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人行天桥(随笔) ——存在即是价值
世间上有太多微小的存在,一间破败着黑漆漆的杂货铺,或者是一家光彩照人的酒店,都可能是门庭冷寂。街边的行人,看它是破落户或是土豪门,但凡是有着无人光顾的现象,总会产生一种共同的怀疑——存在的价值。
然而存在的价值又岂是你一个区区路人可以看清楚。存在即是一种价值,能威威武立于世间,即使冷冷清清,也自有此存在的道理,哪管你能否看清。
坐落在国道上的人行天桥,一边连接着富丽堂皇的酒楼,一边连接着破落嘈杂的菜市场。
出入酒楼的人,开着小车停在天桥下方的人行道旁,走进酒楼享用餐点,而后缓慢地绕着天桥下的路口离开。白日的时候,沉沉的尾气伴随着让人呕吐的气息占据了整个天桥的下方。夜晚的时候,灯光不够明亮,汽车前的两只泛着白光的大眼睛忽明忽暗,伴随着的喇叭声,天桥之下是一整片的杂乱无章。
在汽车之间游离着的除了过往天桥的行人,还有推着三轮车缓慢前行的小小商贩。有小商贩选择低原则,停车在天桥下的空地边,靠着路边花台,一般是不会遭受到小汽车的排挤。小商贩的三轮车上放置的商品一般都是蔬菜或者水果,也会有衣袜雨伞等杂货。借着夕阳暗红的余光,再借着昏黄的灯光,再到无光可借的时候,天桥下一片小灯火就像是星星一半,从天桥上看着会产生一种看星星时的模糊感。
路口处,行人多,驾车的人多,商贩也不少。只是,几乎不会有哪个商贩前是排队爆满的场面,零零星星的会有几个人摸一摸三轮车上的商品,也会问问价格,但是呢,问了价格,抚摸了商品,游走的行人若不是去往酒楼,便是穿过天桥去往菜市场。在这里,小商贩的处境是尴尬的,可能一整晚也不会有充足的收入,可是小商贩们,天晴下雨的总是坚持着。坚持,也是价值的体现,而现如今,城市若是没有小小的商贩,热闹也会减轻不少,这也是一种存在的价值。
顺着阶梯,一步一步地走上天桥。天桥之上也是一热闹地去处,从天桥的这一头到那一头,零零散散的总会有几个商贩,有时候多到可以有十几家,还会争抢着地盘,可有时候,就只有那两三个商贩坚守着。
一个是三十多岁的男人,双腿和屁股坐在天桥两侧的花台上,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握着手机,握着手机处发出暗弱的光。男人的前面摆放的是几箱水果,芒果、梨、苹果和香蕉,都是这几种常见的水果。水果的色泽不是很好,价格却便宜,味道嘛,每人有不同的味觉。光顾的行人大都是老人、或者是穿着工厂制服的年轻人,很少会看到西装革履的都市青年,除非是因为走进市场的时候,一时呼吸不畅,头昏脑涨,忘记买水果,便会在路过天桥水果箱时无奈地挑捡几个样貌还不错的水果。男人的情绪难以猜测,能否赚到多少钱,外人啊自然不清,只是长久地坚持,自然是有理由的——让经济效益不是很好的老人和年轻人也能毫不吝啬地吃上水果。他便有足够的理由支撑起每个孤零零苦守的夜晚,即使是爬过几十步的阶梯,托着百斤重的水果,也不算是劳累。
还有一个杂货摊,守摊的是一个五十左右的年轻老头。下午六点多时,他就开始从左到右的摆弄着他的杂货摊。袜子、内裤、袖套、围裙、雨伞还有些小玩具挂在空气之中。小老头摆弄商品的时候,总是哼着小曲,脸皮皱着向周围地行人发笑,除了愉悦的心情,更是期盼的眼神。商品大多都是10元3件的,除了雨伞价格稍贵,10元一把。小老头的杂货摊常年冷清,若是碰到下雨天,小老头却能大赚一笔。天上的雨总是不能被控制的,淋雨的人总会想着买伞,而买雨伞的老头也总会把雨伞卖光。雨依然会下,小老头从背包中拿出塑料薄布遮住全部的商品,自己蹲在薄布下方,慢慢地将摊上的商品收捡到黑色的袋子中,拖上袋子,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下天桥,桥下这时已经没有摊,除了国道上偶然而过的一辆轿车掀起路边的雨渍,便就剩下小老头孤单的背影行走在阴郁的雨中。小老头的其他商品很少被出售,但是,他所售出的雨伞,就好比是一场送温暖的碳,让许多行人免遭雨水的侵袭,这正是最美好的存在。
然而,天桥一旁的酒楼,即使是客人很少,生意不好,但是明亮亮的大灯却是胜过路灯的光亮的。酒楼的存在,让很大一片的行人过街会绕着走,也让天桥下总是拥堵并且气味难闻。但是,有光明方才有方向,在枝丫遮住路灯光的时候,是酒楼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天桥上下,也让远方行走的人知道,路过这个天桥,经过这个酒楼,离回住宿的地方便也不远了。酒楼,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消费的场所,但是并不代表着每一个普通人并没有因此得到有回报,而酒楼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给经济基础好的人提供用餐的场所和美食,对于路人而言,它是指明灯。
菜市场中总是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污水渍。穿着小白鞋走进去的行人亦会穿着发黄发黑的鞋走出来,但是,对于菜市场的热爱却从来没有消退过。城市中人,没有耕地,没有自种粮食和蔬菜,而菜市场就是给市民提供食物的地方。有很多人都在埋怨菜市场是如何的脏,如何的臭,可是来往的人也为能买到新鲜的蔬菜和肥美的猪肉津津乐道。市民埋怨着市场环境的恶劣,却也会因为市场地搬迁而心情郁闷,这是矛盾的。可是矛盾即是相互促进的,因为事物之间产生了不可避免的矛盾,所有的一切都在改变着和发展着,改变和发展让社会进步,让人民的生活更加美好。矛盾的存在体,并不会因为一方的不满足而消亡下去,反而因为矛盾,方让这一事物发展的更好。
世间存在的事物,无论大小存在即是存在,存在即是理由,当然这个理由不能被每一个怀疑着的人知道,怀疑不够,还需要深刻的探寻,探寻也未必可以得到真正的理由,但是探寻的过程总会让人受益匪浅的。而存在的事物,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而发生改变,价值的判断不是由一个人决定,一个无知的人类,总不能自信满满的认为全世界都是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