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光无声
小孩长大了,妈妈寂寞了。我不想让妈妈“享受”寂寞,就时常陪她。
昨天上午小雨,妈妈不能下搂了,我去陪她,晚饭后陪她下楼走走。
妈妈摔伤胳膊有二十天了,原本不太灵便的腿也因受累,更不灵便了,虽然她每天都下楼坐会儿,但从没离开过楼前。刚才听说小区南边的大杨树被砍了,她说想去看看。我知道她想走走,就陪着她慢慢的走去。
大杨树都倒在水沟对面的铁路旁了。水沟是分界线,北边是妈妈居住的小区,南边是铁路,大墙,和大墙里的另一个世界。
妈妈家离这虽然很近,我也有近二十年没来这了,这是有些从前的影子的,但影子又在时空的变幻下走了模样。原本的水沟窄窄浅浅的,有能跨过的地方,也有土桥,那是我们每天的必经之路。现在它变得像条护城河了,我们无法跨越,也无须跨越,宽阔平整的道路淘汰了沟沟坎坎的小路。水沟不但阻隔了道路,也隔断了往昔,一切都变了,旧貌换了新颜。从前每天必走的铁路,现在已无法走了,那时我总是淘气的走铁轨,这使我长大了穿高跟鞋也能走得很好。如今,铁路是全封闭的,上方还多了很多电线,纵横交错的让人觉得即遥远又陌生。
铁路旁的一排白杨树是有些年龄的,但它们也成了过去。昨日的一切就在眼前,近在咫尺,也遥不可及,就像昨天和当下,当你真要认真的确定,或要弄个明白,才发现,往昔如梦幻般的缥缈了。
我和妈妈慢慢的走着,回忆着各自的往昔。
“护城河”这边是一条新修的柏油小马路,几乎不走车,只偶尔有人在此散步。路边的护坡上铺着网状的地砖,地砖中空的地方被勤快人种上了各种蔬菜,一个网格中只种一棵,或白菜,或萝卜,或芹菜,或生菜,或香菜等。它们整齐的分布在网格中,有的茁壮,有的弱小,但每一棵都散发着浓浓的乡趣,每一棵都让我倍感亲切。
我对妈妈说:“你这边炒着土豆丝,我那边给你拔几根芹菜……”妈妈无声的笑着。
护坡的一段是种了葡萄和鲜花的,我还无意的发现了一只蜂鸟,它在花间飞动,我想看个明白,无奈它害羞的躲闪着,我只看见它长长的喙弯弯的探进花蕊里,那翅膀在夕阳里扇动的如同一个芒圈。
夕阳西下,我拉着妈妈温暖的手,慢慢走在这幽静的小路上,适意的让人心疼。虽然往昔已远去,但这穿了新装的旧地仍让我留恋,它就像夕阳的余辉,不只是给你增添了一层金色,也有淡淡的忧伤。
2014.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