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杯】又是一年三月三(散文)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走回到童年”。每次唱起这首欢快的歌曲,眼前就会出现一幅温馨的画面,蓝天下的小村,炊烟袅袅,一群追逐着风筝的少年,在田野里欢呼雀跃,那是故乡最美的记忆。
阳春三月,是放飞风筝的好日子。风筝,是故乡的特产,因为,那里拥有广阔的天地,清爽的春风,给风筝提供了一个自由飞翔的场所。绚烂的三月,阳光暖暖地照耀着刚刚醒来的大地。抬头仰望蓝天深处,飞翔着几只彩色的风筝,有蝴蝶、有雄鹰、更有八卦形状的。风筝拖着长长的尾巴,遨游在蓝天之上,那么轻盈、美丽。
记得小时候,每到三月天,父亲就会亲手制作一只漂亮的风筝。母亲找来五颜六色的碎布条,再将自己纳鞋底的麻绳也奉献出来。父亲早就准备好了竹条,用刀削成细细长长的竹棍,制作成八卦形状的风筝骨架,再将牛皮纸粘贴上,然后在用线缝制得结识,将布条连接起来,系在八卦的最下端,一条细细长长,五颜六色的风筝尾巴,就制作完成了。再用麻绳系在风筝上,形成一个三角固定点,连接在风筝线上。放风筝可是有讲究的,风不能太大,风大,会将风筝吹跑,风又不能太小,风筝会放飞不起来。
一天中午,父亲从外面回来,拿起风筝对我说,“今天适合放风筝,小丫,走,放风筝去”。我一听乐坏了,紧跟在父亲身后,来到村外空地上,这里视野开阔,距离民房又远。因为乡亲们有一种迷信的说法,风筝落在房子上,过日子不吉利,所以,人们放风筝都要尽量远离村子。
到辽阔的大地去放风筝,是一种极好的享受,空旷的田野,晴空万里,春风荡漾。这里早已聚集起好多放风筝的乡亲,天空上已经飞翔着十多只各式各样的风筝了。我急忙喊着,“爸爸,让咱家的风筝快点飞向天空吧”。父亲急忙将风筝递到我手里,我用双手将风筝高高地举过头顶,然后向天空用力一推,父亲在远处用力拉紧绳子,不知为什么,风筝摇晃着就是飞不起来,拖着长长的尾巴一头掉到地上。父亲急忙拾起风筝左看右看,重新调整三根系在风筝上的拉线。我再次将风筝举过头顶,使出全身的力气向上一推,父亲再次拉紧风筝线,快步向前奔跑,只见风筝借助着风力,稳稳当当,慢慢地升起来了,我高兴地拍着小手。父亲继续放线,一边控制着风筝的方向,只见风筝拖着长长尾巴,像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越飞越高,翱翔在蓝天深处。
抬头看着在天空飞翔的风筝,那份喜悦溢满心间。父亲将风筝线递到我手里,喔,风筝的力量好大啊,系在我手中的绳子,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挣脱着,急忙系紧手中的风筝线,生怕风筝跑掉,眼睛一直顶着高高飘动的风筝,一颗心儿早已跟随着风筝,在广阔的蓝天上尽情地飞翔……
村里有一位手艺精干的青年人,他制作的风筝特别漂亮,有蝴蝶,蜻蜓,老鹰、金鱼等形状的风筝。还会写书法,并且在风筝上面写上漂亮的字,如行云流水,真的是验证了那句话,“高手在民间”,的说法。小时候自己也学着做简易的风筝,从作文本撕下一张纸,用根细小的竹条,系个十字形,把纸缝到竹条上,然后系上细绳子,风筝尾巴用一根红布条做飘带,只要有一丝风,我做的风筝就能飞起来。因为风筝小,绳子短,只能飞起几米高,要在前面一直奔跑,风筝摇头摆尾,跟随着我的脚步,一路颠簸着向前飞舞。跑一会儿,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在温暖的春季,除了放风筝,还有野菜可挖。趁天气晴好,挎着小筐,与小伙伴们一起,迎着暖暖的阳光,像快乐的小鸟,奔向广阔田野树林。家乡有一种野菜叫,“苦老芽”,在大地刚刚解冻之时,苦老芽就露出一个浅绿色的小芽,像小荷尖尖的角,大地还是一片萧条,只有苦老芽这一点绿色,所以最容易找到。挖苦老芽要挖出根部,因为苦老芽的根须特别长,埋在土里的根有着淡淡的颜色,像手指一般粗细。挖苦老芽要弯着腰,低着头,仔细寻找,苦老芽才能不会被漏掉。挎着小筐,穿梭在树林间,耳畔有鸟儿鸣叫,阳光透过树干,在地上留下一条条树影,那份美好及其快乐。挖一小筐苦老芽要一个下午的时间,看着自己采摘的野菜,齐刷刷顺在小筐里,那份喜悦要比吃野菜时还要开心。
到了草长莺飞的时节,家乡的各种野菜都出来亮相了。在林间,在山坡上,在田间地头,这些诱人的野菜绽放着嫩绿的笑脸,让人爱不释手。
有一种野菜叫,“婆婆丁”,学名“蒲公英”。婆婆丁生长着带有锯齿形状的嫩绿叶子,开着黄色的花朵。婆婆丁味道特别苦,常吃这种野菜对身体特别好。村里人把婆婆丁晾干,用来当茶饮,有去火消炎的功效。村外的林子里还有一种野菜,“老蕨菜”,长着高高的一根杆,老蕨菜还有另外一种名称叫,“猫爪子”。这种野菜味道清淡,可以拌凉菜,也可以做包子馅。家乡最盛产一种野菜,“响根菜”。响根菜根部摸样像蒜头,有韭菜一样的叶子,口感辣辣的,从春到秋,是村里人常吃的野菜,响根菜清脆爽口,可以沾酱吃,也可以包饺子吃,鲜香可口,特别下饭。
“三月三,卿嘛菜钻天”,卿嘛菜也是村里人最常吃的野菜,这种野菜随处可见。卿嘛菜刚露出小芽时,最适合沾酱吃,苦苦的味道,爽口极了。卿嘛菜长到一尺高的时候,就不能再吃了,菜叶上生出尖尖的刺,这时候的卿嘛菜,是猪仔们最爱吃的食物了。放学后,总要结伴到田里去挖卿嘛菜,每天都要挖回一大筐卿嘛菜,够两头猪吃一整天。
小时候,经常吃母亲用野菜包的馍馍。母亲被用玉米面,包上切碎的响根菜做馅,然后贴在锅边上,锅底下的火要烧得旺旺的,靠近锅底那一面会烤出金黄色的锅巴,吃在嘴里,脆脆的,更有野菜的清香。母亲手巧,就连摊煎饼照样做得有模有样。母亲将玉米面合成黏糊状,里面放进葱花和咸盐,然后盛起一勺子粘稠的玉米面,放进锅里,用一个半圆形状的小木板将玉米面均匀地摊开薄薄的一层,当煎饼鼓起来时就可以出锅了。母亲将煎饼抹上大酱,再将切碎的响根菜散在上面,然后卷起一根长长煎饼卷,我急不可耐地对准煎饼卷用力咬上一口,在嘴里慢慢咀嚼,特别香脆好吃。
母亲用花花绿绿的布片,缝制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花口袋,在口袋里装进玉米粒,口袋不能装太满,要留有空间。三月的阳光特别温暖,有一种好玩的游戏,“跳九连环”。土路上留有细细碎碎的土面,用一根小木棍,在土路上画出一个个大圆圈,这就是“九连环”。先要在地上先画一道横杠,然后画一个60公分大的圆圈,接着在这个圆圈前面左右再画出一般大的两个圆圈,依次排开1、2、1、2,圆圈可以画到半个村子那么远,回头望去,环环圈圈,特别壮观,然后就开始跳九连环了。悦悦是我童年的玩伴,我俩比包子剪子布,胜者先跳,我赢了悦悦。
游戏开始,先将口袋丢进排在第一位的圆圈里,然后,单脚独立,另一只脚踩在环内,然后双脚跃起,左右脚落分别落在两个圆圈内。这样依次跳下去,跳到九连环尽头时再折返回来。再将口袋丢进第二个圆圈内,这样12345依次跳下去,一直到抛出去的布口袋无法丢在圆圈内,才算输。跳九连环是小伙伴们最爱玩的游戏之一,蹦蹦跳跳特别开心。游戏时还立个规定,在跳九连环时不能笑,笑了就算输。在悦悦跳跃九连环时,我使出浑身解数逗悦悦笑,比如,使鬼脸,学毛驴叫,不管我怎么逗她,她总是以一种,“不管风吹浪打,我自巍然不笑”,的气度。原来悦悦用了招数,不管我使出什么样的鬼脸逗她笑,她都不看我,还有,她在耳朵里塞进棉花塞子,听不到我的声音,自然就不会被干扰到。儿时玩的这些丰富多彩的游戏,给童年时光增添了无限的快乐,至今想起,依旧那么美好,让人留恋。
在记忆深处,总会念起我家前面那一块空地,记得母亲总会积攒一些土灰当做肥料。春天,母亲到集市上买回些秧苗,有西红柿、辣椒、黄瓜、和茄子。在平整的垄上用镐头刨一个个小坑,把秧苗放进坑里,然后浇满水,用土遮盖严实。菜园里还种上玉米、豆角。七月份蔬菜和玉米都可以采摘了,与母亲一起钻进玉米地,只见玉米杆上爬满了翠绿的豆角藤,一串串的豆角特别惹人喜爱。有小几豆,勾黄,大马掌。采摘豆角可是一种技术活,不能伤着豆角花蕾,摘豆角手要轻,正确的做法是“掐”豆角,一个个鼓鼓的豆角顷刻装满了小筐。
母亲把新摘的豆角掐去筋脉,用清水洗净,在豆角汤里放进两穗玉米,笼屉里放上馒头,我坐在小板凳上往灶膛里填柴火。并且一边烧火,一边用红红的火炭烧烤玉米。在玉米棒子上插一根铁丝,方便在火中翻烤玉米,只听见玉米在灶坑里啪啪的炸响,母亲递给我一片绿色的玉米叶子,包裹烧熟的玉米,提着糊香糊香的玉米,跑到房后树阴下,享受着喷香的玉米。
在秋天的时候,母亲将地里挖出的土豆放进外屋的地窖里,父亲说这些土豆各大,留着春天做种子。我最喜欢吃烧土豆吃了,晚饭后,趁父母不在家,就悄悄拿出两个土豆,放进灶坑红红的火里,等天黑后,土豆就烧熟了,拿在手里,吹一口气,轻轻咬一口,烫烫的,面糊糊的,好吃极了。每天都埋上几个土豆,有时候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一边看连环画,一边等着灶膛里烧土豆,那份美好很难形容。早上,母亲在灶坑里往出扒灰,总能扒出几个抽抽囔囔的土豆,可是,母亲从来不会责怪我。
念起儿时的记忆,心里总会暖暖的。刚离家才几天,又开始想家了,母亲,又要开始长长的期盼。在家的日子,与同伴一起逛街,母亲打来电话,“回家吃饭”,母亲的关爱,真好。此时,好想对母亲说,“妈,想吃您包的饺子”。
“又是一年三月三,跟着村里的小伙伴,一同到村边,抓把泥土试试风,放开长长的线,风筝带着天真的笑声,和白云去做伴”。再次唱起这首歌,心中流淌着一种感动,一种对故乡小村无限地眷恋。
时光匆匆,童年的记忆碎片,如飞翔的风筝在眼前舞动,那是故乡的最美的画面。感谢哺育我成长的那片土地,感谢故乡的父老乡亲,年复一年,辛勤耕耘着家乡的土地,为在外的游子,默默地守着故乡。此时,一份眷恋故乡的情感,在心坎中怦然跳出。炫美的三月春光,乡愁围绕,醉了流年……
我在一直听着这首欢快的歌曲,在编辑这篇优美的文章。真好!
问好娇娇,辛苦了,祝创作愉快。
调皮活波的童年,是最美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为什么没有路过娇娇居住的村庄,也会参加一起跳九连环,一起放风筝,多美啊。
期待你的精彩!也期待文友们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