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相约春天”征文】迎春花追梅报春来(散文)
每一种花朵的绽放,都会向人们传递着一个季节的讯息,在春寒料峭的早春时节,草是黄黄的、枯枯的,风是冷冷的、凉凉的,而孤自吐蕾的迎春花儿却悄默声地展现在涉耕辗土者的眼前,让人一看立刻就会感觉到春天的使者来了!
每年当早春乍暖还寒的这个时刻,虽然时令已经迈入了春季的门槛,但依然透着料峭寒意的尾巴,还在不时地撩拨着透骨的料峭风剑,向争献春意的大地挥舞着。湖泊山岭许许多多的花草树木都还没有睡醒,这个时候有不少人就报怨春姑娘的脚步来得太慢太缓,而那看似瘦纤娇弱的枝条儿却开出了串串乳黄色的花朵儿。在缺乏色彩的初春季节中装扮着苍茫的原野,没有呼喊,没有打俏,没有张扬,孤自独秀地铺开着,向着灰暗单调的大地传达着春天到来的讯息。
一种莫名的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我,迈开步履轻轻地走近一株迎春花旁,细细地端详起来,那细腻柔美的小小的花瓣,一片片交叠着、铺卷着,它仿佛含着不易轻触的脆弱,那细腻清晰的纹理,仿佛印上了一道道水雾痕迹,别有一番清新雅致之美感。它们紧紧地簇拥着,尽情地绽放着,好似一张张明艳可人的笑脸,你瞅着我,我瞧着你;那细细长长的金黄色花芯,吐出点点的芳香,一缕缕缠绕在我的鼻翼间;那明亮的黄色,蕴含着柔美和典雅,无丝毫的揉捏造作之意。就连那落地的一朵朵小花瓣,都含而不露地蕴着一番残缺朦胧之美。
曾记得有一年刚进早春的三月,那天我一大清早起来,嘴里还呵着大团的白色雾气,不经意之间我发现了,在大片洁白如暇的地被上面,摇摆着一串串黄灿灿的花穗,顿时,我忘记了寒冷,心间温情涌动、暖意泛滥。那清浅的黄花儿,虽然显得那么的娇小,却在寒风撕扯当中宁晃不屈,用无声的执着把从地被里带来的暖意尽情释放着、释放着。眼前的美景,让我不由地想起唐朝诗人白居易的《玩迎春花赠杨朗》的诗句来,“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凭君语向游人道,莫作蔓青花眼看。”
迎春花开了,姹紫嫣红绽放的春天马上就会接踵而至了,怪不得宋代大词作家韩琦曾经这样说过:“覆阑纤弱绿条长,带雪冲寒折嫩黄。迎得春来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可见,迎春花在古人的心目当中有着很高的地位,因此说,迎春花是“争先闹春的先锋”,也是再恰当不过的。
古代文人对于花草的赞美,枚不胜举,真可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曾看过北宋学者周敦颐的资料在《爱莲》中就这样评价:晋陶渊明独爱菊之妩媚。自李唐以来,世人都甚赞牡丹的华贵,予独爱莲之是因为它出淤泥而不染,而甚赞牡丹则是慕其华贵富态而挺拔尊严……凡此种种的佳句,都是以人喻花、以花喻人的妙灵所在。予谓颂菊,傲霜淡雅,隐逸执溺,而容沉暇华,有着‘花中君子’的美称誉号;称赞牡丹,则是因其体态富贵而堂皇,那众口一词誉之“百花之王”,当然不虚此殊荣了,还有那颂莲赞藕的,唯君子纯洁的本色,所有这些种种不同赞花的美言,都尽显着各自不同的风骨。那么,迎春花到底是以什么样的颂词赞言而流芳于世的呢?
众所周知,迎春花没有牡丹花那般的国色天香、雍容华贵,以及艳压群芳的富态华容,也没有菊花般的那种蕊寒沉着溢香冷、超凡脱俗孤自放、傲霜挺拔之高洁、挚挎傲显君子之风,也没有莲花那种探水深扎污泥里的中通外直的清典雅纯,更没有像梅花般的那种冰肌玉骨、御雪傲寒、挺雪吐艳凌留香的豪放倔性,但她不畏风扫寒削,不甘落后争叶先。在百花未醒、万物沉寂的时候,于寒风的撕扯当中拥挤而出,沉着绽放,用那细长淡雅的哨音把春天喊醒,以“折得东风第一枝”的勇气冲锋陷阵;她是那么的普通而平凡,对环境奢求欲极低,从不择土质的贫瘠,不管是田间地头还是房前屋后,以及路旁溪畔,只要有土有水,她就会心满意足地在那里衷心地生根发芽、繁衍生息,纤弱当中透着坚强和执着;她淡泊性情,不求名利,待到山花烂漫的那个时节,她便从容地退却花香披上绿衣,隐入姹紫嫣红的争春花丛中。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迎春花虽是“雪中四友”之一,但她不若梅花,鲜有文人歌咏,也没有流传下诗词万千篇。也许,在百花盛开的时刻,有许多人早已把初春的那一抹嫩黄给忽略了、淡忘了,但她那娇美不屈的身姿却深深地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给我以新年新生活以莫大的激励和无限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