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心愿】张家界三日(征文·散文)
司机一早来联系,说上午可以去张家界,我一算误时也不多,就答应了。上午十一点,车子准时开进了校园,焦急等待的老师们心里总算是落底了。
匆匆吃过午饭就上路了,经过黄沙街去107国道,在新市掉转头走汨罗和湘阴,我没有去过湘阴,这是一座古老的县城。
原湘阴包括了汨罗,如今的湘阴,高楼林立,县城濒临湘江,水路南通长沙,北接岳阳,陆上交通主要依靠汽车,地理位置很好,清末重臣左宗棠就是出生于湘阴,这里有一种酒就是用的这个名字,,湘阴的一个饲料厂和一个肉联厂在省内很有名气。
轮渡把我们载过湘江,车子在龙湖农场宽阔平坦的大道上行驶,公路两边是两行高大挺拔的水杉,车到南州,我们再过湘江。原来,湘江在湾河一带分为两道围了一个梭形洲,里面就是我们穿行的龙湖农场了。
从南阳到益阳的八字哨,路不好走,坎坷不平,车子总是在摇晃,好不舒服再西行,就是益阳城了,益阳也是一座古城,这里盛产竹器,益阳垫席尤为著名。
过了益阳,来到汉寿,这时天已刷黑,我们看到的第一大镇就是君山铺,刘万友在这里办了一个武术馆,中外驰名,有十几个训练基地,总馆建得金碧辉煌,在电视里也可以经常见到。汉寿路上的第二大镇就是太子庙,县政府在西竺山一带,太子庙人说,县政府将来会迁到他们这里来。
车子继续西行,来到常德市,常德建在沅水边,包含鼎城和武陵二区,城市很大,发展很快,也很古老,虽然没有铁路将这座城市和全国连接起来,但是它的水路和公路运输极为发达,任何一个方面都要胜过我们岳阳。车子过市中心,只见那座沅江大桥又长又宽,气势恢宏,我们只能在车子上观赏风景。
过了常德,我们在市郊吃晚饭,公路两边,个体餐馆很多,我们一行四十几人分为三个馆子就餐,又快又好又便宜,吃完饭就上路了。
再西行不远就到了桃园县,著名的桃花源就在桃园县,因为我们是要去张家界,就走了另一条路,穿漆河,过热市,子夜进入慈利县,湘西到了。
从慈利去张家界有两条路,一条在枝柳铁路的西北,直达索溪峪;一条在枝柳铁路的东南,经大庸,直达张家界,司机踌躇一番之后,果断地将车子开上了去西北的那条路上。
司机错了,那条路歧路多,司机不熟悉,中间还有一段呈现&形,泥沙路与水泥路交错,犹如迷宫一样,我们走了四五十里的弯路,突然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我们叫醒了一个摆渡的船老板,他说什么也不送我们过河,倒是指点我们如何走法,还真是感谢他,我们从一座桥上越过去了。
大家睡在车上了也有两个不睡觉的,车子在默默地前行,往窗外一看,随处可见公路一侧黑漆漆的山谷,深不见底,吓得我直吐舌头,又不敢声张,我曾经在东南丘陵走过比这还要危险的公路,见怪不怪了。
次日凌晨五点半,我们车子到达索溪峪镇,车子停了下来,天还没大亮,大家在车上小憩一会儿。
天亮了,大家告别沉闷龌龊的客车,走向索溪,在溪水中洗漱,真是别有一番清新的滋味。索溪镇在晨曦渐次分明中睁开了眼睛,欢迎我们这一批早到的客人。停车的邻居是一栋涉外的别墅,许多人要方便,就走向了别墅,前面的几栋房子是办公和勤杂人员住的地方,宾馆靠后,一批人已经走近别墅宾馆,一批人稍后。这时只见那个执勤的人叫住了走在前面的人,人问这是什么意思,我说这是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意思。
索溪峪镇的早餐是面条,不贵,很可口,吃完早饭之后,我们就涌去了黄龙洞,黄龙洞的门票高的吓人,46元钱一个人,这是我在学校里没估计到的。大家纷纷在东门口照相留影,我们去管理处交涉,经过一番艰难的谈判,价格不能减少,可以少算几个人,我们大小45人只算了33人,花了一千五百多元钱。
黄龙洞是一九八二年被八个民兵发现的,全长28华里,目前开发的是全洞的五分之二长。我们同向导前行,曲径通幽,时而可见一个阔大的可容千人的大溶洞;时而只有一条仄仄的人行道,一人经过还要低首侧身;时而喘息不止地向上爬行;时而向下走去。洞里有两条阴河,一座天桥,我们途径一条阴河,是坐的小游艇,有专人在这里划船。导游每到一地就给我们讲解,什么玉帝呀,王母娘娘呀,仙女呀,其实,名字都是人给取的,只是里面的形状千奇百怪罢了,这也不足为奇,稍有科学知识的人都知道,这溶洞就是地壳运动留下来的,里面的千奇百怪者,诸如笋呀,武士呀,观音呀,鹰呀,全是石灰岩千万年来滴成的。绝妙处有一天喷,在一个巨大的洞子里,数十米高的洞顶上有一挂山泉直往下垂落,下面是一个大水盆,各色电光在天喷归底处溅起的水花熠熠发光,甚为壮观瑰丽,十里长洞中,是电灯的光亮照着行人前行的,我们最后又走到了进口处。
这里有一条小街,专卖旅游产品,带有浓郁的土家风情,大家纷纷挑选自己喜爱的东西。
又回到索溪峪镇,在这里吃中饭,一个岳阳籍的老板把大家领了进去,结果是非但没有捡到便宜,反而让他们恨恨地杀了一刀,质差价高心狠,讲价我没去,付款时我走了,我知道被人宰了,再去理论也是白搭。当我们要开车上天子山时,那位家乡老板还恬不知耻地追上来游说,说是下午不能上山,山上的人宰人还要厉害,要我们在他那里吃饭住宿,明天再去,我无情地将这个老板赶下了车子。
车子向天子山进发,上山弯路,陡峭的山谷时时悬在我们的眼前,令人胆寒心惊,一不小心,车子滑下了山谷,我们就会全部报废,司机胆小,在一个小站停靠下来了,本来还可以开的,他不开了,我们便开始正式的爬山活动。
山越来越陡,路越来越险,我们爬得头发晕,脑发胀,眼发花,腿打颤,气喘不止,一件件的衣服从身上脱下来,只剩下了一件衬衫,还是大汗淋漓,到第一个休息站时已经把四个司乘人员淘汰下来了,柳爹、归君、彭师傅因为年纪过大,费老师因为身体肥胖也坐下来休息,我是和他们一路的,问他们还爬不爬,他们说不想爬了,我是还要爬的。
雪女有身孕,却是很有毅力,在家时就力主旅游,爬天子山时也很有劲,只可惜体力太差。她爬得四肢乏力,脸色苍白,快要哭了,依然坚持着要上山,他鼓动我赶上前面的队伍,去游说他们爬到天子山的山顶,到那里去住。
我又奋力爬过两个休息点在南大门和正在那里休息的先头部队会合,一商量,大家也有信心爬上天子山,这时,导游也在用弹簧之舌鼓动我去爬山顶,他说明天负责送我们下山,不再收门票了,如果今日回转,明天再去张家界,还是要收门票,还得出46元一张的门票,要多花一千多元的冤枉钱,他在信誓旦旦的作保证,我怕有诈,上了天子山,要是旅馆老板敲诈我们怎么办,他说,现在是淡季,床位不过八元钱,饭菜也是很便宜的,我终于打消了今日下天子山的打算,听了他的说法,于是,写信给归君,叫他们去通知司机,车子停到家唐湾,明日上午九点等我们,大部分人同我上天子山。
雪女坐轿子上了南天门,这里有很多轿夫,都是一些做苦力的山民,价钱可以讲,也不怎么贵,淡季生意不多,他们很有经验,知道我们这么大一个团体肯定有人掉队的,便跟了上来,终于俘获了雪女。
南天门是一巨型石头拦在山腰通往山顶大路上,中有一天然石门让人通过,险峻之极,实属罕见。这里有一休息亭子,土家人在这里经营,他们会说汉语和土家语两个语种的话,据介绍,从山底到山顶一起有十个休息的亭子,每个亭子都有做买卖的人,大多为土家人。南天门上有两个土家姑娘,有一个点歌厅,我们点了四只歌,一个姑娘亮开金嗓子就唱起来了,另一个姑娘在一边翩翩起舞,大家欢笑一堂,我们给了十元钱。
在南天门合过影后,我们继续爬山。
天子山山叠山,到处危峰耸立,悬崖峭壁,石形千奇百怪,乔木灌木从生,云雾缭绕期间,并无山间小道。穿行其间,时见一亭高高在上,望之生畏,忽一会,这亭子又踩在你的脚下了,甚至你就觉得坠在云海了,真是爬不尽的山,看不尽的奇景,这是我想起了沈从文老先生系列小说中的湘西情歌,大意是湘西的山是山重山,湘西的牙子妹子人重人。
小孩子爬山是我们队伍里的一处绝妙的风景,我们一起带去了七名小孩子,他们是光子、吉仔、丕仔、卓仔、韬仔、伟仔和卉女,他们不是在爬,而是在跳,犹如青蛙跳坎,或三人一排,或二人一排,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他们融入其中,我只是担心他们争先时互相碰撞摔到悬崖下。
终于,我们在向导的带领下,通过了无数的弯道和险道,爬上了天子山。上天子山有两条道路,一条在东,一条在西,在西的那条从家塘湾过十里画廊。我们走的是东边这条。这些游览的道路全是人工开凿出来的,路面铺着石头,或三条一级,或两条一级,交互铺上山顶,我没有数过,姚鼐说,登泰山有七千余级,这里大概也是差不多吧!
我惊叹大自然的奇妙,也惊叹劳动者的奇妙,使他们不畏艰难险阻开通登山路线,又把石头打磨平展,一块一块地从山脚下一直铺到山顶,每铺一级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包括流下很多的汗水。天子山隶属于桑植县管辖,桑植是贺龙元帅的故乡,这里民风强悍,向来以勇敢刻苦著称于世。
爬上了天子山,我们就像征服了恶魔的英雄,在山上就如同凯旋的将军一样狂欢,狂欢过后,又回过神来看风景。这里正在修建一个大亭,宛如岳阳楼。亭东是一个比较大的盆地,里面云雾翻腾,时聚时散,最妙的一处称之为天女散花,又称为天女献花。亭西是贺龙公园,也在脚下的盆地之中,贺老总铜像的位置较高,老总平视前方,他的面前,拔地而起的山峰有数十个,曰众将出征,构想真是神妙,犹如战争岁月将军们列队听候元帅调遣似的。天子山上有许多芦苇,导游说,这芦苇是从洪湖移植过来的,洪湖是贺龙造反时建立起来的一块巢穴,芦苇对贺老总的感情深厚,这水生植物在天子山山顶居然活了,而且活得很顽强,很茂盛,真是不可思议。
观赏过后,便在人民画报社歇了下来。
凌晨六点醒来,昨晚上遇到了老师没身份证被派出所警察敲诈26元钱的小麻烦,但是还是睡得很香甜。
昨天都是一个光人上山的,没带任何行李,大家的洗漱便成了一个问题,好在没费一点劲就找到了一个天池,这天池是人工砌起来的,很大很大,蓄满了一池子水,清冽如镜,我们在池子边捧着水洗脸和漱口,我们知道这是饮用水,却是无可奈何的。
吃罢早点,又匆匆上路,这时天在下雨,大家纷纷去买塑料雨衣,一人一套,穿上别有风味,犹如当年智取威虎山的勇士。
唯一的遗憾就是今天早上没有看到云海,导游说,若是天晴,就可以看到日出和云海两景,天气不好,一景也看不到。
下山走的就是十里画廊这一条路,第一景便是天台,导游怂恿我们去爬,有的人上去了,有的人没上去,我就没去爬。导游说,不爬天台,等于没来。我不这么认为,这里无处不是绝妙的风景,不怕天台也只是少看了一处风景,只是少了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西路景致休息厅大致和东路差不多,所不同的有三处,一处是绝壁险道,一处是抱猴照像,第三处就是画廊宾馆。
绝壁险道是我给他取得名字,下天台不久,我们就来到这个地方,导游在天台山后立即赶到这里来,这个地方有两三米长,石级已经坍塌,仄得只能容一人仄身过去,路面光滑,一边是壁立高山,手无处攀附,另一边就是百丈悬崖。导游说,去年河南一老太太就是从这里摔了下去,丢掉了性命。导游很负责,他站在对岸,将一个个行人用手牵过来,最后一个是江女,她的脚在发抖,汗珠沁出,终于还是爬过去了。
再过两个休息站,就到了抱猴照相处,我们在这里逗留了很长的时间,这里也是一个休息站,一个简易棚处一块天然石头突兀而出,石面平展,周围用铁丝围着,一老人抱猴在这里让人照相,价格是五角钱一照。光子很勇敢,他第一个走上前去,下猴子就跳到他的肩上,光子举手敬礼,那猴子也举手敬礼,惹得人们一起大笑,于是众人纷纷仿效。我也去照了一个,当我走上去的时候,小猴子冷不丁一纵步而上,它的脚就踩在我脖颈上,毛茸茸的肚皮就紧贴在我的后脑勺,酸得我一身不自在,我闭着眼睛熬过了这一关,做好准备等摄影师,只听见咔嚓一声,我们便离开了这个难忘的地方。
天子山各处景致大同小异,最令人佩服的就是树木的生命力旺盛,危峰之上,石缝之中,都生长着各种树木,或凌空展翅,或稳立山头,石头叠着石头,没有一丝泥土,但是,这些树木居然顽强地活着,有些树根的直径达到了十公分,把一块块几十吨重的石头掀起来。这些山峰顶上怕从来就无人光顾过,导游说,上面有灵芝草,夜间熠熠生辉,一九八六年一支六人组的美国冒险旅游登山队,欲登上任意一座拔地而起的山峰,却是失败了,人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