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药”
小时候,吃碗疙瘩汤是件幸福的事。那时,疙瘩汤不只是美食,也是药。有个头痛脑热,喝碗疙瘩汤就好一大半。电影《黄金大劫案》有句台词:上流社会,天天疙瘩汤。一笑之后,不免感慨,疙瘩汤竟有过如此高的“尊贵地位”。对有些年纪的人来说,疙瘩汤在他们人生的某个阶段,确实有过重要地位。如今,它的地位一落千丈,不是因为它不好,而是好的东西太多。至今,疙瘩汤在我家仍有一席之地,偶尔想起,妈妈还给做过一碗。每次在外面喝酒后,也爱点一碗疙瘩汤。
昨天,妈妈身体有些小恙,我问她想吃点什么,妈妈说:“给我做碗疙瘩汤吧。”疙瘩汤有什么难做。我忽然心血来潮,想试做一碗“蝌蚪”式疙瘩汤。我将面粉加入水和鸡蛋,打成浆糊状,用葱姜爆锅,加瘦肉丝调料煸炒,加水成汤,待开锅后,将事先调好的面糊倒入漏勺,漏入沸汤中。我期待看到“小蝌蚪”在锅中翻滚,游动。可那面糊在锅里开花,翻江倒海后化成一锅浆糊。加入事先切好的黄瓜丝,面貌没什么改观。尝尝味道,还不错。可怎么给生病的妈妈吃?她看见定没了食欲。我不知怎样处理它,倒掉,太可惜。那岂不是暴殄天物,我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只得将它倒入盆中,给妈妈重新做了一碗老式疙瘩汤。妈妈吃的很高兴。我悄悄盛了一碗“浆糊”,闭着眼睛吃掉了。剩下的一天也吃不完。我又突发奇想地告诉妈妈:“中午给你做葱油饼吧。”妈妈说:“好!你做啥我都爱吃。”
我将那半盆“浆糊”加入面粉做成葱油饼,放入少许油的平底锅中,一会葱油饼的香气就散发出来。妈妈说:“真香啊”。我神秘地一笑:“这是我的发明。”我拽了一块刚出锅的葱油饼,放进妈妈嘴里,顺手也放一块到自己嘴里,味道的确不错。再做一碗汤与饼相佐。新学的,不放油的黄瓜丝汤做的很成功。细细的黄瓜丝,荡漾在清汤碧水中,味道格外清香。妈妈看着烙得焦黄的葱油饼和清爽的黄瓜丝汤,胃口大开,病果然好了大半。我对妈妈说:“疙瘩汤果然有药效,吃两顿疙瘩汤,你的病就好了。”妈妈诧异的看着我:“怎么是两顿?”我将原委告诉她,妈妈恍然笑了。
我和妈妈一边吃着化腐朽为神奇的疙瘩汤饼,一边回味着吃疙瘩汤的幸福往事。疙瘩汤在妈妈眼里不只是疙瘩汤,而是记忆和“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