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挽春之老屋
草亭亭寂,乡路路长。青色无限延伸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铺起一段封尘已久的故事,悠远绵延。启步,惊乱一坡山鸟,呼啦啦振翅,慌张盘望。便英草落处,衣袂飞扬。
归路,竟是如此荒凉!而那于静默中经风历雨的藤萝篱栅,就蜿蜒在某个寂静的路之尽处。只待来人读懂它的忧伤。拾步而往,衣带草香。近乡情怯,曾经葱茏的岁月,仿佛轮回到那个不染铅尘的无邪时光。
残坦断壁,荒草没膝。春风似乎并没有打算再给这里带来任何新的生机。灰尘一经门的开启,便欢呼着漫天飞舞。时光与生命,就这样在这里被尘埃无情地掩埋着。除了蛛儿结网,没有谁会再想起曾用它来遮风挡雨;没有谁会再怀念那星罗棋布下的承欢绕膝。悠悠岁月里,只有坚守在它后面的那棵古韵依稀的老榆,在不离不弃地与它相偎相依。云天下,同袭风雨;尘烟里,共赴朝夕。虽然,它本已光秃的枝丫,也早已经不堪岁月的洗涤。
那些久刻在窗棂上的划痕,揭示着人世的无情;干涸的天井回音空洞。呼声穿越过岁月的河,盘旋在远古上空,像是在抗议季节一次次无情的轮回,久久,挥之不静。
惯于被人们栽种相思的杨柳,或因失了心神而静默无语。此刻,一阵不羁的风掠过,细碎的物语便幽幽吟起,穿过滚滚的尘,犹似在叙述一段光荫的故事,眼前,便浮现起那个记忆中的黄昏和一位佝偻在斜阳下播种的老人……
在这样一个看起来落寞的午后,我纵情地打量着这座渐渐被人遗弃的老屋。触摸它的体肤,感知着它的灵魂。任思绪幻化成一只穿梭于山林的鸟儿,时而浅唱啼翠,时而盘旋迂回;与潺潺流泻于山涧的清泉私语,共竦峙在天地之间的座座山峦倾诉。践踏自己被钢筋水泥束缚许久的狂躁,重温那些曾经的过去、感知和铭记此刻、现在。
人们赋予黄色为故土难离的色调。就如潮红象征着喜庆、阳光带给人以光明。而记忆,总是在泛黄的那一页上面,再伤情地蒙上一层灰尘,用以伤感地叹息远去的青葱岁月。而,物换人非,这是历史行程的必然。因为必然,所以,人们似乎不会因为景物的更换而过多缅怀。但落霞初始,静夜时刻。你是否曾沏一盏清幽的茶,放上一首空灵绵长的曲调儿,关合起那双被尘事腐蚀渐久的眼,情不自禁地把思绪隔尘离世,穿越过历史的长河。追情,忆事,叹春更秋换?
此刻,透过那片脱落的墙,我的思绪重又飞回到那个久远模糊,但却又鲜亮缤纷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