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韵】粥摊(随笔)
这是和英香小姐的第一次去石家庄。
六点许,出了火车站。深秋的晨雾还没散去,路灯昏迷似醉,欲睡不能地强睁着眼睛。微风轻漫,寒意袭身。除了出站或进站忽忽,少有路人行动。与想象中的人头攒动,叫卖声噪失落为清静安逸。
因为是第一次到石家庄,因为不知东南西北,因为语言差别,因为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因为公交还没开班,我们走出车站门,就漫无目的,形影相随,东张西望,盘旋在站前广场上。
不远处,一盏路灯下,两三家早餐地摊摆上了,远远地冒出腾腾热气。也是走累了,想歇歇脚暖暖身,我们移步而来。第一家是包子馒头摊,第二家和第三家是小米粥,还有一家炕饼。紧靠马路牙边上,目的很明显,吸引顾客,方便行人。每家面前都有两张折叠式方便的小桌子,还有几个折叠式的马扎,围着各自的小生意。
出门,就得尝尝当地原汁原味的风味小吃。我们说说笑笑坐在了一家的小桌前,要了两碗小米粥,问了价,给了四元钱。老板也很诚实,满满的大碗,欲溢不出。灯不太亮,黄色的小米煮得饱满丰实,米汤粘液浓密,滚烫滚烫,下不了口。
本来就是强盗看戏——混时间。我们也不急,先是欣赏,再来品尝,慢慢腾腾的,拿出自家带来的卤鸡卤肉干鱼和酒,就着石家庄火车站的街景,赏一顿餐风宿露。
时间在慢慢过,天在慢慢亮,人在慢慢增加,来来往往。我们吃我们的,喝自己的,我们聊我们的天。跟着也有人来过早,也来喝小米粥。有问价的,也有不问价坐下就吃的。问问答答,老板做老板的生意,不关我们事的我们也不听,想听也听不太明白,听不懂,我们也不听。但少有客人落坐,邻家同样卖小米粥的摊前,却人来人往。
上班的走过,背着挎包,穿着整洁;学生走过,青春活力,天真无邪;形形色色,来去匆匆。也有早起的捡破烂的朋友拉着小车,喊着听不清的调子。一位老者拄着拐杖来到了我们面前,是来讨吃食的。因为搭了一夜车,担心卤菜变质,我们也就开怀地施舍出去。
一混就是一个多小时,天已大亮,公交也上班了,满大街都是人了,邻家的小米粥摊已经收了,馒头包子摊也开始收了,炕饼摊也在收捡,而且东张西望,我能看出来,他们在当心城管。然而,我们吃早餐的这位老板的粥还有很多很多没销完啊!怎么回事呢?
又有人来问价:“小米粥多少钱一碗?”听多了,慢慢习惯了一点当地的方言。
“两块。”
“昨天是一块嘛”
老板看了一下我们:“两块。”
我和英香小姐会心一笑。
原来,这位老板听我们说话,看出是外地人,想多赚两块钱,特地把粥价由原来的一块抬高到两块,把自己的客人全都赶到邻家去了。
城管要来了,老板要收摊了,却还剩很多粥。
(后记) 这是个违心的小事。作为一个摆地摊糊口的人,只有把他经营的小米粥在城管还没上班之前卖完,才能有所收获。由于我们不知实情,也是老板贪心,欺骗(我们)外地生人,而当时,我们只是想混时间,造成了彼此的错觉,影响到经营的业务,最后没能完成销售。抱歉的是:老板无奈把剩下的粥挑回了家;可恨的是:老板做事不公道,欺骗他人,最终吃亏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