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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江 城】 聊斋故事廿二


作者:森林翁 布衣,471.0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269发表时间:2017-03-08 18:13:57

【江城】
   聊斋故事廿二
   各位朋友仔细听,听我说个古怪人。
   此人家住临江府,有名有姓叫江城。
   还有一人叫高蕃,他与江城是近邻。
   高蕃生得极俊美,高蕃从小就聪明。
   高蕃年方一十四,就中秀才远扬名。
   好多有钱有势家,都想高家来联姻。
   争着要把窈窕女,许与高蕃配成婚。
   然而高蕃好苛刻,挑肥拣瘦不称心。
   当年配婚靠媒人,媒妁之言父母命。
   父母认为挺合适,父母意愿他不听。
   高蕃父亲叫仲鸿,已满花甲六十整。
   身边只有这个儿,本来对他很宠幸。
   既然儿子不愿意,与他包办又不忍。
   东村有个樊老头,集市设馆教学生。
   家眷带到城里来,老婆孩子相照应。
   租借高家屋两间,一家大小暫栖身。
   樊家老头有一女,她的名字叫江城。
   江城高蕃一般大,他们俩人是同庚。
   当年年岁都很小,只在八九那光景。
   真是青梅绕床弄,竹竿裆下做马行。
   俩人相处多融洽,天真无邪不离分。
   可惜樊家又迁居,全家老少都走尽。
   一晃就是五年整,竟然杳然无音信。
   话说这天小高蕃,独自一人逛街行。
   路过一个小巷道,忽然看到一釵裙。
   釵裙婀娜又多姿,好似天女下凡尘。
   后面还有小丫头,在她后面紧紧跟。
   高蕃不敢仔细盯,仅只斜眼扫其身。
   女郎凝视小高蕃,真是眼目不转睛。
   似乎还有好多话,要对高蕃来说明。
   这时高蕃仔细瞅,眼前原来是江城。
   俩人当时都惊奇,只是呆望且凝神。
   待到俩人告别时,真叫难舍又难分。
   这里高蕃临走时,兜里掏出红纱巾。
   故意装作不经意,随手将它丢地平。
   那里丫头眼睛尖,连忙拾起交江城。
   江城接过红纱巾,忙将纱巾塞袖中。
   掏出自己小香巾,口叫丫鬟你是听。
   这人本是高秀才,是我幼年老熟人。
   既然这巾是他丢,昧他东西可不能。
   你快速速追上他,物归原主那才成。
   小小丫头真听话,忙接香巾追高生。
   高蕃接过香丝巾,笑在脸上喜在心。
   心想姑娘有心意,她有意来我有情。
   高蕃快步回家转,回家就去见母亲。
   央求母亲快托人,速到樊家去提亲。
   母亲开言对儿讲:口叫我儿你是听。
   向来攀亲看门户,门当户对那才行。
   樊家房屋没半间,土地也无三两分。
   一家老小常在外,四处漂泊度光阴。
   攀上这样穷亲戚,别人怎样看咱们。
   高蕃开口把娘叫,口叫老娘你是听。
   这次是我亲自定,万望二老来促成。
   自己婚姻自作主,绝不后悔怪双亲。
   老娘一时拿不定,去找老汉高仲鸿。
   老汉听了直摇头,他说这可不能行。
   高蕃这时长吁叹,一天到晚没精神。
   茶不思来饭不想,倒在床上把气闷。
   一睡就是四五天,竟然粒米都不进。
   老娘见状慌了神,去见老伴高仲鸿。
   她说樊家虽然穷,还是断文识字人。
   虽说结了这门亲,不能增光耀门庭。
   然而娶了樊家女,到也不会成笑柄。
   我想去到她家里,看看女儿何究竟。
   假如两个相匹配,那就定了这门亲。
   高父仲鸿无奈何,只得点头表应允。
   高蕃母亲找借口,说要烧香去敬神。
   先把黄表备充足,再将料香来购进。
   携带女仆二三人,真武祠堂拜佛神。
   烧香磕头求神灵,保佑我儿早完婚。
   辗转樊家门前过,托词讨茶进樊门。
   一眼瞧见樊家女,明眸皓齿又机灵。
   高母一见心欢喜,郎才女貌乃天成。
   连忙取出银千两,还有绸缎好几捆。
   明向樊家表心意,要讨江城作儿亲。
   江城母亲谦又让,说是高攀不能行。
   最后到也挺乐意,允了高家这门亲。
   高蕃母亲回家后,一五一十说分明。
   先说姑娘貌相美,又赞姑娘很聪明。
   求婚经过都讲明,高蕃这才露笑容。
   自此两家常来往,贫富两家结了亲。
   时间大约一年后,黄道吉日把亲迎。
   你欢我爱小两口,好像感情也算深。
   可是没有过多久,江城渐渐露劣行。
   动不动就发脾气,脸一翻就不认人。
   说话尖酸又刻薄,整天唠叨不歇停。
   闹得高蕃耳发麻,一天到晚不清静。
   高蕃因为疼爱她,再三再四往下忍。
   可是纸张难包火,公公婆婆知了情。
   两个老人背地里,告诫儿子要强硬。
   责怪儿子太软弱,要教妻子学温驯。
   老人教育儿子时,窗外江城听个清。
   江城噗然发了怒,骂骂咧咧狗血喷。
   高蕃稍稍回两句,惹得江城更精神。
   连打带骂使淫威,竟将高蕃赶出门。
   先赶高蕃出门外,再将门闩闩得紧。
   高蕃冻得瑟瑟抖,居然不敢来敲门。
   伸出双手抱双膝,房檐底下悄悄蹬。
   待到来日天放明,满身霜花亮晶晶。
   从此江城加本利,竟把高蕃当仇人。
   高蕃为了将就过,给她下跪直挺挺。
   起初尚可起点效,下跪求情有反应。
   后来下跪也不灵,卑躬屈膝也不行。
   轻则不让上床睡,重则不让进房门。
   高蕃日子更难过,度日如年过光阴。
   公婆实在看不过,语言稍稍责江城。
   江城一蹦八丈高,顶撞公婆更起劲。
   公婆愤怒到极点,逼着儿子让离婚。
   一封休书交江城,江城回到娘家门。
   樊家老头真羞愧,自叹劣女不如人。
   托亲戚来请朋友,齐到高家去说情。
   高蕃父母下狠心,坚决不再收江城。
   星移斗转一年零,两家相安暂太平。
   高蕃出外路上行,偶然遇到老丈人。
   这个丈人樊老头,拦住女婿说不停。
   随后缠着婿高蕃,死拉硬拽回家门。
   再三向他陪不是,好话几乎都说尽。
   又让女儿换艳妆,娇娇滴滴见夫君。
   夫妻两个见了面,脸上同时泛红晕。
   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久别胜新婚。
   再加岳父满招待,劝酒奉菜忙不停。
   三劝四劝天色晚,眼看红日已西沉。
   岳父又忙收拾铺,还要女儿来陪寝。
   待到隔日天色明,高蕃方才回家门。
   返家途中仔细想,回去不敢诉实情。
   进屋见了爹娘面,支吾掩饰带蒙混。
   自此每隔三五天,岳家投宿亲江城。
   如此这般一月整,父母竟然不知情。
   突然有天近黄昏,樊家老头登了门。
   高父原本不想见,怎奈亲家恳求紧。
   答应见见樊翁面,接见樊翁到前庭。
   樊翁两膝跪着地,爬行进庭把罪请。
   说替女儿来求情,乞求亲家准复婚。
   高父仍然不答应,并说儿子不允准。
   樊翁接过高父话,口叫亲家你是听。
   女婿昨夜住我家,并没听说不允准。
   高父听了很惊讶,追问何时续旧情。
   这时樊翁据实讲,一五一十都说清。
   听得高父脸发红,听得高父发愣怔:
   我儿既然爱江城,我们何必做恶人?
   等到樊翁出了门,叫出高蕃到前庭。
   开口便把高蕃骂,痛骂高蕃小贱人。
   要你休妻是为你,为何不把气来争?
   高蕃哪里敢言语,耷拉脑袋只是听。
   爹一句来娘一句,高蕃恨无地缝进。
   高父骂声还未停,樊翁送女已进门。
   高父实在无法忍,各立门户把家分。
   樊家老翁极力劝,高父就是听不进。
   盟约字据商量定,还邀亲家做证人。
   儿子媳妇另院住,拨一丫鬟帮安顿。
   夫妻二人单另住,也算久别胜新婚。
   相安无事一月余,公婆私下也慰欣。
   哪知江城忍不住,放肆加利又变本。
   你往高蕃脸上看,脸上常现指甲痕。
   父母明知咋回事,还是狠心不过问。
   可是此后有一天,高蕃实在不能忍。
   一头扎进父母屋,气喘吁吁不吭声。
   好像小鸟被鹰追,筋也疲来力也尽。
   父母一看很惊疑,正要开口问究竟。
   突见江城闯进门,手握棒子气氛氛。
   竟然当着公婆面,用力捶打高蕃身。
   公婆流泪喝停止,这里江城哪里听。
   接连打了几十下,好像方才解了恨。
   撇下棒子出院门,咬牙切齿仍愤愤。
   这时高父气至极,口叫高蕃滚出门。
   老子与你分开过,为的就是图清静。
   泼妇本来乐意要,为何又窜我的门?
   既然愿挨就莫跑,想我替你挨不成!
   高蕃被父赶出门,大街小巷盲目行。
   一天从早浪到晚,没有地方可安身。
   儿是娘的心头肉,老娘对儿仍挂心。
   怕儿折磨难经受,寻了短见断了根。
   找了一间旧房子,让儿里面暂栖身。
   一天三顿送饭菜,打掉牙齿肚里吞。
   她还请来樊老头,把他女儿来教训。
   樊翁来至女儿家,道理讲给女儿听。
   打比方来举实例,各种办法都用尽。
   不管怎样来开导,江城始终都不听。
   不听父言尚犹可,竟然顶撞老父亲。
   出口恶言并恶语,惹得父亲伤透心。
   樊氏老头拂袖去,发誓不再把女认。
   老头因此气下病,回家不久命归阴。
   樊家婆婆靠山倒,贫病交加难支撑。
   日也思来夜也想,一天到晚思夫君。
   卧床不起难活命,相随老伴见阎君。
   江城还把父母恨,谢绝吊丧送双亲。
   从早到晚都在骂,低一声来高一声。
   生怕公婆听不见,隔墙咒骂不歇停。
   高家两老塞双耳,听了只当没有听。
   白天任她骂到晚,晚上任骂到天明。
   高蕃自从独居后,真是浑身都松轻。
   好似脱难出苦海,犹如笼鸟翱太空。
   但也时常感凄凉,寂寞难耐度光阴。
   暗中买通李婆婆,托她外面做媒人。
   李婆叫来一妓女,夜来晨往悄无声。
   可是时间一久长,江城还是有耳闻。
   找到高蕃居住地,王婆骂街好难听。
   高蕃极力来辩白,指天发誓不承认。
   就从那日那时起,江城监察更来劲。
   见天绕着高蕃转,想找漏洞好严惩。
   有天也该要出事,江城又来察动静。
   看见一个老妇人,竟然走出高蕃门。
   紧迈几步仔细瞅,原是媒婆李某人。
   媒婆一瞧是江城,吓得脸色变铁青。
   江城看到是媒婆,本来就已起疑心。
   这时看她脸变色,更加怀疑有事情。
   上前揪住媒婆手,定要媒婆讲实情。
   所作所为告诉我,今天才饶你的命!
   如果胆敢瞒一点,头上老毛全拔净!
   媒婆吓得慌了神,媒婆吓得战兢兢。
   哆哆嗦嗦回江城,口叫夫人你是听。
   高蕃这里半月来,只有云娘来侍寝。
   云娘本是一妓女,她在妓院数头名。
   刚才公子对我讲,他曾玉笥山上行。
   看到陶家小媳妇,一双小脚爱煞人。
   今天他刚对我说,要我招她来侍寝。
   那个女子不贞洁,可也随便不陪人。
   我是边走边思索,不知能成不能成。
   江城听得媒婆言,心想媒婆还实诚。
   内心既然这样想,手里劲儿慢慢松。
   媒婆认为放了她,急忙抽手要回程。
   哪知江城一声吼,她要媒婆后面跟。
   领着媒婆回家去,强行留到月儿升。
   喝令媒婆前边走,将她逼进高蕃门。
   要她先将灯吹灭,骗他外面有美人。
   就说陶家小媳妇,今晚来会高蕃君。
   媒婆哪敢越雷池,照她吩咐一一行。
   一切依计都办妥,江城摸进高蕃门。
   这时高蕃真高兴,一把拉住就要亲。
   嘴里还在吐蜜语:你这小脚真迷人!
   自从那天睹芳容,日思夜想到如今。
   嘴里吐着甜言语,说着又去点明灯。
   今天圆了平素愿,咋能不再睹芳容?
   待到点来明灯照,一看原来是江城。
   高蕃吓得脸变色,高蕃吓得胆战惊。
   惊慌失措吓破胆,手中明灯掉地坪。
   噗通一下跪在地,抖抖瑟瑟喊饶命。
   好像死期临了头,鬼头大刀架脖颈。
   江城伸出两只手,揪住耳朵往回拎。
   拎回家来撂地上,鞋篮翻出大钢针。
   照他大腿密密刺,密密麻麻尽血痕。
   江城自己床上睡,却让高蕃睡地坪。
   醒一次来骂一阵,骂得高蕃狗血喷。
   从此高蕃见江城,犹如虎狼面前蹲。
   即使偶尔天变晴,江城好脸来相迎。
   叫他上到床上睡,要行房事却不行。
   俩人没了夫妻事,江城内心更痛恨。
   伸出手来抽耳光,又是掐来又是拧。
   喝令江城滚下床,越发把他不当人。
   高蕃表面在家中,却像关在牢狱坑。
   言行举止须谨慎,否则就要受酷刑。
   要看脸色来行事,各种折磨都受尽。
   江城还有俩姐姐,嫁的都是文化人。
   三个连襟仨秀才,个个性格都分明。
   大姐性情很善良,既本分来又温驯。
   就是言语不很多,人际交往拙辞令。
   没有江城嘴会说,所以两人较生分。
   二姐嫁个葛书生,狡黠善辩心眼深。
   喜欢搔首弄姿色,顾影自怜卖风情。
   相貌虽比江城差,嫉妒凶悍赛江城。
   姊妹两个到一起,各自炫耀手段狠。
   自己如何发雌威,整得丈夫多温驯。
   你自吹来我自擂,都夸自己手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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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长诗乃聊斋故事诗文版,极好的创意和践行。诗坛题材可谓千树万花,此篇可谓一丰盈的花枝。作者文笔丰厚,一吟而就,首先取决于对原著的进入和感知,再巧裁细梳,将本质的成份进入诗行,从而成篇。文笔可圈。作品特推荐读者共赏。【编辑 西园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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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西园墨痕        2017-03-08 18: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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