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征文】代价
刘二狗是个热血汉子,干什么事都带着情绪。再加上嗓门很大,所以方圆几里没有不认识的。刘二狗父亲英年早逝,童年时期是在母亲的溺爱中长大的,所以干什么事都认死理,自己认准的事情就算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等到成年,别人家的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但是刘二狗却迟迟说不到媳妇。一个寡妇人家拉扯着一个孩子长大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有钱给儿子说媳妇呢?所以,尽管刘二狗的母亲遇人就央求人家给儿子说媳妇,但是还是音信渺茫,没有盼头。刘二狗倒是不怎么在乎,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不饿,日子过得很舒服的。
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刘二狗对于忠孝仁义道德却很是在乎。所以每当和别人谈论仁理孝道的时候,非和人家说出个结果不可;人们便给他起了个外号,俗称“大肘子”;也就是顽冥不化的意思。刘二狗不当回事,照样我行我素。
看到别人家的儿子都娶妻生子了,刘二狗的母亲那个急啊!看到求爷爷告奶奶没有用,就有了给刘二狗买个媳妇的念头。刘二狗虽然很多缺点,但是却热爱劳动。不管白天黑夜,总是闲不住。砖窑不干了就干泥瓦匠;泥瓦匠不景气,就编筐。所以几年下来,也有了不少积蓄。几经周折,讨价还价,刘二狗总算在云南买了一个媳妇。这媳妇虽然是个女的,但是却基本上没有女人的特点;黑不溜秋的,满打满算也就一米五左右。很多人笑话刘二狗,说他娶回来一个黑人。刘二狗倒是不在乎,在他脑子里,老婆就是生孩子的,没有别的用处。
刘二狗也算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自己辛苦经营,虽然没有发财,但是日子还是过的有滋有味。刘二狗的母亲脸上也有了笑摸样。很快,刘二狗有了儿子,日子眼看着顺风顺水,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刘二狗的好日子还是很快到了头。
刘二狗的老婆虽然摸样长的丑,但是人却是显得精灵鬼怪的。等到熟悉了刘二狗的家境以后,像很多虚荣的女人一样,开始嫌贫爱富起来。开始刘二狗不当回事,不愿意和老婆纠缠。但是随着时间的迁移,对老婆的忍耐也就越来越厌烦。这媳妇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得寸进尺,很快就变得蛮不讲理起来。刘二狗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但是却好男不和女斗,还是尽量地处处忍让。
刘二狗的媳妇虽然奇丑无比,但是却生性风流,爱和男人打情骂俏,显得不知天高地厚。嫁给刘二狗以后,寒门无亲戚,所以很少接触到男人。这才给了刘二狗几年的安稳日子。但是很快,灾难就来临了。
刘二狗的姐夫是个开饭店的,因为人手不够,所以就想找个人帮忙。刘二狗的姐姐自然就想到了弟媳妇。与刘二狗媳妇一说,那媳妇正憋的难受,听说能够去饭店工作,自然十分喜欢。刘二狗开始不愿意,觉得饭店人员太杂,不是个好差事。
“你还怕有人把她拐跑了啊?”刘二狗姐姐一席话,打消了刘二狗的疑虑。刘二狗媳妇顺利来到饭店工作了。
山难改性难移,很快刘二狗媳妇就现出来本来的面目。虽然名义上是个饭店,其实就是个包子铺。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闲杂人员。这里面自然少不了地痞流氓之类的。来到刘二狗姐姐的饭店,免不了要调戏一番服务人员。开始的时候一看刘二虎媳妇那么丑,很少有招惹她的。但是她不甘寂寞,总是自我介绍一番,并且言语诙谐低俗,很适合这些流氓阿飞的口味。一来二去,阿飞们竟然不觉得她丑了。于是很快就动手动脚起来,这刘二狗媳妇那里还有什么矜持,立即和几个流氓阿飞打得火热。时间久了,她竟然感觉不到自己的丑,反而觉得自己是美人坯子一个,显得风情万种。这更加迎合了那帮闲杂人员,很快就小道消息满天飞,整个街上都有了刘二狗媳妇的传说。
刘二狗自然不信,也听不到。直到有一天,媳妇不见了。并且拿走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刘二狗才慌张起来。赶紧来到姐姐的饭店,哪里还有老婆的影子?这下慌了,几经打听,才知道老婆被一个刑满释放人员拐跑了。刘二狗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么丑的老婆竟然也会有人要,但是事已至此,只好埋怨了姐姐几句,灰溜溜的回家了。
回到家越想越气,觉得自己累死累活在外面挣钱养家,竟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心里十分后悔。刘二狗是个在乎礼义廉耻的人物,当下发誓不再找老婆,更不会再接受老婆的道歉。
没有了老婆,刘二狗把精力全部放在儿子身上。日子也算安生。突然一天,老婆回来了;一下子跪在刘二狗的面前,祈求刘二狗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她。原来,那个劳教人员怎么会看上刘二狗的媳妇,只不过想骗她点钱花而已。领着刘二狗的老婆在外面转了一圈,很快就花光了带出来的钱。到后来,那个劳改犯见没有什么油水了,把她一个人撂在外面了。刘二狗的媳妇吃个包子都没有钱,贫困潦倒,只好靠卖淫生活。但是那么丑的人怎么会有生意?只能招惹一些肮脏的男人,从中得到一点小钱,还很快就得了性病,无钱医治,眼看就奄奄一息了。
刘二狗虽然看着老婆可怜,但是想想自己一辈子坚持的礼义廉耻的信条,还是拒绝了老婆的反悔。但是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刘二狗允许她暂时住在自己家里,给她一口饭吃。众人都夸赞刘二狗的胸怀。毕竟,别人不明就里,看不出里面的缘由。
但是刘二狗的老婆由于病情严重,很快就死了。咽气的时候,眼睛瞅着刘二狗,那极度扭曲的脸庞显得阴森可怕。刘二狗不说话,看着媳妇腿一蹬见了阎王,表情显得十分麻木。
天黑的时候,刘二狗买了一副棺材,找了几个本家将媳妇埋了。已经上学的儿子跟在后面。等埋完了,刘二狗让儿子给坟子磕了个头,说“儿子啊!这是你妈妈,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