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逼
为文的人都晓得,写作要有灵感。灵感没有了,那又怎么来写作呢?似乎只有等待灵感的出现了。
在实际中,果真如此吗?
记得国外有个作家说过,我每天都要写一篇文章,即便再没得话说,我都要在纸上写上这样几个字:我要写作。如此重复多遍,自然就有得写了。
初读这则文字,我也不以为意,还以为老先生在痴人说梦。搞写作的人,没了灵感,亦如河里无水,水断流;树木无根,树难活。这一等,也就是多年。多年下来,心里虽还在想着写作,人却懒得动了;手也生疏了,大好的时光,也就在我的眼面前流逝了。
去年,我又开始写作了。
开始,也只在灵感来时写作,没了,也就搁笔了。时光又这样流逝了。
后来,觉得这样不行,都要奔六了,时日不多了,该搞点什么;于是,强迫自己一天一篇。
说实话,刚开始觉得蛮累。搞出三二十篇后,觉得已无话可说了;终日只抓耳挠腮,心里只在喊叫:怎么搞?怎么搞?
后来,列出一副清单,清单上写上自己身边熟人的名字,这样,《宝气》《陈麻袋》《假跛子》《老红旗》等篇目,陆续登场亮相。写完这些,又重新罗列。每写完一篇,才划去这个名字,进入下一篇,以至发展到现在。
搞下来的结果又是怎样呢?产量上去了,人也疯魔了。一日一篇不完成,心情烦燥,如坐针毡,见谁都来气。而一旦完成了,河清海晏,春色满园。
唉,我既如此,也就无药可救了。
感叹归感叹,还是要说下去。
这样做下来的结果是怎样呢?文字用起来娴熟,思维活跃,奇招较之以往也多了。象《坑窝子》《包菜头》《尿素袋裤子》,之前并不是这样的题目。写完了,才又改回了这样的名字。我是这样想的,原始的,土气的,才能愈发激起读者的共鸣。
但坏的一面,还在延伸。每晚临睡前,看了第二天所要写的人名,整晚都在想:怎么写?写什么?
搞到现在,我都怕天亮了。
但心里却又盼着天亮。
天亮了,新的挑战又开始了。
象《收音机》,就是在这新的挑战中搞出来的。
我之前的设想,不叫《收音机》,叫《文科生》。内容就是文科生动手能力差,不如理科生动手能力强,使用的道具,还是收音机。写到后来,就写成现在这个样子。
收音机,现在都成淘汰品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还是个稀罕物。既是稀罕物,出现些稀奇古怪的事,也就情有可原。好在邹长青的父亲还只杀了只鸡子,倘真要割破自己的手腕,结果也就悲剧了。邹长青虽然收了收音机,但尝过收音机甜头的父亲,又么能忘记呢?这也预示着,新事物开始被人们所接受了。而这样的结果,与我当初的设想完全背道而弛。
而这样的结果,也得亏于不见断的磨砺。
能写出这些,可以说,是在完全没有半分灵感的前提下完成的。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一个“逼”字足矣。
狭路相逢勇者胜,置之死地而后生。成人不自在,自在难成人。天上掉馅饼,只在神话里。
要想有所成就,必须下狠心:逼!
说到这里,我想说一句久想说的话,先生应把注意力放在家乡,那是先生的富矿!先生把有关家乡的事情挖深挖透,估计还可以写出几部长篇。从先生的小说中,可以看出,每当先生写那时,先生总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如数家珍。至于其它,先生应缓来。如《墙》,读起来,总象差了点什么。这也只是我的个见,不当之处,先生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