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兵变1938》浅论作品的艺术布局
一
《兵变1938》是一部抗日时期的谍战剧,作品表现了国军将领关震宇将军处变不惊、深谋远虑的名将风采,同时,集中体现了关震宇将军坚定不移的民族英雄气质。这种气质,大大地奠定了全国上下矢志抗日的决心。
1938年,在河南安洋的日本鬼子,拟定了一个“让中国人牵制中国人”的方案,称为A计划。为了实现他们的这个A计划,日宼劫持了“国军游击队”的师长(大队长)李万成,并抓获了其侄子李彪。
这支国军游击队原属少帅张学良麾下,蒋介石为了泄《西安事变》被挟持之愤,早就存心将之毁灭。这个队伍的领头人,乃是结拜的三兄弟,即老大(师长)李万成,老二(副师长)关震宇和老三(参谋长)林达飞,他们义结金兰,矢志抗日报国。其中关震宇曾留学日本,与敌对的日本大佐长谷川,都曾是“日军驻北平司令部最高长官寺内司令”的学生,其气魄与才华,早就深受日本人的器重。这次A计划,日冦主要企图拉拢的,就是关震宇和林达飞。但为了征服整个队伍,同时关林二人又不易征服,故先劫持了李万成,迫其投降,以完成A计划的第一步。
由于日宼守卫森严,林达飞几次进城,都找不到营救李万成的机会,在一次被日军追击的危机中,为女医生李淑贞所救。在同时,发现日军女翻译肖娅,竟是他失散了多年的恋人肖小薇。
原来,肖小薇是打入日冦内部的军统特务,代号是“渔鹰二号”。如今李万成被捕,军统竟以“李万成可能会投敌”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下令干掉李万成。可是,在林达飞地巧妙周旋下,军统渔鹰总是功败垂成。为此,肖小薇与林达飞产生了争执:前者要严格执行军统的命令,后者据理力争,誓死捍卫把兄,并要求肖小薇相助,可是,肖考虑到林的安全,拒绝透露只言片语。
关震宇严防驻地,无论日军如何引诱叫嚣,拒不出战。这使得长谷川、前田等日军首脑头疼不已。李万成部下营长江天,不听关震宇军令,贸然率部下攻入安洋城,试图侥幸救出李万成,不料中了日宼的埋伏,死难了兄弟三百多;亏得关震宇巧妙调兵遣将,牵引了日军主力,江天才幸免于难,带残兵返回驻地。
看着自己手下兄弟接二连三被日宼杀害,李万成心如刀割,誓死不降,使得日军非常被动。假如拿不下李万成,要拿下关震宇与林达飞就更不可能。偏偏李万成侄子李彪是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没有人格的无耻之徒,为了讨好日本鬼子,竟出卖了他亲叔叔。在他的指点下,日宼抓来了李万成老父老母以及爱妾倩如。日本大佐长谷川和前田,一方面向李万成提供军统暗杀他的佐证,使之感到后退无门,一方面又以高官厚禄、军火枪械相利诱,同时以李万成小妾的贞洁相逼,加上李彪的催促蛊惑,李万成终于屈服,答应与日宼合作,做黄协军头领。
刚巧这时被林达飞找到了机会,劫持了前田和肖娅,逼迫长谷川走马换将,于是,长谷川借坡下驴,安插日军少佐木村在李万成身边,混入了游击队队伍中。
李万成为保住自己的位置(长谷川和前田许诺,只要拿下关震宇、林达飞和杜远亭,便委任他为黄协军军长乃至司令,关震宇为副军长或副司令,林达飞为军参谋长或总参谋长,表示要为他招兵买马扩编部队,并提供几万兵力的武器弹药装备),又唯恐长谷川剿灭他这点家当,在木村地催逼下,愚蠢地发动了兵变。关震宇早就看出有异,但一来他不相信自己拼命救回的把兄会出卖自己,二来也是进退无路(中央军早就设下陷阱,一旦退守将遭遇中央军毁灭性的打击)。林达飞向八路军求援,可待八路军赶到,为时已晚。于是,这支抗日队伍,全部被俘,关震宇托病解甲归田,林达飞也拒绝做官。但其他的,都被编入了黄协军,并且都官升一级。
李万成发表了一通引人深思的演说:“兄弟们啊,要是有半分活路,哪个龟孙子才愿意当汉奸!我李万成为国家呕心沥血了半辈子,不幸被俘,姓蒋的不但不救我,还对我苦苦追杀!不是我不想当抗日英雄,我个人事小,几千号兄弟就这么毫无价值、白白地搭上性命,我不甘心啊!”
军统渔鹰接到上级命令,要火速除掉李万成、关震宇和林达飞;而且电告全国,说此三人乃是铁杆汉奸,号召全国上下并肩诛之,但肖小薇拒不执行命令(最重要的,林达飞依旧是她所爱之人,而且,林达飞并没出任黄协军参谋长一职)。黄协军内部时时出现危机,为保存这股力量,林达飞毅然顶起“汉奸”的帽子,并且提出只管内政,拒绝介入中日战争。
关震宇患病期间,日本司令部将女医生李淑贞聘来照顾她。这李淑贞看来很有些柔弱,言语之间对关震宇的民族气质万分崇拜,因此,对关震宇的照顾真是无微不致。
日本司令部已获悉军统渔鹰要刺杀李、关、林三人的情报,于是,指派特务银狐出马对付渔鹰。但银狐究竟是谁呢?长谷川、前田怀疑李淑贞是中共地下党,多方派人调查。军统方面,却怀疑银狐是李万成的小妾倩如,也派肖娅秘密调查。
黄协军内部,现在也出现了两股力量。一股是肖震宇的二师,以部下耿杰为主的仇日派,另一股则是李万成的一师,以李彪为首的亲日派。仇日派对日寇毫不卖帐,常起冲突,寸步不让,而亲日派则把日本人当成了亲爹;仇日派是要与鬼子周旋到底,亲日派则为了讨好日本鬼子,常常捏造事实,诬陷仇日派,欲借日寇的手除之而后快,于是,这两派之间的矛盾便日益激化。耿杰是个火爆性子,而且他只服关震宇,在将遭到日寇和李彪毒害的紧要关头,关震宇毅然站出,接受了黄协军副军长的官衍。并以治军必须得民心为由,力指李彪一伙违乱军纪的严重性。而李彪则仗势李万成是其亲叔叔,又得部分小日本作后盾,常常无中生有地向二师挑衅,甚至毫无根据地向日本人告密,说林达飞和关震宇是共产党。但长谷川老是睁只眼闭只眼,对他也只是敷衍。对于这个连亲叔都要出卖的小人,长谷川打从心底就非常鄙视他。
日本人向皇协军下达了征集骡马的命令,李彪为讨好日本鬼子,带着属下的黄协军,强行抢夺附近老百姓的骡马,耿杰获悉后,即半路截下,归还百姓,于是,这两股势力又开始了争斗(日本人当然占在李彪一边),关震宇、林达飞挺身而出,据理力争。长谷川唯恐关震宇解甲归田,于是,叱退了日本人!林达飞借机提出以旧枪换骡马的主张,一方面完成了征集任务,另一方面,让枪杆子落入老百姓手中,加强了抗日武装。
原来,林达飞乃是中共地下党,为了更好地协同抗日,才投身国军游击队中,成为李万成的把兄弟和左膊右臂。
日军被八路军弄得焦头烂额,一气之下,竟不顾关林的约法,强令黄协军为先锋,向根据地发起扫荡。李彪一伙引着日本鬼子屠村,烧杀抢掠,使红土村变成了一片焦土。妇女被奸淫、小孩被杀戳,使随后赶来的关震宇、林达飞等触目惊心。怒火攻心的耿杰和肖娅,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几乎失去理智,拔枪就要去与日寇拼命,被关震宇和林达飞死死拖住。
李彪一伙与日寇的行径,更加坚定了关林二人的抗日决心。面对结义之情,面对如狼似虎的日寇、汉奸,面对无孔不入的军统特务,还有那深藏不露的日特银狐,看关、林两位将军将如何扭转乾坤?
二
李万成的小妾倩如,本是关震宇的恋人。因一次病难中失身于李万成,才不得不离开关震宇。
后来关震宇结了婚,妻子却在临盆之际被人杀害(传说是共产党人所为)。因此,林达飞数次欲引导关震宇依向八路军,关震宇均报以不置可否的态度。对这事,倩如深感怀疑,暗暗调查,原来,此事正是李彪所为,为了断绝关震宇投共之心,他杀害了关震宇的妻子,并嫁禍给中共地下党。倩如透过李彪的重重阻碍,终于查得真相,并告诉了李万成。
李万成进退两难,他明知道李彪为人唯利是图,是个没人性的畜牲;但他李氏门中,李彪却是唯一的后人。本决定杀了倩如灭口,但对这个自己视如心肝宝贝的姑奶奶,他又如何下得手去?最后向倩如跪下,声泪倶下地求她守住这个秘密。倩如总算看透了李万成这个怂包,对人生更加充满了失望。几次在关震宇面前欲道出这个秘密,都苦于没有机会。
日本人大搞“向关震宇授予天皇军刀”的仪式,本是想借此造声势,使关震宇成为全世界公认的汉奸,从而迫使他死心为其所用。关震宇巧妙周旋,不穿军服而套学生服,将“接受军刀的仪式”变成了“收受老师馈赠礼物”的行为,使得日寇容颜扫地、狼狈不堪。
日军与八路军争抢小麦,关震宇将电话置于通话状态,使日军无法命令二师助战,直到争战结束,日军与皇协军一师大败,才把电话置于待机状态,使长谷川等人有口难言。
为了提防关震宇、林达飞兵变,日军下令收缴关震宇二师的军械、弹药。
关震宇却在此时离奇失踪,弄得日军、皇协军坐卧不安。为稳定军心,李万成令林达飞暂时代理副军长。这一举措,却令汉奸李彪大为不满,其实,李万成看得很明白,假如让身为一师副师长的李彪代理副军长,必然天下大乱,更可能李彪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何况李万成压根儿就作不了主。在日本人心目中,李彪做狗倒是绰绰有余,却不是当大任的材料。但名利薰心的草包李彪,却自以为很能干,几度向李万成讨要这个职位,均被李万成一通臭骂。
关震宇去了哪里呢?
原来,关震宇已决心在日本慰问团到来时发动兵变,趁八路军与日寇争抢小麦的时机,诈作被绑架,暗中去了北平。一方面暗见吴大帅,征得了许多军械弹药;然后,又去面见日军的寺内司令,说自己要掌控兵权,才能治理好这一批皇协军。巧妙安排,最后让人发现他被梆在清凉寺,以此来敷衍日寇对他的怀疑。
在清凉寺偶然发现他的,是女医生李淑贞。从种种行径中,关震宇已感觉到了她的真实身份。
前田多方面作假、试探,仍旧找不到关震宇的破绽。但狡猾的前田,仍然对关震宇封锁了任何有关慰问团的行程信息。
在李万成授命去北平接受“皇协军驻安洋主席封号”的前夕,杜远亭偕夫人前来送行。杜夫人独自回府途中,由于长得漂亮,被日军拦截欲加强暴。杜远亭获悉怒不可遏,率第五师擒下这一股日本强盗。得知消息的李彪,急领本部黄协军伙同木村等鬼子,重兵包围了杜远亭,强令放人。一时间剑拔弩张。李万成赶来,两面相求。但是双方各不相让!
林达飞赶到,李万成如获救星,央他前去劝杜远亭放人。林达飞率部与日寇对恃,他说:日寇太欺负人了,这次决不能妥协!不可收拾时,长谷川与前田、肖娅赶到,长谷川当场扇了领头日军一巴掌,喝令木村立刻退军;然后,才来到杜远亭这边,当众责打了那个肇事的日军三十军棍,才熄灭了这把烈火。杜远亭含怒而去,临行对林达飞说:“兄弟今日帮杜某出了这口恶气,日后有啥行动知会一声,杜某必全力以赴。”
前田、长谷川、李万成等人去北平后,关震宇、林达飞暗中布署完毕,却苦于不知慰问团来临的具体时间。在北平的李万成,放不下家中的倩如,来电问候,却无意间透露了来日返回安洋的消息。前田当即下令李彪、木村,将倩如家中的电话截断,并严加看守,慰问团未到来,绝不允许倩如外出。
倩如拔打电话,知道电话线路已断;便借口将关震宇的养子(头脑痴呆)亮亮送回关震宇处,却被李彪逼了回去,最后教了亮亮一些话,让李彪将亮亮送回。途中,李彪夺下了亮亮随带的所有物件,仔细搜查没什么可疑之物,这才派卫兵将亮亮送回关震宇处!
亮亮回来后,听关震宇与林达飞正商量如何探知这个信息,于是把门一关,伸出七根指头:“大大(爸爸),你看你看,这里!”原来这正是倩如教亮亮的;她想,即使李彪知道了,也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关震宇懂——这是七日七时,也就是慰问团到来的准确时间。于是,他一边吩咐林达飞电告八路军即时接应,一边立刻行动,杀死了木村及其日寇巡逻队,换上日装诈作巡逻;同时,绑架了日本特务银狐(即李淑贞);由于心软,李淑贞逃脱,并打死了守卫。肖娅赶到,却被李淑贞以亮亮为人质。林达飞闻讯赶到,打伤了李淑贞;正要抱过亮亮,苟延残喘的李淑贞开枪了,肖娅飞扑向前,用身体挡住了射向林达飞的子弹。林达飞怒火攻心,击毙了李淑贞,但怀中的肖娅却已奄奄一息,终于死去。
日军慰问团刚到路口,等候多时的关震宇立刻发动,用日本人所赐军刀杀死了长谷川;前田等日寇死于乱军之中。李万成怆惶逃命,被耿杰击毙。
八路军攻打安洋,李彪抵敌不住,呼叫关震宇二师救援,却无人理会,又向第五师杜远亭呼救,杜远亭口里答应着,却吩咐火力进攻点,指向李彪与日军的联合守卫。日军守卫大怒,一刀捅死了李彪这个草包,企图负隅顽抗,却在杜远亭和八路军的夹击下,灰飞烟灭。
关震宇、杜远亭与林达飞带来的八路军胜利会师,迎着朝阳,走向抗日前线。故事到此结束!
三
故事刻画的几个典型也是相当成功的,如关震宇的坚定、刚直、机动,林达飞的冷静、沉着,李万成的优柔寡断、二心不定,李彪的唯利是图、六亲不认,耿杰、王江的英勇无畏,肖娅的情感纠结,木村的骄横,前田的狡诈和长谷川的深沉,都描绘得栩栩如生。纵观全局,显示了编导者深厚的艺术功力——悬念迭起,意外横生。尤其是日特银狐,更让人难以捉摸,直到最后一集,才露出了狐狸尾巴。如非这样,恐怕大家都要认为她是中共地下党了。
林达飞之所以不敢确认其身份,因为在安洋,的确有单线接头的地下党组织。但此人是谁,限于当时的组织纪律,他也不知道,加上日寇也怀疑其为中共地下党,这就使李淑贞的身份更加令人无法确认。要不是李淑贞对关震宇寸步不离,举措失常的话,诂计关震宇也很难识破她的。
整个剧情,并不是简单的、干干巴巴平铺直叙,而是在高音符跳跃中,穿插着一些必要的倒叙和回忆,这就使得作品更加活跃、饱满而不致乏味。
简单看来,故事的结局似乎太过仓促,但当你从头回放,细心品味之下,才会发现,这个结局是非常完美的。整个故事,就是从“国军抗日游击队”遭遇艰难,被迫让日军收编为皇协军,到关震宇巧妙地发动兵变,成功起义的全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