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天地事】火车一夜(征文·散文)
这样的夜,何其难熬!
一首《演员》,大脑仿佛过电一般清醒过来,如此熟悉的声音,不就是那首独家记忆么?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兴奋!惋惜,美好的回忆刹那间都涌向我!很冲动地想发一条信息给你,期待你能再唱一首歌,为我!但我明白,明早我会后悔自己的冲动,这种矫情本不该拿出来示人,毕竟我们天涯路远。
每一次买硬座票,都会有很多不一样的感受,关于人情冷暖!那对横眉冷对的夫妻,因为感冒的孩子而互相谩骂,毫不留情面,似乎也并不像小青年恋人间有多大爱就有多大恨的决绝,只是一个发泄的出口,非对方莫属,生活的磨砺让他们无止境,无条件地成为彼此负面情绪的收集者,从某种枯燥的理论来看,有水满则溢,物极必反的危险,可那又能怎样呢?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相处模式太多,多到不能一一细数!或许是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缩影,我已然见过太多。我告诉自己,那个爱我的人一定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的,或者说,那个会愿意和我一生相伴的人,我还是期待爱情和陪伴同日而至。如果说婚姻是坟墓,希望我早日找到那个心甘情愿同归于尽的人。
每一次在极度困倦中挣扎着睁开眼,摸出手机的时候希望时间没有凝固在午夜,希望看到黎明的钟声将要敲响的希望,那样,不管多累,我都可以去洗个脸,收拾疲惫,再出发。然而每一次看表,不过是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的差距。硬座的后半夜异常的难熬,身体倚着窗,疲惫却在心里淤积。对面的男人不羁地伸出那逆天的大长腿,侵占了整片区域,对着我肥嘟嘟的脚叫嚣。但这并不影响他进入美梦,很幸福的样子,至少他安稳地睡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
弥漫整节车厢,甚至于整个火车的无疑是泡面的味道,在这一点上,似乎人们毫无区别,所谓知识份子也好,工人农民也好,收入高的,低的。面对泡面,都只是个单纯的嗷嗷待哺的人。懂得生活的人再加一个肠,似乎已然是人生赢家了,开水煮泡过的调料包仿佛格外诱人,然而面对桌子上一堆残羹冷炙,不知该如何伸出胳膊去占领一小块地方小睡一会。
那个怨怼丈夫的妇人是临沂人。临沂,这两个字多么亲切!一开始的相互嫌弃应该已经忘记了吧,毕竟是昨天遥远,简单地聊过之后才知道她身上的故事,她讲说她和丈夫是自由恋爱,所以才会觉得距离不是问题而远嫁他乡,只是后来,后悔了!简单的三个字,亦真亦假吧。但就算是真的,她也就是说说,并未赋予太多涵义,否则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意义也将失去,我相信下了这趟火车,他们会恩爱如初,记得这一夜的难熬,而那些抱怨早都丢到了走过的某一块土地上。以后的生活里,遇到事情,再这样,然后自然或选择性的遗忘,周而复始。这是我今天看到的婚姻生活,而这样的婚姻状态不计其数。不是不爱,而是爱被生活逐渐消磨,但他们不会放弃这样的生活,因为他们把希望抱在怀中,所以他们才不会怕!
火车减速,列车员扯着嗓子喊“三门峡下车了”,浓重的川音,我知道过了三门峡,就要进入陕西境内了,“宝鸡不远了吧”,我心里默默想着。
朝阳扑面而来,车厢内开始躁动。十三朝古都的早晨注定匆忙而慌乱,躁动不安。整节车厢的人几乎都下车了,空旷的车厢让人很舒服,只是你们下车了,一会他们会上车,而下一站下车的,是我!