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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檀香.某人杯】无法排解的疼痛(短篇小说 征文)


作者:王明忠 举人,4852.7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430发表时间:2017-03-26 16:54:47

【檀香.某人杯】无法排解的疼痛(短篇小说 征文) 李奇打开电脑想写点东西,登陆Q空间页面时,却见好友听早些年非常流行的那首歌曲——《站台》,于是把光标放在歌曲名字上点击了一下,一阵慷慨激昂的前奏响过之后,杨坤那种近乎于嘶吼的声音,通过播放器从电脑旁边的音响里流淌出来:
   长长的站台
   漫长的等待
   长长的列车
   载着我短暂的爱
   喧嚣的站台
   寂寞的等待
   只有出发的爱
   没有我归来的爱……
   或许歌曲旋律导致情绪波动、或许歌词蕴意触及到柔软神经,李奇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是啊,谁没坐过火车啊,谁没在站台上耐心等待过啊,只不过各自等待的人有所不同,等人的心情不一样而已,乃至在车站发生的故事情节不同罢了……”
   待杨坤声嘶力竭地唱完一曲《站台》之后,李奇内心仿佛已被歌曲所触动,又深有感触地自言自语道:“是啊,人生就像一列火车,生活犹如一条铁轨,每个人自呱呱坠地之时起,便或停或行、或急或缓地沿自己人生轨道行驶于地平线上,这列承载着生命的火车,在人生路上运行到某一阶段时,或许就会与另一条铁轨上相向行驶的火车相遇、乃至与其或长或短地并行一段路程,在这段路程里可能就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故事、乃至共同度过一段难以忘怀的时光,但是,两列火车终因各自驶往的站点不同,虽然暂时还并行相向行驶,一旦铁轨达到分叉的地方,不管铁轨上的火车愿意与否,二者也只能无奈地挥手而别各奔前程了……”
   李奇边听歌边想:车站与站台这两个地方,对于多数人来讲都不会陌生,说起车站就会联想到闹哄哄的候车室、及川流不息的旅客,只不过车站对每个人拥有的意义与概念却有所不同,同是一个车站,对于张三可能是旅途的起点,对李四而言有可能就是终站,就拿北华市火车站来说吧,这里对自己就不仅只是上下火车那么简单,该车站对自己可谓意义深刻,究竟有多深唯有自己清楚。
   或许歌曲旋律激起听歌欲望、或许歌词含义勾起心底隐痛、亦或许歌曲再现了彼时某些画面,这一曲《站台》终了之后,李奇毫不犹豫地把光标放在歌名上最新点击了一下:
   长长的站台
   漫长的等待
   长长的列车
   载着我短暂的爱
   喧嚣的站台
   寂寞的等待
   只有出发的爱
   没有我归来的爱……
   随着音响里杨坤的歌声再度响起,歌曲旋律把李奇拉回到那段令他难以忘怀的岁月,那是他和白兰第一次在车站相遇的场面、乃至后来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旋转起来。
   李奇想起自己在某省大学就读时,在第一个暑假结束最后那天,他告别了父母和生养自己的小山村,带上简单的洗漱用具,坐上每日仅往返小镇一次的大客车,急匆匆赶往四十里路之外的北华市,因北华市有可以直达他读大学那个城市的火车。
   当李奇坐客车一路颠簸赶到北华市,下了大客车打出租车风风火火赶去火车站时,远远就听见车站候车室上方的高音喇叭里,一个女广播员用甜美的声音反复播送着:“各位旅客、本次列车是由哈尔滨始发,途径本站开往某地的XX次旅客列车,现在开始检票……”
   李奇一听就明白,广播员播送的就是他要乘坐的那趟旅客列车,而且此时旅客们已在候车室出来拥挤着走向检票口,李奇知道此刻已经开始检票,于是下了出租车急匆匆朝候车室内售票口奔去。好在售票已经接近尾声,售票口那里买票的人并不多,李奇买完车票急忙转去外面的检票口,此时等待检票进站的队伍排的如同长蛇阵一般,李奇无奈也只好尾随人流站在队伍后面排着。
   排在李奇前面的是一位和他年龄相仿的姑娘,李奇只顾神情专注地抬头看检票口方向,姑娘旅行包的背带耷拉在地上,李奇一只脚恰好踏在旅行包背带上,但李奇却毫不知晓。
   这位姑娘也和大家一样,一边看着检票口方向一边慢慢向前移动,正走着时姑娘感觉拎着的旅行包拖不动了,回头看时发现李奇的脚踩在旅行包背带上。
   就在姑娘发现旅行包拖不动回头看时,李奇也发现自己脚踩着人家旅行包背带,于是急忙连连向姑娘表示歉意,他在向姑娘道歉的同时,敏锐的目光在姑娘身上扫了一下,见姑娘高高的个子,一双炯炯有神的浓眉大眼,也不知用了什么护发产品,把一头秀发弄得乌黑崭亮,如同瀑布一般披散于后背与肩头,看上去甚是迷人,李奇凭第一感觉为姑娘做出判断:此人除身材看上去略显丰满些之外,简直就是一个无可挑剔的选美候选人。
   姑娘回头见踩住背带的是一位小伙子,或许她暗自想歪了以为李奇是故意的,不自然的表情不经意间呈现在脸上,目光迅疾在李奇脸上移开,但移到他胸前佩带的校徽上时却停住了。
   姑娘看着校徽收起刚才不自然的表情,随即露出既惊讶又好奇的眼神,看着李奇不假思索地脱口问道:“您是某某大学的?”
   李奇因踩了姑娘的旅行包,从心里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只顾一个劲地连着说对不起,可是他的连连道歉姑娘却不做回答,而是贸然间问他是某某大学的,李奇明白姑娘是看见他校徽才这么问,当即热情地答道:“是的,我在那所大学中文系读大一,开学就是大二了……”
   姑娘脸上顿时呈现出喜出望外的表情,但她却用调侃的语气笑着说:“我也是某大学的,不过我是刚去报到的新生,既然咱们是一个学校的,那么您就是我的师兄了,以后方方面面可要多关照啊……”
   姑娘说着眯起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李奇,继而十分顽皮的样子朝他莞儿一笑,李奇看着姑娘笑脸心里不由得一震,觉得这张笑脸似乎在哪儿见过,有一种曾相识的感觉。
   聊出这层关系相互间感觉亲近了许多,二人边聊边朝检票口移动着,检完车票之后李奇帮姑娘拎着旅行包随旅客挤上了火车。
   姑娘车票是提前预定的,所以有坐席号,李奇是中途上车当然无座,但李奇还是跟随姑娘去了她的坐席处,挨着姑娘的坐席站在通道上,二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聊着,姑娘向他打听学校的一些情况。
   列车运行过一段时间之后,姑娘对面有一位旅客下车,李奇顺理成章地有了座位,坐下后姑娘和李奇说:“我叫白兰,家住在本市,我父亲在市里担任领导工作,本来父亲已安排好车专门送我去学校,但我不想搞特殊化,唯恐在学校引起别人异议与歧视,所以坚持坐火车自己去学校报到……”
   尽管二人是初次相识,却如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似的一路热聊不止,不知不觉火车驶入他们学校所在的那个城市,回到学校之后,在李奇引领下白兰很快办理完新生报到手续,之后便开始了他们各自的大学生活。
   二人在大学期间也和其他同学一样,在并不紧张的课程中度过美好快乐的校园生活、及一段感情碰撞的交往之后,李奇大学毕业便跟随一位同学去了南方某市,因那位同学的父亲掌管着那个城市的文化领域,毫不费力地把李奇安排到某单位做了见习记者。
   一年之后白兰也在该大学毕业,常言说守着大树好乘凉,在父亲这棵大树庇护下,白兰轻松加愉快地在某单位当了一名文秘人员。
   李奇回味到这里时,杨坤第二遍《车站》又已唱毕,他索性把歌曲设置成单曲循环,随着歌曲旋律再度流淌,偶然和白兰在车站广场相遇的画面又浮现在李奇眼前。
   某日白兰陪单位领导去车站接一位客人,到车站之后才知道这趟火车晚点了二十分钟,白兰想回单位又觉得不值当,回去呆不了几分钟还得返回来,领导约她去茶馆喝茶时白兰却不想去,告诉领导想去候车室外的站前广场转转。
   白兰走进站前广场之后,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广场西侧的花池走去,因这个广场白兰太熟悉了,这是她上大学期间每次假期开学前必来的地方,特别是广场西侧的那个花池,自己与李奇在花池周围曾留下太多的脚印,花池梗有一块水泥脱落的红砖,他们曾在上面各自用钉子尖划出一只小鸟,二人把小鸟称之为鸳鸯,两只小鸟轮廓都刻划的极深,白兰刻得那只鸳鸯是雌的,李奇那只是雄的,之后每逢寒暑假他们都来花池旁欣赏一番,在此探讨过人生、畅想过未来……
   李奇想到这里一丝隐痛在心底泛起,因花池虽是自己和白兰憧憬未来的场所,却也是他们分手的地方。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李奇读大四那年即将放暑假的时候,二人通过交往决定把关系确定下来,待暑假回家时告诉各自的父母,相互让对方家长认可自己。
   李奇回家后第一时间就和父母说了此事,父母听说完李奇的话当时没说什么,但是,在即将结束暑假时父亲把李奇叫到他房间,眼睛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儿子,这位姑娘能和你相处这么长时间、甚至已到谈婚论嫁的程度,这说明你方方面面是很优秀的,否则一个城里的姑娘、而且是那种家庭,姑娘怎会和你相处那么长时间啊?你能和这样的姑娘在一起,按理说我们做父母的应该高兴才对,但是,爸和你妈背地里商量过多次,还是认为你们在一起不合适,尽管你也是大学生和姑娘学历一样,可是咱家世代是农民,和人家门不当户不对呀,所以爸爸担心一旦你们生活在一起,恐怕你一辈子都得看人家脸色过日子,所以我和你妈决定把成破厉害和你说清楚,但我们也不横加阻拦,何去何从你自己做决定,你一定要慎重考虑此事……
   李奇是这种情况,白兰亦是如此,甚至比李奇情况还糟,当白兰回家把自己和李奇谈恋爱、及李奇本人、乃至家庭概况和父母学说完之后,母亲倒是没说什么,父亲当即气得暴跳如雷,一脸怒容地指着白兰斩钉截铁地警告道:“你必须立即与那个小子断绝来往,和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结婚,这种事情亏你想的出来,难道你大学白念了吗?你不要拿他是大学生和我说事,是大学生又能怎样?农村的生活环境、乃至农村人什么状态我比你清楚?他家庭条件什么样你知道吗?就算条件好一些又能怎样啊?农村那种落后环境影响了他近二十年,要知道那是在他的生长阶段,习惯势力在他思想里会根深蒂固的,他就是念了大学又能怎样啊?再有能力也摆脱不了那种固步自封的农民意识,再说了、你和那种人结婚我面子往哪放啊……”
   白兰生来性格懦弱,什么事都是父母替她做主,特别是父亲的话对她来说就如皇上的圣旨,尽管白兰心里不愿意却不敢反驳,于是在暑假结束开学的那天,白兰早早就来车站花池旁等着李奇。
   尽管父亲找李奇认真地谈过,虽然李奇也觉得父亲说得在理,但他主观意识里却依然没打消和白兰相处的念头,所以在家里出来依旧满怀喜悦地赶来车站,走进站前广场远远就见白兰徘徊在花池旁,李奇洋溢着一脸幸福朝花池走来,当他看到白兰呈现出满脸低落情绪时,李奇立刻猜到白兰也遭遇了和自己相同的情况,于是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兰见李奇朝自己走来时,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李奇一问泪水当即夺眶而出,边哭边把父亲反对他们相处的事情,如同竹筒倒豆一般原原本本和李奇说了一遍。
   李奇静静地听着,白兰见李奇听的如此认真以为在思考对策,自己学说完之后李奇定会给出解决办法,或是安慰她一番,可是令白兰想不到的是,李奇的脸色却变得非常难看,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白兰说:“你父亲不就是认为他是个官吗?认为我这个农村人和你来往不是门当户对,他既然不愿意、我也不想高攀高枝,因我认为在人格上不比他低,所以不愿意一辈子卑躬屈膝地看人家面孔活着,你父亲不同意我们相处,我父母也不同意咱们来往,说我们在一起门不当、户不对,怕和你在一起我会受一辈子气……”
   李奇连珠炮似的一番诉说,白兰顿时被弄得不知所措,她抬起头楞楞地看着李奇,见李奇脸上似乎呈现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白兰见状也来了倔脾气,她既不追问李奇为何会这么说、也不和他解释什么,竟然赌气袖子一甩转身朝候车室走去,至于身后的李奇什么样,是否会感到后悔白兰根本没去想。
   或许二人的感情基础压根就不牢靠、或许都是年轻气盛赌一时之气,二人在一起两年多的一段情感,就这么不明不白、也轻而易举地结束了,结束的那么突然、分别的那么果断,没有解释,更没有理解,尽管分手都不是出各自内心、但结果却是一样 ——分手了。
   更糟的是二人虽生活在两种环境,但自尊心却都非常强,分手后虽然心里都想着对方,可是谁也不主动去找对方沟通,只是时而通过别人在侧面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半年之后白兰便打听到李奇去南方某省的消息,至此对他也就不再抱什么幻想了……
   白兰走进站前广场之后,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朝西侧花池走去,因那里留有白兰太多的记忆,她边走边回味着和李奇在花池旁林林总总的事情,当她在人群里穿插着走到离花池不远处时,当即就被眼前看到的情景惊呆了。
   白兰发现池梗上坐着一个人,正神情专注地用右手握着的小树枝,耐心细致地在他们刻有鸳鸯的那块红砖上拨弄着,那人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还夹着一支香烟,一段燃烧过的烟灰略呈弯曲状,好像被胶水粘着一般不曾掉落下来,白兰根据这段弯曲的烟灰分析、判断此人尽管手指夹着香烟,却由于专心拨弄砖上的泥土已好久不曾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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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站台是一首老歌,正准备写点东西的李奇的思绪被歌声带回了过去。小说情节由此展开,在青春年少的时候,在车站里李奇邂逅了白兰—一个美丽的女孩。从此爱情故事开始上演,经历了坎坷,由于门第悬殊,还有其他的因素,尽管两个人感情深厚,可是还是分手了。留在记忆深处的是遗憾,还有深深的痛楚。结尾处李奇需要去旷野走走,释放心里的压力,可见爱之深。好作品,情节精彩,引人入胜。开篇就吸引着读者的视线,读后难忘。推荐共赏,感谢赐稿,问候作者,期待更多精彩佳作。【编辑:卡米】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F170402000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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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檀香编辑部        2017-03-26 17:21:54
  欣赏佳作,问好作者!感谢赐稿檀香,祝创作愉快!
檀香编辑部
2 楼        文友:彩虹里的肥皂泡        2017-03-26 18:07:42
  欣赏!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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