出他的辛苦。因此有时遇到问题找到我交流,我不敢怠慢,尽力帮他。那段时间,我的电话出现前所未有的空前忙碌状态,有时为此事夜不能寐。有同事笑我,你整天抱着手机为你那同学会忙值不值?我只笑笑,用冯的话说:痛并快乐着。
这次聚会,从冯仁刚吹起聚会号角,到整个冬天同学群里热情高涨,那种心情便想有写诗的冲动,一句句激情的语句在心中产生。
当时没电脑,对着聊天窗口我把腹稿一个字一个字给冯仁刚打了过去,他就在我这腹稿中延伸开来。我惊异于他的打字速度和记事能力,当我刚一打完,那边便已形成一句句的诗句了。我在这首诗投入了难以言表的情感,睡至半夜醒来,再看看那些句子,增减推敲,然后发给他,他再斟酌润色,最后成了现在的组诗。这首诗发到群里,袁刚说,读过彭术琼的其他文,没想到诗比其他文还胜一筹,收藏了。当这诗传到唐万仕老师手中,老师也对此诗给予了高度评价。其实这诗只是我出的思路,仁刚下的功夫多些。
五、聚会面临流产
诗写好了,我的心就像春天含苞待放的花儿一样,我心里充满了阳光。因我也曾有激情燃烧的岁月,谁没有年轻过呢?三十年了,真的很想一块坐下来,同温一壶清茶,听听同学们这几十年的故事。然而群里好久不见大的动静,莫非这次聚会会黄?禁不住又问冯:“快到年底了,为何不公布方案?”他的回答让我感觉阳光灿烂的日子忽然又阴云密布。
他说:“聚会只是为了想见的人,我一向主张小聚,那才有意思,大聚只能是热闹,谈心难于深入,聚会也是形式大于内容,能起到聚会作用吗?”
“如果只想小聚,自己打电话召集几个不就得了,何必要建群,聚不了,岂不让人笑话?” 我有些急了。“你何出此言?”
“具体工作安排落不到实处,想聚起来好难。”
其实我明白,有些同学并非不愿意揽这事,主要是没经费。人家联系酒店、会议室等都得用钱说话,定金交上了,万一聚不成咋办?而冯同学迟迟没能告知同学们会费事,是因为他在外多年,不知家里人们消费观念,拿不准家里会费究竟定在三百还是五百?又不能确定具体能聚的有多少人?再之,一旦分配给同学们任务时,同学们有着拒之于门外的感觉,都这样回答他:“我忙,没时间,但我愿意参加。”有些寒心。所以一度犹豫,有着不回来的想法。他说:“人心散,不好带呀。”我这样给他回了信息:“你群也建了,话也说了,此时能有退路吗?不回来,不但让自己成为这三十年的遗憾,你不是这样的人,不可能做事有始无终,你会让同学们怎么想?”不知是我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他仍尽心尽力为这次聚会操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