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变态
学校有个田老师,田老师是潜江人,潜江人说话,叫人听了,有如云里雾里,搞不清都在说些个么家。可田老师一开口,却仿如到了新闻联播。低头去看手表,才上午七点。搞得别个疑惑不解,只在心内询问,么时中央台播新闻改时间了?
别个好奇询问,搞过播音?
田老师答,我老师就是湖北台的。
又问,是哪个?
田老师吭哧半天,红着脸,答,已退休了。
再问,田老师却已走多时了。
别个这才省悟,搞半天,是拉大旗,做虎皮,为自家装门面,充高尚,纯粹一个汉正街的正宗水货。
但不管么说,田老师说出来的话,字正腔圆,却是十打十的。一点都不象个潜江人在说话。
田老师讲课,很是叫人陶醉。尤其一篇《长城》,更是听得人仿如正在游览。那场景,也一一在人眼前闪现。讲到忘情处,田老师的舌头伸出唇外,从右往左,作圆周搅动。之所以不说转动,是因为那舌头并未脱离嘴唇,毫无边沿乱转。搞到最后,都成一朵紫色花朵了。搅得人眼花燎烂。这还没完,田老师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却已不见眼睛,只留一段紫线。双臂紧贴左右腰侧,双腕似已断掉,双手吊着,上下辐动,有如那猴王拜观音。这却还没完,还要伴之以大笑。别个笑,前仰后合。田老师却不这样,只后合,那前仰的动作,早已省略了。这一后合,活脱脱一桢虾公相。这也更显田老师的瘦弱来。
再听田老师说话的声音,认得的,说田老师是个男将;不认得的,还说田老师是个姑娘伢。那一颦一笑,尽显一副女儿态。身姿扭摆,又显一副姣憨样。双眼眨动,媚眼如丝,秋波涟涟。
别个见了,已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田老师却还在那里一味地纵情。
一节课下来,听课的老师再也忍不住了,都捂紧嘴巴,有如那离弦的弓箭,飞跑了。
田老师却一脸的疑惑,歪着头,抠着后脑壳,作回想状。那神态,又仿如那二八姣娘。
学生们见了,竟毫不留情地崩出两个字来: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