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的生日
“尘儿,你给我站住。”母亲李婉君在正堂里无奈地呼喊着。
“别拦他,让他滚,我萧鹤轩没有这样不肖的儿子,他今日跨出此门,便和我英国公府毫无瓜葛!”说完便转身负气独向后堂而去了。
……
“逸尘,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秦流萤关切地问道。
“你该是惦念老夫人了,过几天便是她六十大寿了,你真的不准备回府去为她贺寿?她老人家四十岁才有了你这一独子,如今身体又不大好,如果是因为我,那我们还是分开吧!”
秦流萤平静地劝说着萧逸尘,窗外的冷风直吹进她的心。
“你说什么呢?我惦念母亲确实不假,但我也不会负你。”
又是一段沉默,流萤不再言语,他们都静静地望着天空的鸿雁。
……
两年前的一天,萧逸尘外出春游,登上流星阁,抬头远眺,满天云卷云舒互戏,心情也好了不少,毕竟在府中日日读书,也是无趣。近日朝中实务繁多,父亲天天早出晚归,难有闲暇再过问自己的功课,这才有机会在今天母亲的允许下出来散心。想起父亲这两个字他便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算了,难得出来,且放下这些恼心之事,下次出来不是是什么时候!
“一网入河川,双鲤难全,三生石上不留姓,孟婆汤中散情缘,凄凄惨惨。
幼儿莫入兜,伉俪休投,湖上泛舟不为闲,且有两三育子男,各自唯艰。”
一首渔家歌由远处的湖面飘来,那打鱼的人还会怜惜鱼儿的情感么?也是稀奇了,沉吟间那艘小小的渔船渐渐近了,泊在湖边。
“丫头,整理好物件,待我小憩一会,我们且趁早将这些水货拿到集市上去卖了吧!好为你母亲抓药!”
一位五十岁上下的老头摘下下自己的斗笠,靠在了船舷之上,后边的女孩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很快便将那些水产分门别类,收拾停当。网楫归位,渔船下锚。
带她回头时,老爹爹早已睡着了,她想唤醒,却又不忍,樱桃口微启,柳叶眉稍蹙,犹豫再三,抬头望望天色,终究还是轻轻唤醒了老人。老人刚要起来,便又坐了下去,脸上露出了不适的神色。
“爹爹的老寒腿又痛了吧!”那姑娘说着便用双手替老人揉搓着,老人的脸上神色渐渐舒缓了下来,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我已是多久未见过如此慈爱的笑容了,记得四岁之前,父亲还只是一县之父母官,虽是也有不少事务,但也有空闲时间陪伴自己和母亲,他也曾替母亲描过远山,柳叶十种眉,也手把手教自己写过字,当他扭扭捏捏地写下了“萧逸尘”这三个字时,父亲甭提有多高兴了。然而,后来,他的官职升迁了,纳的小妾也多了,在自己的心目中也由爹爹变成了父亲大人,别人向他问起父亲也是国公爷而不是令尊,越来越陌生了,越来越像一个符号了!
“萤儿,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
“好的!爹爹。”那姑娘扶着老人渐行渐远。
“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一则避免老夫人担心,二则老爷归来见您不在府中,又要动怒了!”他的书童兼保镖李烨说道。
“母亲向来喜欢吃新鲜的水产,现在集市未散,买些再回去吧!”
从来不买东西的他今天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说来也奇怪了,只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前边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