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柳】美丽樱桃沟 (随笔)
5月7日,五一过后的第一个周六。一大早,我们三家六口一行,驱车前往汉中西乡的樱桃沟。
平日对老公周末出行的建议,总因女儿需照顾陪伴而内心犹豫斗争好半天。这次一听樱桃沟竟忘了考虑女儿,半秒的迟疑都没有就面上含笑嘴里说好。
同时张悦然《樱桃之远》中关于樱桃的描述瞬间跳跃脑海:果实累累的樱桃林溢彩流金,像是我们正企盼的幸福,看起来那么美那么近,实际上却飘忽遥远难以抵达。
足足的晴天,闷热无风,高速公路两边急速倒退的山峦,被沙尘遮蔽得一片灰蒙蒙。不过我们的心中却是一派祥和明丽,大家说笑调侃,两小时很快过去,8时出发,10时不到已置身西乡县城。
打开车窗,不待开口询问,就有热心的当地人迎上前,指给我们樱桃沟的方向。没走多远,就见醒目的标识樱桃沟方向路牌。而城中心,一尊齐耳短发布衣布裤身背竹篓女子的塑像栩栩如生,山野气息似扑面而来。那背篓里装的,是新采的带露春茶,还是刚摘的甜蜜樱桃呢?想来,是樱桃才与街上这许多樱桃沟的宣传匹配,也更合我们远道而来探寻樱桃沟胜景的热切心情。
进入樱桃沟景区,入口便是络绎的人群川流的车队。沿新修的盘山公路缓缓而行,透过车窗,路旁尽是密密麻麻的樱桃。它们颗颗泛着油油的成熟光泽,招引我们亲近享用,逼得人不断要克制跳车扑进樱桃林怀抱的冲动。
路旁隔丈把远就有三五老翁老妪搬了小凳坐着,头顶草帽遮阳,身前一盆一盆堆得高高的红彤彤樱桃。他们并不吆喝招揽生意,只手中蒲扇左一下右一下挥舞,大概是想把蒸腾的暑气赶走和不让讨厌的苍蝇凑近。
行至山顶,我们下车步行继续往前,边走边目光贪婪地追逐视线所及的樱桃林。绵延起伏的山岭全是樱桃树啊!阳光下这坡连着那沟,玛瑙般耀眼的,都是珠圆玉润的红樱桃。
经验中的樱桃树,最多长成一大片,那已经很让人流连喜爱了。而这样漫山遍野皆无杂树,铺天盖地的樱桃树燎原般形成樱桃沟樱桃山,真是壮观到使人惊叹震撼。此时脑海已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唯有眼前的樱桃,这晶莹剔透灿若繁星的红樱桃。
而山谷安静,衬托得四处的笑语喧哗格外响亮:山民殷勤地招呼人们品尝樱桃,游客喊叫同伴去更佳采摘樱桃处,孩子们满嘴樱桃含混不清地叫嚷……
路边樱桃树密集的地方,便有主人守候并耐心提示游客:免费随意品尝,采摘带走2元一斤。而且发给装樱桃的塑料袋、小纸箱。
我们选了一处向阳坡地的樱桃林,三言两语和主人交涉,便探身进林子品尝樱桃。从小到大每年都会吃樱桃,小时爬上家里那棵老樱桃树,骑着树杈不吃撑肚子决不下去。然而这样徜徉在无边的樱桃之海,触手可及是樱桃,满眼风景是樱桃,就连呼吸里都是樱桃的甜香,还是头一回。
我们走走停停,选枝上最饱满红艳的樱桃摘。不知是不是才下过雨,樱桃表面很干净,我们就这样直接将樱桃往嘴里放,一边把自认最甜的递给同伴尝。
来到樱桃沟才知道,“樱桃好吃树难栽”这句俗语已经过时了。这里的樱桃树,是几年前政府支持栽种的改良品种,树身低矮,便于采摘果实;生长快,三五年即挂果。我们面前的樱桃树,最多也就一人高,伸手便可摘到。那些低矮的结果繁密的枝桠,简直就挨地了,得俯下身子去摘。
简单攀谈得知,樱桃成熟期不长,园子大了自己忙不过来,得雇请手脚麻利的农妇帮忙。这些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手被樱桃树弄糙,衣服被树枝挂破的女人,每人一天大概能摘上百斤樱桃,挣到四五十元钱。
我们买了三小箱带走的樱桃,正是这些勤快麻利的女人摘的。她们一会儿就把胸前装满的竹篓倒进大瓷盆,再返回樱桃林继续劳作。忙里还不忘热情招呼我们:“你们尽管多吃。不再收钱了……”
正午的太阳越来越毒,路边摊子一堆一堆的的樱桃都晒蔫了颜色暗淡了。只有树上的樱桃无惧骄阳的淫威,鲜艳润泽依旧。我们也该下山了,尽管多么想留下来,过这春赏樱桃花夏品樱桃果神仙般惬意的日子。
恋恋不舍中离开,樱桃沟离我们越来越远,只与樱桃有关的思绪还在继续:看起来那么绚丽诱人的樱桃,其实味道远没有想象中的甜美。细细品来滋味有点淡,甚至有些涩,只回味是浅浅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